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的意思...”焦傑試探道。
“老道的意思是...”張三丰看着焦傑,突然笑了:“既然師弟想要逆轉時空,不如玩個大的,直接奪舍了蚊道人,鴻蒙兇獸血翅黑蚊,開天闢地第一隻蚊子,如何?”
焦傑早就覺得張三丰這老棒子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看蚊道人,果然如此!
開玩笑!讓自己奪舍蚊道人?扯啥呢?
真以爲自己不知道蚊道人底細?
蚊道人可是血海中的生物,冥河這等殺才,怎麼可能會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有超脫自己掌控之外的生物存在?
蚊道人和冥河是什麼關係,怎麼脫離的血海焦傑不知道,但焦傑知道的是,着絕對是一個大坑!
這就是一個大坑!這分明就是爲難我胖虎!
“怎麼?它一個只知殺戮的兇獸都能夠脫離冥河的掌控,我堂堂太清一脈,莫非連他還不如?”
“太清一脈?”
焦傑聽後心中皺起眉頭。
太清一脈?何來太清一脈?
什麼是太清一脈?太清一脈,是道德聖人嫡傳!
人教雖然也是道德聖人的道統,但卻並非太清一脈。
人教肯定是太清一脈,但太清一脈必然不是人教!
就比如焦傑如今的勢力,有車遲國,蜀山以及太一教。
可無論是車遲國,還是蜀山,再或者太一教,都可以說是焦傑的道統,但卻又都不是焦傑的嫡系。
焦傑的嫡系是焦一三,是沉香,如果焦傑有三長兩短,可以繼承焦傑事業的。
原來的焦傑,只能說是人教嫡傳,雖然焦傑並未見過道德聖人,更並未面見過太上老君,可焦傑的九轉玄功,離地焰光旗都是從兜率宮中得到的。
說自己是人教嫡傳,焦傑是認的,可如果說自己是太清一脈,那就太...有點勉強了!
焦傑甚至懷疑這是張三丰給自己畫的大餅!就是爲了讓自己上套。
可惜啊,這個套,太難了!這可是冥河啊,會把自己玩死的。
“呵,你以爲你憑什麼能夠借走我的真武劍?你以爲憑什麼能夠借走太極圖?你以爲憑什麼能夠修行九轉玄功?焦傑啊,你從一開始便不是人教中人,你是太清嫡傳!”
張三丰淡淡看了焦傑一眼:“我太清嫡傳,人員稀缺,不過三五人,玄都大法師陪伴師尊鎮守天外天鴻蒙混沌中,老道逆轉了時光,逆行伐天,你焦傑爲何不能分裂了它血海?從魔教內脫胎離去,另立門戶,另創出一個魔教出來?”
焦傑聽了張三丰這話汗毛都炸起,分裂魔教?張老邋遢可真敢想!他咋不上天?
張三丰緩緩站起身來,淡淡道:“焦傑,你一生膽小懦弱,只肯以勢壓人,不願兵行險着,這是王道,也是自取滅亡之道!”
“修士要爭!爭天命!與天地爭命!這一路,你太過順風順水。”
張三丰身軀開始高大,不是張三丰的身軀變了,而是張三丰的氣勢變了。
張三丰的身軀,在焦傑眼中,浩瀚無比,猶如星空,填滿了焦傑整個視線。
張三丰面露譏諷:“焦傑,你這一生,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你的一生,就是提線木偶!你的一生,都在被人操控!”
“你能成仙,是呂洞賓的算計,因爲你的純陽七子天命。你能成就金仙,更是絕非憑藉你的聰明才智,而是楊戩一路循誘。如今你要成就大羅,你還想被別人所算計?”
“你且回去,好好想清楚再來找我!”
張三丰大袖一甩,焦傑只覺得天地轉換,自己被送離了武當山。
焦傑離去後,張三丰身旁有一個身影在顯化。
“師兄,何必如此?師弟哪有你說的那般不堪?如果師弟真的這般如此,又如何能進入我太清一脈?”
張三丰把玩着焦傑留下來的酒葫蘆,大口痛飲,聲音低沉道:“我們太清一脈,從不留廢物。”
“冥河不聽話啊,楊戩成就大羅金仙,鯤鵬也就算了,身後畢竟有帝俊和東皇太一,可他冥河算什麼東西?也敢染指量天尺?他冥河敢伸手爪子,我爲什麼就不敢把他的手爪子剁下來?”
