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這個表情?想着什麼了?”米米問我。趁着我老媽剛好出去的空檔,我略微凝眉看着她,小聲問:“米米,你是怎麼知道你懷孕的?”
米米精的和猴兒一樣的立刻瞪向我,然後看着我的肚子說:“你大姨媽沒來?多長時間了!噁心麼?肚子疼不疼?”
她也真是有點激動過頭了。要說肚子,我沒什麼感覺,噁心也沒,就是大姨媽不來。我算算日子對她說:“推了快一個星期了。”
“老公,外面藥店幫忙買個驗孕棒來,兩個!”米米完全沒考慮我會不會不好意思,回頭就是一句。魏萊一臉神秘笑容的看着我,完全就是一副想恭喜我的表情。
我低下頭,無語。
“有沒有一測就知道了,看來咱們沒準真的能做親家。”米米關鍵時刻的不靠譜本性又爆發了,有沒有問過我的感受啊!要是真懷孕了,我孃親非把我拆了……
魏萊這小子還算上道,出去買了一大堆零食和水果做掩飾,兜着塑料袋給我展示的時候,故意讓我看到了夾在其中的驗孕棒,我立刻就開始嚷嚷着要上廁所,米米緊接着自告奮勇的說要陪我,然後擋着我媽視線,將一個驗孕棒塞在了衣服裡。
我跟着她到衛生間,費了半天勁才坐下,米米拆好盒子把小杯遞給我,特別陰險的笑着說:“你腰能不能彎下去?要不要我幫你接?”
我瞪她一眼說:“滾一邊去……”
其實真的挺費勁的,這還真是個技術活,我接好後米米也不怕髒,幫我用吸管滴到試紙上,等彩票開獎一樣的特興奮的看着試紙區。
一道槓。
我收拾好衣服洗手的時候問她:“孕婦是不是都沒節操沒下限的?做這事兒你怎麼一點兒不臉紅呢?”
“沒中。”米米看起來居然挺失望的,她拿着包裝盒研究了半天對我說:“這個應該沒過期啊,怎麼會沒中呢?”
我無奈的問她:“你是不特別希望我中?”
米米這貨一頓點頭說:“那當然了!到時候咱倆還能比誰肚子大。”
我想用水彈她,但念在她懷孕,怕閃着了,我狂甩了幾下手撇嘴瞪着她說:“繼續給我滾一邊去!”
米米不肯罷休的扶着我說:“我告訴你,這個不一定,有的人就是懷孕了也測不出來,明天早上測了晨尿再說,要是還沒有的話……”我以爲她說那可能就是沒希望了,結果她說了句:“只能說這試紙有問題。”
我崩潰了。
她沒和魏萊呆太久就回家去了,我正打算睡午覺的時候,李吉居然來了。他坐着輪椅,是護士推進來的,看到我媽也在,居然沒躲,這是還了錢就腰桿子又硬了。
“你來幹嘛。”我媽雖然沒對他再兇,但態度很不好,不過看見他腳上打着石膏也不想和他一般見識了。
“阿姨,我來看看童童。”李吉特別禮貌,我承認他確實是個很會哄女人的男人,什麼年齡段的女人愛聽什麼,愛看到什麼姿態,他都深得精髓。
我媽看着我,這是在等我決斷,我現在對他沒什麼感覺,不冷不熱,但畢竟他那會兒幫我擋了兇男一下,我也沒怒氣一定要把他罵出去,橫豎只是個迷失了方向的可憐男人。
“你好點了麼?腰還疼麼?我真沒想到譚勇那個傻逼會直接動手,他力氣比我大,我攔不住他。”李吉一臉愧疚,看的我感覺他好像真有多心疼我一樣。
他看我不吭聲,也懶得理他,就開始裝可憐,動了動身子顯出很不方便的樣子,深呼吸一下又開始說:“那天晚上,我和柳先生聊了聊。”
我雖然還是沒看他,但耳朵其實已經豎起來了。
李吉朝着我媽說:“阿姨,那個錢我本來就一直都想還您了,但是童童不願意看見我,每次見我就跟仇人一樣的,我要對您道歉,對不起。”
分明就是他先消失的,這一番話說下來好像他纔是最委屈的那個,而我反而特狠心不肯給他機會了?
“你和柳程說什麼了。”我不想再聽他在這亂扯,打斷了他的自編自演。李吉立刻收了委屈,變的一派正經的告訴我:“哦,柳先生是個很不錯的男人,挺斯文的,要說我都這樣傷害他女朋友了,換了我肯定早就急了,他沒有,對我還是特別客氣的。”
哦,明白了,這是來說柳程壞話的。只是很久不見,這小子背後說人壞話的能力見長。估計這是他混那個圈子練出來的。我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那是因爲你這種人不值得別人和你急,否則不是要變成和你一個層次了。”
李吉也不生氣,這是他的特色,其實心裡記恨死你,但面子上一定不表現出來。他又看着我媽說:“阿姨也是這麼想的就行。”
我媽沒發表言論,以前她特別容易被李吉哄,現在應該也不會那麼傻了。她站起來幫我拿了個蘋果,我猜不着她怎麼想的,也許真會被這些話影響,畢竟她現在對柳程也沒什麼好印象。
李吉的變臉快趕上翟璐了,黑人不行又開始打柔情牌:“童童,我過去畢竟和你還是有感情的,我就問幾句,關心過頭了你也別太往心裡去,那天晚上,我問柳先生覺得你如何,他告訴我其實他只是不願意別的男人搶你。”
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不管這話是不是真的,倒是都給了我一個提醒,柳程之前冷冰冰的態度確實是在見到我和袁哲在一起之後才發生了大轉變的。
當然,在李吉面前我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李吉也不氣餒,繼續耐着性子說:“童童,你一直都不太瞭解男人,我雖然不能對你負責到底,但也不想看你再吃虧,好勝心太強的男人對女人不見得特別在乎。就像那個譚勇,他本來是我朋友,但看到和澹歡在一起我生活的很不錯就嫉妒了,非要搶。我不見得他有多愛澹歡,好勝心作祟罷了。”
他接着就開玩笑一樣的又看着我媽說:“男人不是都興說偉大的愛情來自撬槓麼,其實是一種病態的心理,是吧,阿姨?”
我媽沒理他,也沒答話。
我很平靜的望向他問:“你腳疼不?”
他給個繩子就往上爬,就像我們還在一起時候那樣,一臉委屈的說:“疼,可疼了,疼的我晚上都睡不着。”
“那你白天得多補補覺,趕緊回去吧。”我說完拉開被子躺下了,動作有點猛,腰又疼了一下。
腰疼,抵不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