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小路上,馬蹄聲在這安靜地小路上顯得格外明顯,馬背上其中一人,黑髮如緞,身着藍色衣衫,鼻樑以上的面目被面具遮住,但是卻遮不住眼中的冷然。男子身前坐着一個戴着面紗,身着粉紅色衣衫的女子,未被面紗遮住的一對娥眉煞是好看,明眸剪水玉爲肌。
第一天趕了一天的路,依羣筋疲力盡地看了軒轅邪一樣,坐在地上無力地問道:“軒轅邪,爲什麼你和馬兒都不累,累的卻是我?這不科學啊。”
面對依羣的詢問,軒轅邪深思了幾秒,然後說道:“應該是因爲我有內力護身,而馬兒已經習慣趕路。”頓了一下,“你現在很累嗎?要不要我幫你揉一下肩膀?”
“誒?”依羣微微一愣,然後微點了下頭,“好啊。”說完後,背對着軒轅邪。
軒轅邪將手放在依羣的肩膀上,輕輕了按摩了一下,溫柔地問道:“力道可以嗎?”
“可以。”依羣舒服且滿足地閉上眼睛回答着。在軒轅邪的按摩下,依羣放鬆了身心,然後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之中。
軒轅邪見依羣睡着了後,將依羣的頭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依羣的睡顏。即使此刻的依羣帶着面紗,但是在軒轅邪看來,依舊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女子的美都不及依羣一半的美。看着依羣的軒轅邪此刻覺得內心中滿滿的,之前的勞累都值得了。
至從依羣離開梅花谷後,軒轅邪恨不得離開離開梅花谷四處尋找依羣的下落,無奈被萬奎用藥困在了梅花谷,一直到喉嚨處完全好了,才離開了梅花谷。
一出梅花谷,軒轅邪便讓十八暗衛中的九衛跟着自己一起出谷尋找依羣的下落。直到最近九衛傳來消息依羣在陳國,軒轅邪馬不停蹄地趕到陳國。
來到陳國的第一天小六錯打錯着救了韓國的公主韓雨,韓雨想要報答小六的救命之恩,竟然要小六跟着她一起回國,到她的宮殿裡零錢,一心尋找軒轅邪的依羣正準備讓小六打發掉這個韓國公主的時候,無意之間聽到韓雨提到了依羣的名字。當時軒轅邪整個心都提了起來。仔細一問才知道韓雨現在也不知道依羣的下落。
在得知韓雨要入住陳國的譽王府時,軒轅邪也決定一起前往,讓韓雨請求陳馳譽幫忙派人尋找依羣。軒轅邪做夢都沒有想到,依羣就在陳馳譽的王府中。但他看見依羣時,他覺得自己整個心臟再次活了過來,體內的鮮血也再次流動了起來。軒轅邪想,一定是自己的執着感動的上天,所以上天才會安排這一切。
第二天,依羣一覺睡醒,一睜眼就看見了軒轅邪的睡顏。微微一愣。依羣眨了眨眼睛,纔想起來自己昨日和軒轅邪一起離開了王府,出發去禹城尋找金仕溫。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睡在軒轅邪的大腿上。依羣嘴角微微上揚。軒轅邪真的是個很完美的人,人長的帥,武功高,人品好。依羣擡起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可是在面對如此完美的人時,自己的心並沒有快速地跳動起來。
依羣坐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正準備去找一條小溪什麼的打理一下自己的時候,轉過頭便看見軒轅邪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你醒了?”想了想覺得自己真是問了一個廢話,沒有醒來,眼睛能睜着嗎?“正好,我們一起去找條河流洗漱一下,然後吃點東西接着上路吧。”
軒轅邪微點了下頭,然後站了起來,牽起馬匹帶着依羣來到一條小溪前,“走吧,趕快去洗漱一下。”
兩人來到小溪前,依羣用手捧起水,漱了一下口。接着掏出衣服裡的手帕,將手帕打溼,然後擦拭着臉。偏着頭見一旁的軒轅邪沒有手帕,於是伸出手將手帕遞到軒轅邪的面前。笑着說道:“擦一下臉吧。”
軒轅邪看着依羣手中的手帕,微微一愣,在聽見依羣的話後,才擡起手接過依羣手中的手帕。
已經洗漱完畢的依羣走到馬兒身邊,將馬背上的包裹拿了下來。席地而坐,打開包裹,拿出包裹裡的乾糧吃了起來。
這邊軒轅邪洗完臉後,將手帕緊緊地握在手中放在鼻翼邊,上面還殘留着淡淡地香味,軒轅邪知道,這是依羣身上的香味。昨日趕路的時候,依羣坐在自己的前面,一股沁人心脾地香味讓他整個毛孔都舒展開來了。
軒轅邪走到依羣的身邊將手帕遞到依羣的面前,打算還給依羣。吃着乾糧的依羣看着軒轅邪手中的手帕,蠕了蠕嘴,“扔了吧。”
軒轅邪抿了抿嘴,有些疑惑,“扔了?”