張三丰大手一撕,從鳥禽身上扯下來半拉翅膀,大口咀嚼着:“洪荒是盤古開創的,三清一脈乃盤古正宗,師父們不在,我們應該把家看好,你可要知道,這狗兇惡了,甚至會咬主人的!”
“老道不提前打壓焦傑一番,如何能用他?莫非用你?”張三丰一連冷笑。
呂洞賓無意間瞥見一旁羽毛上德,順,義,信,仁的紋絡,不由得眉毛大跳。
“師兄,你又烤了一隻鳳凰?孔宣怕是要找你拼命。”
張三丰哈哈一笑:“孔宣?老道承認孔宣要比老道厲害,但是想要拿下老道,還是要費些功夫的,再者說我人族與妖族向來不兩立,老道吃它兩個扁毛畜生又怎麼了?”
“上古時期,妖族圈養人族爲血食,今日我們吃它們兩個鳳凰真龍還算過分?”
呂洞賓眉頭微蹙:“師兄,人道大興,諸神消亡,妖族凋零,人道昌盛到達頂峰,可這真的好嗎?要知道盛極必衰,聖人現,天地變,又是一場浩劫。”
張三丰是根正苗紅的人類,張三丰之所以能夠逆斬了蒼天,除了道德聖人的支持外,怕是也有神農氏,軒轅氏在後推波助瀾。
呂洞賓則不同,呂洞賓雖爲人類,但前世的東華帝君,男仙之首的東王公卻不是人類。
並非是呂洞賓不與人類一心,而是呂洞賓有東王公的傳承,看待事件,更習慣跳出人族的桎梏。
而張三丰卻不如此,雖然身爲大羅金仙,甚至擁有混元大羅金仙的實力,可張三丰畢竟是人類,更願意站在人族的立場上。
“聖人現,天地變這沒錯,可如果這尊聖人,是我人族聖人呢?”
張三丰眉眼間一片陰霾:“可恨孔宣!可恨!可惱!可殺!”
孔宣化出孔子,創立儒家,當時的無奈之舉,如今卻成了人族作繭自縛的繩索!
如果儒家的開創者是人族,舉人族之力,必然也要推孔子成聖。
可惜,它是孔宣的分身!
想到這裡,張三丰不由得嘆息,這件事的背後,說不得也是聖人的算計,佛道儒,佛道兩家的聖人,妖族各自分裂人族氣運,如何讓張三丰不惱?
你們欺負我的時候爽了,日後大勢所趨,我人族大興,你們怕了?勸說讓我人族停下腳步?
呵。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就算日後聖人出,天地主角的位置被奪走,起碼我人族爽了!
更何況我人族憑什麼輸?
我人族英才少嗎?
先不說上古時期的燧人氏,有巢氏,倉頡,大禹,如今的楊戩,李太白,還有那生死不知的秦皇政,霸王項羽,哪個不是當代人傑?爲何就不能奪了那聖位?
張三丰內心張狂,一縷殺意在沸騰,整個武當山都在震動。
幸好不過一息,張三丰便平復了內心,否則天穹都要被張三丰的殺意震裂。
.........
回頭看着武當山,焦傑心中惱怒,張三丰說自己是提線木偶?焦傑從來都沒有否定過這一點,但一個提線木偶就能成就金仙,甚至大羅?
呂洞賓,楊戩對自己有大恩,且不說他們是不是利用自己,但實際上自己是拿到了好處。
他們對自己是有幫助不假,但不能把自己的功勞一言否定!
你張三丰說我可悲,我就可悲了?
我焦傑於各大世界中磨礪意志,豈能是你一兩句就能否定的?
如果我焦傑不夠強,你怎麼會讓我去奪舍蚊道人,壞那魔教道統?
張三丰說的修士必爭,這句話焦傑不否定,但所謂的爭奪,絕對不是冒險拼殺,而是以堂堂正正大勢碾壓。
焦傑從來不會打無把握之仗,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古今帝王,哪個帝王沒有陷入過絕境?之所以會絕處逢生,全是源於運氣!
焦傑從來不會將自己的性命寄託在縹緲無蹤的運氣上,只有堂堂正正的實力,堂堂正正的碾壓,纔是焦傑需要的。
焦傑苟了數個紀元,成就完美肉身,打爆古神,靠的絕對不是運氣,而是自己苟了數個紀元所沉澱的實力!
你說我膽小怕事,我就膽小怕事?你說我膽小懦弱,我就膽小懦弱?
