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之海最深處的寶藏……
那的確是一種寶藏，但也是一種極致的惡魔。
那是超凡能力的根源所在。
拜洛特奧夫所賜，秦歌剛剛得以真正窺見心靈大海的模樣，但也正是看到了心靈大海的模樣，秦歌才越發的對之敬畏起來。
嚴格來說，那是神的領域！
是真正的神這種神物的領域，而不是秦歌這種廣義上相對的神能夠接觸的領域。
秦歌坐在陽臺邊靜靜的梳理着相關的一切。
一點一點的將他在深度催眠之中，在心靈之海中所看到的一切整理起來。
那是人最爲神秘的所在。
心靈的最深處，也並不是就是一片海……只能說是一種象形的海，是一種需要以現實中的海洋來藉助着去理解的存在。
心靈之中的一切，雜亂到了極致。
它幾乎包含着所有匪夷所思的東西，同時也包含着所有正常有序的東西。
但其總的狀態，卻是一種混沌，是一種極致的混亂無序。
誓約……
誓約的存在實際上就是將這混亂無序的心靈之海給逐漸變得有序起來的力量。
心靈的力量存在於每一個人類的心靈之中，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或者什麼樣的限制，人內心最深處那近乎無敵的力量，被一層層的打亂了，被一層層的鎖住了。
封印？
但也不是！
被封印的，在秦歌當時看來，只有這個心靈之海最表面的那一層稍稍有序的力量。
而更深處那些無序混亂的……卻並沒有存在任何封印。
甚至於，表面的封印也並非是封印表面的那些有序的力量，而是藉助表面的那些有序的力量，對更深層次的無序混沌的封鎖。
就好像是強行以部分有序的力量，封鎖住了力量之門，從而阻止那些無序的力量的涌出……
危險！
秦歌腦門上依然有着冷汗存在着。
他在心靈之海中，透過了有序之後，在那無盡的無序混亂之中，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危險！
人類的危險……就是人類自己！
就潛藏在人類最本源的心靈深處！
人類的力量源泉，就是人類自身的滅族危機所在！
所以……
制約其實並不是單單的制約自身的心靈力量，也並非是單純的制約出一個可以使用能力的渠道，而更多的是……制約住有序力量的流逝速度。
免得有序力量流逝過多，導致無序混亂力量衝破枷鎖……
那裡面……
是另一個自己！
在那最深沉的心靈之海中，是另一個自己，是與自己本身完全相反的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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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還不止一個！
摸着石頭過河啊！
不只是當今的科學在摸着石頭過河，此刻漸漸被摘除面紗的神秘能力的進程之中，實際上也是一種摸着石頭過河！
科學的進展如果摸錯了石頭，而讓人類陷入深淵……而這份神秘力量，如果摸錯了石頭，也同樣會讓人類陷入深淵！
想想看……若是心靈之中最深處的另一個自己，是一個完全殘暴的人格的話……
一旦自己被另一個自己取代，而另一個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那份力量的時候……
人類世界……會走到哪一步呢？
那時候帶來的災害，恐怕不會比全球核彈打擊來的輕鬆。
只不過……
危機這個詞，是危和機，是危險和機遇並存的！
在那心靈之海深處，那無窮無盡的無序混亂的力量，固然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的危險，卻也是超凡能力可以無限提升的機遇所在！
只要能夠一點一點的以誓約和制約的方式，慢慢的將那無窮無盡的心靈之海的力量全部轉變爲有序力量的話……
那一份驚天動地的力量，真正的被納入自身的完全掌控之後……
人，就是神！
甚至會遠遠的超過任何神話傳說中的神靈！
甚至會直接找到生命的本源，直接看到這個世界……這個存在和不存在共存的世界的所有真相！
而殺死洛特奧夫的手段，則更是這種可能的絕佳證明。
那是直接以心靈之海的碰撞達成的一種奇特的現在無法理解的能力。
秦歌緩緩的點燃了一支菸。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抽過煙了。
此時此刻，
辛辣的感覺在喉嚨泛起，然後憋回到肺葉之間，劇烈的辛辣在肺部繚繞的時候，整個人感覺清醒了許多。
至少是擺脫了心靈之海那無言的恐怖。
深深的吸了幾口煙。
秦歌拿起打火機，緩緩的燒掉了剛剛梳理出來的一切。
所謂的超能力……
所謂的修煉……
或許並不是如同任何傳說故事中那樣採納天地靈氣來修行的，而是如同孟子所說的“反求諸己”！
無窮無盡的力量，就在我們自己的身體之中，就在我們自己的心靈之海的最深處！
而既然是能夠提出反求諸己理論的孟子……
秦歌微微沉思起來。
或許，
董仲舒以前的儒家，真的是看到了幾分修行的真諦呢？
尤其是，儒家鼻祖孔子，乃是道祖老子的弟子，至少孔子是跟老子問道過的。
老子、孔子……
孔子的一切學說中，很少包含修行相關的東西。
但孟子有‘吾善養吾浩然之氣’以及‘反求諸己’。
曾子則有《大學》之中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有安等等無比契合道家吐納坐忘的內容。
正心誠意格物致知等儒家理念，在這種時刻看來，似乎也是一種誓約和制約的方式……
上古儒家？
或者說先秦儒家！
誓約與制約……在儒家的體現，則是先秦的儒學，基本上都會先樹立理想。
就如同論語中，孔子問弟子的理念那一段。
甚至於董仲舒以後的儒學，大多數書生也會選擇一篇前人文章作爲基礎信條……
誓約與制約！
秦歌緩緩的掐滅了菸頭，看了看已經被燒成灰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