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不章程的,自有內閣諸臣憂慮,我這等級的臣子尚無權參言,汝更於此無關!”
忽然響起的一句喝問,讓盛苑和舒氏齊齊轉過頭去。
“大哥。”盛苑看看滿面怒容的盛昕,又瞧瞧面容閃過一抹心虛的舒氏,饒有興趣的換了個坐姿,把“舞臺”留給他們夫妻。
盛昕忍着氣,朝盛苑點了點頭。
而後快步走到舒氏身畔,一把攥着她手腕,要把人帶回去:“當局者裝不裝糊塗,自有當局者盤算,左右你也入不了局,用不得你跟這兒幫人分憂。”
“世子,你、你怎麼回來了?”舒氏見盛昕強壓着脾氣,不由硬着頭皮勉強笑言,“今兒,你不是當值麼!”
盛昕聽見這話,不由氣極而笑:“我若不來,豈能曉得我的世子夫人這般囂張,竟然威風耍到我爹孃的園子來了!”
說罷,他加大了手勁兒,就要把舒氏拽回去:“你有話,回去與我說就是了,怎可打擾二老清靜?!既這樣想說,那回去同我說!我今兒請個假,就陪着你了!走!咱回去!”
“世子,你放手!放手!世子!你!盛昕!”舒氏掙扎着甩開盛昕的鉗制,一邊揉着讓他攥紅的手腕,一邊氣急呵斥,“我這是爲誰啊!這府裡主子有一個算一個,除了我,哪個是替你着想的!我這提你叫屈,你卻倒好,跑來當好兒子好哥哥了!你就是不爲我想,不爲自己想,也得爲韜哥兒耘哥兒想吧!
誰家不把承重孫當寶貝,不想着把最好的給他們,這府裡卻奇的很了,爲了不便宜自家孫兒,寧可把好處送給視若敵人的子嗣,愣是把十成十能落定的好事變成待定。
你們且可着京都打聽打聽去,這等荒唐之事簡直亙古未有!”
舒氏喊到最後,再度調高嗓門,瞬間吸引了跟着盛昕而來的兩個小童的注意力。
盛昕還想爭吵,可要說的話到了嘴邊兒,餘光瞅見月亮門邊兒上探出來的兩個小腦袋,頓時換成了抿脣:“韜哥兒、耘哥兒,自有我這當父親的謀劃,很不用你拿他們做藉口,把他們扯到這等亂局中去!”
舒氏聞言冷笑:“眼下局勢將亂,有皇后這層關係,盛家人豈能妄想跳出亂局?既然處於漩渦之間,自然能爭盡爭,若是便宜了那府裡,永興侯府還想像現在這樣舒坦!”
盛昕狹長的眼眸微眯,警告的看着舒氏:“我再說一遍!朝廷大事,不是你能隨意誹謗議論的!你若真有腦子,就當知‘事不可擅行、言不可過界’之理。
你若是真爲韜哥兒、耘哥兒他倆好,就當舉止慎重,休要鬧到最後,自己沒了退路,還給倆孩子留下幻想,讓他們在奢望不可得後鬱憤成長!”
盛昕壓着脾氣說了這許多,只盼着舒氏能知曉輕重,莫要胡鬧下去。
卻不想舒氏根本不理睬他的苦心,只一味認爲自己和孩子受到了輕視,頓時勃然而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