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開山慘笑,他咳嗽了幾聲,道:“我還有其他選擇麼!”
“不錯,你別無選擇,只能夠臣服於我。”
李逸之微微點頭。
他話落後,一掌搭在了殷開山肩上,然後血氣涌入。
殷開山詫異地擡頭,他感受到一股澎湃的血氣涌入體內,隨後全身的疼痛感都在快速減弱,前後不過盞茶的功夫,他竟然就好的差不多了,心中無比震撼。
“多謝李太守。”
殷開山站了起來,躬身一拜,他低着頭,眼中精光閃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逸之擺了擺手,淡淡道:“你也不用認爲,只要離開了這太守府,就可以出爾反爾了。你要知道,以我的實力想要殺你,輕而易舉。”
殷開山一個激靈,心中剛升起的妄念,一下子就熄滅了。
他連忙說道:“太守,屬下不敢。”
李逸之道:“你最好別敢,不要逼我出手。說說吧,你怎麼會答應張雲和,成爲他手中的刀?”
張雲和雖然是揚州都尉,掌握着五千郡兵,但是還震懾不到竹花幫。
殷開山苦澀道:“太守,一個張雲和,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他背後的人,卻讓我不得不答應下來。張雲和有個弟弟名爲張仕和,而張仕和,是宇文化及的心腹。”
李逸之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關係存在,最後引得殷開山來刺殺他。
他搖頭一笑,說道:“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如此也好,我拿下張雲和就更加名正言順了。殷幫主,明日我會召集太守府衆屬官,到時候你便出來當衆指正。”
殷開山面色一變,當衆指正張雲和,那豈不是意味着要得罪死宇文閥了。
可是如果不答應,同樣也是個死字。
李逸之皺眉,逼視着殷開山,冷哼道:“殷幫主,爲人做事,最忌首鼠兩端,否則兩方都會欲除你而後快。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就算你指正了張雲和,宇文化及要對付的人也是我,暫時還輪不到你。”
殷開山冷汗直下,他感覺全部的心思都被李逸之看穿了,於是連忙應承下來,戰戰兢兢地道:“是是是,屬下定當照辦。”
看殷開山被拿捏得差不多了,李逸之也不由露出一絲笑容,能夠收服殷開山和竹花幫,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不過,收服屬下,最重要的還是恩威並施,先前已經施過‘威’了,接下來還得給出些‘恩’,這樣纔是王道,徹底收服人心。
“你也不必惶恐,跟着本太守,少不了你的好處。有本官照應着,你可以大膽地發展竹花幫,朝四周郡縣擴張分舵。甚至,如果你日後表現得優秀,功勞卓絕的話,賜你一部更強的秘籍,讓你突破到更高層次,也不是不可能。”
殷開山眼前一亮,砰然心動。
眼前的這位太守,不但武功深不可測,手段也是翻手爲雲覆手雨,跟着這樣的人物,必然有着一番前途。
而且,無論是發展竹花幫,還是修煉到更高境界,都是他無法拒絕的誘惑。
殷開山深呼吸了一口氣,鄭重一拜,道:“屬下殷開山,拜見太守。”
這一刻,他是真心要臣服了!
“嗯!”
…………
時間飛快,轉眼間就是一夜過去了。
當太陽升起時,太守府諸屬官,紛紛走向了議事正堂,因爲據說,新任太守有大事要宣佈。
一個小吏懶散地打了個哈切,嘴中抱怨道:“這個太守有病吧,這一大早的不讓人睡覺,宣佈個鳥事情。”
“是啊是啊,估計又是那根筋搭錯了弦,準備佈下什麼任務了,就像是昨天讓張都尉剷除竹花幫一樣。”
“哎,我說,你們小聲點。太守奈何不了張都尉他們,可是收拾咱們,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一個年老的小吏勸說道,他看着一羣懶散的小吏們,不由無奈地搖頭。
他混跡官場數十年,早就練就了一顆謹小慎微的心,誰也不會去得罪,就更別說太守了。
新任太守再無能,那也是太守啊,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底層小吏可以非議的,否則就是禍從口出,人頭落地。
其他小吏撇了撇嘴,雖然沒有繼續再抱怨了,卻也沒有人聽進去。
太守府,議事正堂。
李逸之高坐在太守椅上,面無表情地看着堂中三三兩兩的官吏,心中冷意涌動。
整個太守府,總共有大小官吏五十七人,可是現在站在堂中的,卻只有區區三十二人,而且基本上都是不入品的小吏。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中年小吏,平靜地說道:“時間到了,把在場人的名字記下,未到場的人也記下。另外,再派人去通知未到的人。”
中年小吏連忙連頭,雖然他心中不以爲意,甚至等着看李逸之的笑話,但是李逸之的命令,他卻必須執行下去。
堂下的小吏聞言,瞬間打起了精神來。
他們現在才察覺到,今天新任太守的異樣,同時周圍,不知何時竟然瀰漫着一絲緊張的氣氛。
時間緩緩過去,陸續不斷有人前來,等了一個時辰,人數到了五十人。
李逸之依舊平靜道:“記下新到人的名字,另外再派人去通知未到的人。”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陸續又有人到了,總計五十四人。
除了太守府三巨頭,算是全部到齊了。
李逸之面無表情,平靜道:“再派人去通知。”
偌大的議事正堂中,開始響起了嗡嗡的小聲議論,衆人神情各異,基本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李逸之閉着眼睛,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不急不緩。
叩!叩!
一直到午後,通守薛鎮、郡丞高守義、都尉張雲和三人,這才姍姍來遲。
薛鎮走到衆官吏之前,朝李逸之微微一禮,道:“啓稟太守,下官有政務要處理,所以來遲了,還望贖罪。”
“還望太守贖罪。”
高守義和張雲和紛紛說着,只是無論是他們的語氣,還是神情,一點也沒有請罪的意思。
並且,他們甚至還拿出了手巾,擦了擦嘴角的油膩,似乎在明目張膽地告訴李逸之,他們纔剛吃過午飯,而非處理政務,肆意挑釁。
李逸之緩緩睜開了眼睛,把一切看在眼裡,只是淡淡道:“此事稍後再談,本官現在有件事情,需要和張都尉說說。”
薛鎮和高守義對視了一眼,都是心中詫異,隨後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們安靜地退後,靜觀發展。
張雲和擡頭看着李逸之,他心中其實是很震驚的。
原本以爲,今天一早應該能夠聽到李逸之的死訊纔是,可是左等右等,卻竟然等來了李逸之的召集令。
張雲和心中猜測着,要麼是殷開山昨夜沒有動手,要麼是李逸之陰差陽錯,躲過了一劫。
於是,爲了給李逸之一個下馬威,他特意找到了薛鎮和高守義,三人涼了李逸之一上午,這才緩緩前來。
看李逸之現在的樣子,似乎是來者不善,但是他卻沒有放在心上。
張雲和大大咧咧地說道:“不知道太守有何事要與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