“賀指揮使見笑了。”盛向潯把又貼心又不省心的小閨女放到妻子懷裡,這才訕笑着跟對方拱拱手。
賀指揮使見那小女郎距離自己足夠遠了,這才鬆口氣:“令愛伶牙利齒聰明可愛,前途遠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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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有前途!
纔多大的孩子,就曉得搬出靠山來壓人。
瞧她骨碌着大眼睛,眼底透着伶俐勁兒,他就曉得是這小孩兒自己想自己說的。
這小傢伙兒口口聲聲提及皇上皇后和太子,雖無一句明着要挾,可這每句話裡卻無不帶着警示。
還沒他腿高的小傢伙兒,就懂得這樣說話!
“盛大人,您要是交代好了,咱們就走吧?”賀指揮使覺得自己還是出了盛國公府更有安全感。
他真是受不住那小女郎的叨叨了,費耳朵!
盛向潯也怕小閨女再喊出點兒啥,沒瞅見他爹臉色到現在還紅着呢!
見賀指揮使出言,忙不迭點頭:“勞煩賀指揮使帶路!”
心說,趕緊走吧!別磨蹭了。
要不是不好走到內衛軍前頭,他都恨不能健步如飛。
盛國公見兒子要跟人家走,登時忘了剛剛的尷尬,趕緊上前和對方寒暄。
見過禮,賀指揮使跟盛國公客氣的說明來意。
見他如此態度,又想到他對小孫女兒的態度,盛國公心裡略微穩了些。
要是真對叔泉不利,恐怕對方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盛國公心裡有底兒了,扭頭叮囑兒子:“跟人家好好說,能幫忙的地方不要推辭,更不要爲了維護哪個同僚就作隱瞞,不可因爲私情而耽擱人家內衛軍的任務。”
盛向潯乖乖點頭應是。
先不說他爹這是好意,就是他爹無故數落他,他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跟他跳腳。
他這乖乖聽話的樣子,盛國公看着有些不大適應。
嘆口氣,他對賀指揮使客氣的拱拱手:“勞賀指揮使費心了,您請。”
盛苑看着爹爹跟對方走出詠繁苑,剛想擡腿追過去看看,就讓姐姐和娘使勁兒摁住。
“我想過去送送!”盛苑眨巴着眼,看看娘又看看姐姐。
“不,你不想!”鄭氏摸摸小女兒腦袋,笑容和善。
盛苑打了個激靈,悄悄往姐姐跟前兒湊了湊:“姐,我想……”
“不,你不想!”盛蒽不等盛苑說完,立刻斷然拒絕。
盛苑:“???”
她只是說想回屋了!
既然不讓她追過去瞧瞧,那她回屋還不成啊?連這個都不行?!
事實上,還真不行。
盛國公轉過來,把她抱到安和堂談心去了。
“祖父不會說妹妹吧!”眼瞅着祖父把妹妹抱走,盛蒽有些擔心,剛剛她可是注意到祖父聽見妹妹的話後,臉都紅透了!
“沒事兒!你妹妹隨你爹,哄人的本事比氣人的本事還好!放心吧!”
鄭氏卻不擔心,領着大女兒回裡屋了。
小女兒雖然淘氣卻也可心,剛剛揪着賀指揮使一頓說,倒是讓她看出不少信息。
最起碼丈夫的事兒應該不算大,不然對方也不能這樣好脾氣。
盛蒽聽了孃親細說,不禁若有所思起來。
至於盛苑那裡,還真像她娘跟盛蒽說的那樣,哄人本事高過氣人本事。
剛開始盛國公還佯作不滿,假裝生氣小傢伙兒言語提及他時的用詞。
結果沒裝多久,就讓盛苑用排山倒海般的甜言蜜語哄的,都要合不攏嘴咯。
等到小傢伙兒回詠繁苑睡午覺,冷靜下來的盛國公哭笑不得的跟管事說:“這小傢伙兒可真隨他爹,本想着嚇唬嚇唬她,讓她以後不能那樣形容她祖父,結果可好!一通下來,又讓她偏走多少好東西!”
“這是用整塊兒紫翡雕的鎮紙吧?還有這對兒百鳥爭鳴的鎮紙是和田玉的?”盛蒽看着妹妹收穫的筆墨紙硯,驚奇的對鄭氏說,“妹妹該不會把祖父書房的寶貝都帶來了吧?”
“放心,你祖父好東西多的是!”鄭氏見小閨女又開始跟她姐姐平分,欣慰之餘笑說,“盛國公府數代私庫基本都在你祖父手裡,也就是你曾祖心疼嫡孫,將自己的私庫分給了你大伯和你爹,所以這些東西不算什麼。”
說是這樣說,她又叮囑小女兒:“你祖父有再多好東西,也是他自己的,他不主動給你,你不許主動要,懂不懂?”
“苑姐兒可乖了,每次都是祖父自己要給噠!”盛苑點着小腦袋,表示自己可懂規矩了,“爹爹說,長者賜不可辭,讓我不要拒絕祖父的禮物,所以我才收噠!”
“我也發現了,每次我們按規矩推拒兩次再接受禮物,祖父好像都不是很開心。”
盛蒽這樣說,鄭氏笑着摸摸她腦袋:“你祖父時常雙標,你按規矩做就是了,不用看他臉色;你五叔小時還學你爹跟你祖父頂嘴,結果被捉住錯處打了十幾板子,之後就再不那樣了,樑夫人也熄了東施效顰的心思。”
“啊?那……祖父不打爹爹,真是因爲皇后姨奶奶?”盛蒽好奇極了。
鄭氏聞聲笑說:“最開始許是這樣,不過你爹多精?能哭能鬧能說會道,關鍵是嘴還甜!面子於他,從來不是負擔……這鬧騰來鬧騰去,你祖父也就適應了,若是你爹不折騰他,他還不習慣呢!”
盛蒽聽得驚歎,盛苑那兒已經舉起小手發言了:“我曉得!我曉得!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鄭氏和盛蒽見她又要撒歡兒,趕緊先抱到一起,不讓她過來打滾兒。
都想好怎麼翻跟頭的盛苑:“???”
算咯,爹爹不在家,她這個乖寶寶讓着她們好咯!
盛苑自詡大人有大量的點點頭,蹦蹦噠噠設計開學用的書箱去咯!
家裡的工匠開工了,她準備設計款推拉書箱出來,看看好不好用。
當然,書院學生普遍使用的書箱也要準備一個,到時候問問工匠能不能安上油傘,到時候又防雨又遮陽,一舉兩得呢!
就在盛苑寫寫畫畫,準備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入學的時候,闊別盛國公府數載的盛昕,騎着驢子來到了京都城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