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男打過一個電話,沒多久,就有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帶着一盒銀針出現在病房內。
他心裡很疑惑。
但不該問的不要問,送完東西就匆匆離去,沒有停留片刻。
“這裡就是銀針,你現在可以來了。”
獨眼男做好準備,他會很認真的感受自身的情況。
平平無奇的十幾根銀針,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夠將他弄的失去意識。
“好漂亮的針啊。”張老頭說道。
林凡道:“嗯,的確很漂亮,細長髮着光,這次可要認真對待,不要一心二用,給他認真的治療,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讓他的眼睛長出來的。”
很快。
張老頭仔細看着獨眼男的腦袋,林凡在一旁看的也很認真,指着天靈蓋道:“這裡凸起來的樣子不好看。”
啪!
一針下去。
“不好看就扎他。”
張老頭手指靈活的很,一針落下,快準狠,不忘初心,哪裡不爽扎哪裡,就是他的行鍼之法。
別人可學不會。
否則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獨眼男感受身體的變化,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沒有任何感覺,一針下去,紮在如此重要的地方,不管怎麼說,都會有輕微感覺的吧。
張老頭看的很仔細,尋找不順眼的地方,就算先前看的比較順眼,但眨個眼就發現變的不順眼了。
第二針!
第三針!
林凡指着一個部位,“這裡有點問題。”
“嗯,我也發現了。”張老頭嚴肅道。
第四針!
……
第十二針!
獨眼男心跳慢慢加速,他不是被扎的心跳加快,而是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這在他看來就很恐怖了。
對方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突然,他想到先前就是扎到第十三針的時候,纔會沒有意識,等會就是第十三針,到底爲何,只能到那時候知曉了。
第十三針落下!
獨眼男凝神感受,陡然間,他兩眼一黑,轟隆一聲,一頭栽到在地面。
張老頭持着銀針,傻愣傻愣的站在原地,跟林凡對視着,懵神道。
“他……他怎麼了。”
林凡沉思片刻道:“應該熟睡了吧。”
門口站着一位護士,她目睹全部過程,當看到獨眼男一頭栽倒在地面時,立馬撕心裂肺的慘叫着。
“醫生,救命啊……”
叫聲驚動這一層樓所有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竟然讓一位護士如此惶恐不安。
沒有逼波聲,醫生跟護士跑進來,將獨眼男放在急救擔架車上送去搶救室。
李副院長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差點暈死過去。
還給不給人活了啊。
反觀林凡跟張老頭則是躺在牀上,陷入沉思。
哪裡有問題嗎?
咯吱!
有急救擔架車的聲音傳來。
那位願意跟李昂換病房的大哥,推着擔架車進來了,他停在門口,看着林凡跟張老頭,這兩位就是醫生們說的精神病人。
他了解過精神病人的情況。
都是很危險的人。
甚至他根本就想不明白,爲何要讓精神病人到處亂跑,傷害別人或者殺死別人,卻得不到懲罰。
精神病人犯病時殺人,不需要負刑事責任,只需要家人負民事賠償責任。
這是多麼不公平的行爲。
他看着躺在急救擔架車上的女兒,咬咬牙,推着車進入病房。
女兒患有白血病,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每天的住院費用就已經讓他承受不住,得知有免費病房時,他想到的就是來這裡。
林凡跟張老頭看着中年男子又看着躺在那裡的小女孩。
相互對視一眼,滿腦子疑問。
她怎麼了,爲什麼是光頭,真的很奇怪。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陪同的醫生俯身在男子耳邊輕聲說着。
“不了,就在這裡。”男子搖頭,堅定道。
張紅民將只有七歲的女兒抱到病牀上,然後搬來椅子坐在兩張病牀間,他要保護好閨女,如果精神病人有任何異動,他絕對會第一時間跟對方拼命。
“爸爸……”躺在病牀上的小女孩輕聲呼喚着。
張紅民回過頭,摸着閨女的額頭,“乖,要聽話,等病好了,又能成爲活潑的小公主了,好好睡一覺,爸爸一直在這裡守護着你。”
“嗯。”小女孩乖巧的點着頭。
林凡跟張老頭好奇的看着小女孩,隨後又好奇的看着中年男子。
“她不是很好啊。”
“我會鍼灸,可以幫你看看。”
張紅民不想理睬這兩位精神病人,但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他緊繃着臉,警惕的看着這兩位精神病。
漸漸的。
林凡就這麼淡定的看着男子,臉上帶着笑容,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尋常人跟這種眼神對視,就會絕對不寒而慄,讓人惶恐。
張紅民喉嚨挪動着,被這眼神看的渾身冰涼不自在,但他要時刻注意精神病的情況,以防趁着不備,被對方偷襲。
看着看着。
他不自覺的低下頭,不敢對視,但想到女兒就在身後靜靜的熟睡中,便昂起頭跟林凡對視,哪怕額頭有汗水,他也一點都不害怕。
父愛是偉大的。
可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許久後!
小女孩醒來,她好奇的看着林凡,林凡也好奇的看着小女孩,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對視着。
小女孩發現眼前這位大哥哥的笑容好溫柔。
眼神好清澈。
她喜歡這位大哥哥。
林凡拉着眼皮,吐着舌頭,扮個鬼臉。
小女孩發出鈴鈴笑聲,很開心。
只是病痛讓她皺着眉毛。
真的很疼。
但她要堅強,不能讓爸爸擔心。
張紅民見林凡騷擾他的女兒,用不算寬大的身體擋在女兒面前,怒視着林凡,彷彿是在說,再敢欺負我女兒,我就跟你拼命。
林凡勾着腦袋看着,小女孩也伸着頭看着。
兩人又對視着。
“嘻嘻!”
“嘻嘻!”
林凡的笑容在小女孩看來就跟太陽似的,給她的感覺好溫暖。
只是在張紅民看來,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陰沉沉的。
咯吱!
又是一輛急救擔架車。
獨眼男面無表情的躺在那裡。
腦海裡一直迴響着醫生的話。
“你這情況有點複雜,就是右腿暫時性的癱瘓,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怪異,彷彿就是在說,你可真牛逼,精神病人扎你,你都同意,看吧,現在好了,暫時性癱瘓。
獨眼男很懵。
倒不是右腿暫時性癱瘓嚇到他。
而是他不敢相信。
一位精神病人竟然將把這等強者搞癱瘓了。
怎麼可能會這樣。
這不是現實。
他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