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營他們挨不着,倒是沒有內衛府的煩惱。”京郊遊園的涼亭內,盧晟笑吟吟的握着茶盞,搖了搖頭。
盛苑回京的第五天,他們仨可算聚首了。
盧晟放下茶盞,目光認真地看着盛苑:“九城兵馬府近來行事越發無忌,那手伸得過於長了些,這樣難免會讓朝中各方多想。”
盛苑隨手從棋罐裡捏出顆棋子,默默翻弄片刻。
盧晟說的“近來”,大概是從大伯盛向涯出任九城兵馬府總掌事之後算起。
雖說大伯的九城兵馬府總掌事之職是皇上給的,可於外人看來,這和皇后脫不開關係。
很多人只會看到皇后和大伯的親屬關係,也只會認爲大伯放縱九城兵馬府所爲是由皇后授意。
“若真是皇后運籌帷幄倒也罷了,只怕……”盧晟頓了頓,輕晃着清透的茶盞,“雖說不該胡亂揣測,可若爲皇后好、爲公主計,軍機營、內衛府、九城兵馬府當守望相助、彼此合作互利,纔不會給外人以可趁之機,也對得起皇上。”
說到這兒,他看着沉吟不已的盛苑,又說:“我想,皇后不會憑白無故叫你兼任五軍統督府第一副督統的。”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實際掌握五軍!”盛苑點點頭,食指中指穩穩捏着棋子,用力地放在棋盤之上,霎時,原本膠着難分地棋局瞬間明朗。
安嶼見之,忙把讓白子吃掉的黑棋一枚接一枚地挑出去。
“要我說,你們倆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了,雖說盛國公是有些小心思,可他這人又不傻,還沒老糊塗哩!雖說我那老泰山煩他,可卻也清楚,永興侯府和盛國公府拆撕不開,皇后更是與盛氏一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眼下對兩府最有利的,就是小公主能成爲皇儲……所以盛國公他怎麼會自毀前程?”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盧晟認同安嶼的說法,不過,他更信任自己的判斷,“也許盛國公沒能掌控九城兵馬……不然,其行爲和目的相悖這事兒,完全說不過去。”
“要不,我這幾天抽空去拜訪瞧瞧?開門見山的談一談?也許對方是好意,只是把事兒辦拙了呢?”安嶼拍着胸脯自告奮勇。
“也不是不成。”
“你去了也是讓人糊弄。”
盧晟和盛苑幾乎同時開口,不過倆人說的意思卻是南轅北轍。
安嶼有點兒懵:“……”
所以,他這是去還是不去呢?
盧晟忽然笑出聲,跟盛苑提議:“嶼哥兒瞧着乖張,實則最是淳誠,鮮少把人往壞處想,讓他去見識見識也好。”
盛苑忍着笑,扭頭看向盧晟眼裡的“傻白甜”:“你要是覺着有必要,那就去吧,左右兩府也沒明着翻臉,你這個侄女婿去見大伯沒啥不對的。”
安嶼本想抗議這倆人,不過面對兩雙帶笑的眼睛,到底沒忍住,撓撓頭,跟着傻笑起來。
此時此刻,這三人都沒把第二天的拜訪當回事。
可任誰都想不到,原以爲會無功而返的安嶼,竟然有了些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