以勢壓人有什麼不好?
你覺得兵行險着就是正確的?
你以爲的就是你以爲的?
聖人之間也有不同性格,太上無情,原始尊傲,通天豪邁,接引慈悲,準提無恥。
元始天尊尊傲,更是斥妖族爲披鱗帶角之輩,溼生卵化之徒,那元始天尊也錯了?
你張三丰也不過是大羅金仙,如果願意,我也能過成就大羅金仙,咱兩都是大羅金仙,雖然實力天差地別,起碼都是大羅,你憑什麼就能斥責我的道是錯誤的?
張三丰非但沒有對焦傑造成困惑,反而堅定了焦傑的道心。
還是那句話,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不呢,你馬芸瞧不上我柳強東,我柳強東就瞧得上你馬芸?
再說了,如果真的看不上我,你會讓我去分化魔教氣運?
焦傑心中冷笑,手上打了個稽首:“師兄,想要師弟做什麼,師弟幹就是了,何必激將?”
“唰~”
一條金橋從虛空蔓延而來,行至焦傑腳下。
焦傑足踏金橋,金橋收縮,沒入虛空,重新回到武當山,不同的是除了張三丰外,還多了一個呂純陽。
焦傑一臉不滿:“師弟我雖然天資不算如何,可意志、道心還是很有信心的,師兄有吩咐大可直言,何必試探?”
張三丰笑了笑,沒說話,一揮手,示意焦傑坐下。
一旁的呂洞賓幽幽道:“這可是鳳凰肉...”
焦傑眼睛一亮:“鳳凰肉?上次在純陽宮吃了真龍肉,總感覺不過癮,這番正好嚐嚐鳳凰肉。”
“焦傑,可否需要我奪了蚊道人的記憶給你?蚊道人的平生過往,想必對你還是有些用處的。”
焦傑拱手:“如此便多謝師兄了。”
歪着腦袋看了一眼張三丰取出來的蚊道人身體,雖然已經見過,但還是免不了有視覺衝擊。
“焦傑,一氣化三清道術有破綻,並不能夠支持你奪舍蚊道人,我會請多寶師兄出手,以大法力瞞天過海。”
焦傑目光一動,聲音有些微變:“多寶師兄從鴻蒙中回來了?”
張三丰目露覆雜之情:“多寶師兄...怕是堪比老牌混元大羅金仙了。”
“老牌混元大羅金仙...”
這可不是伏羲氏,軒轅氏,神農氏還有玉帝這等混元大羅金仙的守門員可比的。
老牌混元大羅金仙啊,就算比不上冥河,帝俊這等超強者,怕是也要和鎮元子,鯤鵬對個旗鼓相當。
“那雲霄仙姑呢?雲霄仙姑和多寶師兄相比,哪個厲害一些?”
張三丰聞言臉色一變,撫捋鬍鬚的手指更是一抖,扯下來一根鬍鬚。
張三丰乾笑兩聲,舉起無盡酒壺:“嘿嘿,喝酒,喝酒...”
焦傑頗爲怪異看着張三丰,忍不住又掃了呂洞賓一眼,卻見往日一臉輕佻的呂洞賓,此時竟然正襟危坐,儼然一副正經人。
焦傑哪裡知道,呂洞賓心裡早就開罵了:“誒呦我的天老爺,你說焦傑這廝,好好的提這個煞星幹什麼?我只是在心裡唸叨兩句,更何況我還在武當山,應當...應當...無礙吧?”
“咔嚓~”
憑空生出一道混沌神雷,神雷彷彿有眼一般,繞過了焦傑,落在呂洞賓身上,期間還有意無意蹭了張三丰。
呂洞賓的頭髮直接被電的倒數起來,原本白淨如璞玉的肌膚,焦黑一片。
而一旁的張三丰雖然表面上不見什麼,焦傑卻分明看到張三丰的牙關都在打哆嗦。
焦傑突然想起了三尖兩刃刀,三尖兩刃刀曾經提及過雲霄,卻被電的神兵幾乎都要融化。
乾嚥口吐沫,焦傑神情有些不自然,什麼是狠人?這纔是狠人!不愧是封神一役中擼乾淨玉虛宮十二金仙的牛人。
焦傑估摸着也幸虧是闡教中人沒在場,如果玉虛宮十二金仙中,哪怕有一個人在場,焦傑估摸着怕是都要嚇出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