“嗯,現在一時半會也不能把它弄乾,所以乾脆扔了吧。”說完後,依羣將手中的乾糧遞到軒轅邪的手中,“我吃完了,你趕快坐下來吃點東西吧,吃完之後我們就接着上路。”
軒轅邪接過依羣手的乾糧,見依羣起身去小溪邊打水,於是使用內力,手中溼漉漉地手帕頓時之間冒起了白氣,接着便幹了。軒轅邪將已經幹了的手帕放進自己的衣服裡。
依羣打完水後,軒轅邪也正好吃完了乾糧。見狀,依羣將手中的水袋遞到軒轅邪的面前,溫柔一笑,美目波光,“趕緊喝點水吧。喝完水休息一會,我們就出發。”
長長地睫毛下,軒轅邪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水袋,眼神有些迷離。喝完水後,軒轅邪站起身來,“我們出發吧。”
“誒?”依羣一愣,“你不休息一會嗎?”
“不了。”軒轅邪未搖了一下頭,“你不是希望早去早回嗎?”
聞言,依羣的心中一暖。
由於昨天趕路有些超速,所以今天並沒有怎麼很趕。而且依羣發現接下來的沿路風景都不錯,四周山清水秀的,看着心情就好。果然啊,還是古代的風景好,空氣什麼的就更加不用說了。一邊是涓涓小溪,另一邊是長着大樹,奇形怪狀,枝繁葉茂。
“邪,你去過禹城嗎?禹城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依羣坐在軒轅邪的前面撫摸着馬兒的毛柔聲問道。
軒轅邪微點了下頭,隨後意識到依羣看不見,於是開口說道:“前些年爲了參加武林大會路過禹城,我覺得沒什麼好玩的。你打算要在禹城玩上幾天嗎?不是說要早去早回的嗎?”
“邪。你是不是不習慣說話?”依羣答非所問。不等軒轅邪回答,依羣接着說道:“因爲每次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都會先做動作,在說話。雖然我現在看不見你的動作,但是我的可以感覺的到。”依羣回過頭看了一眼軒轅邪。
面對依羣的細心,軒轅邪的心裡有些感動。“很小的時候便中毒不能說話,現在突然恢復有些不習慣開口。在梅花谷休養的那段日子也很少說話,所以現在見到你,和你說話,身體總是快嘴巴一步。”
依羣瞭然地點了點頭。這種事情確實需要一定時間適應。一時之間依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說的昨天都已經問了,說了。可是這樣的安靜讓依羣覺得跟彆扭,想了想,終於讓依羣想到了一個話題。
“邪,武林大會好玩嗎?”依羣轉過頭,眼睛冒着好奇之光,閃閃地看着軒轅邪。
“不好玩。”軒轅邪想也沒想地便回答了依羣的話,“無非是一羣人在那裡打來打去,然後爭奪盟主之位。贏了的人便是盟主,輸的人以後就得聽盟主的話。”
聽見軒轅邪的話,依羣忍不住地輕笑了一聲,“如果那些武林前輩聽見你的話,以及會氣的吐血。你只用了一句話便將那隆重地武林大會給輕描淡寫地給概況了。”
軒轅邪偏了一下頭,皺着眉頭,“難道我說錯了?”
“沒有。”依羣搖了搖頭,隨後又補上一句,“說得很準確。”
兩人騎馬一直到下午纔到來禹城。來到禹城後,兩人先投了一家客棧,舒服地洗了個澡後,在美美地吃了一頓飯。吃完飯後,依羣便把軒轅邪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軒轅邪一坐下後,依羣便開口說道,語氣有些急切,“軒轅邪,我們晚上夜探金家吧。”
依羣知道軒轅邪的武功不錯,一定也能像陌夜那樣帶着自己一起混入到別人的家裡,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昨日趕路的時候,依羣便已經將自己爲何去找金仕溫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軒轅邪,當然只是告訴了金仕溫和牡丹之間的關係,對於陳馳譽和凌顏的事情是隻字未提。
“夜探金家?”軒轅邪問道。
“沒錯。”依羣微點了下頭,“如今也只能這麼做,畢竟我們兩個不是朝廷中的大官,如果是陳馳譽,那麼金仕溫的爹肯定能會讓我們進去。所以此刻我們兩個能見到金仕溫的唯一方法除了混進去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聞言,軒轅邪沒有任何異議,“那等會我先探一下金府,熟悉一下,這樣晚上帶着你就不用四處亂竄了。”
“你現在就去?”依羣訝然,“大白天的會不會很危險。當然啊,我相信你的武功,但是在大白天混進別人家,多多少少有些危險,要不,晚上要去?”
聽見依羣的話,軒轅邪溫柔一笑,“羣兒,你是在擔心我嗎?”
“那是當然啊,萬一你別人逮住了,就算你逃跑了,那我們晚上的計劃也就會泡……”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不等依羣將話說完,軒轅邪就站起身來,輕輕地抱住依羣,“你就在客棧裡等我回來,不要到處亂跑。等我回來後,我們就可以夜探金府了。”
軒轅邪離開了,依羣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等着軒轅邪。她不是沒有想過遊玩一下禹城,順便買些開胃的東西吃一下。但是隨後一想,怕軒轅邪回來後,沒有看見自己會急了起來,便打消了這個出去玩的念頭。老老實實地待在客棧裡等軒轅邪。雖然有些無聊。
而這邊,軒轅邪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金家的具體位置,也對,哪裡需要他親自出手啊。跟隨而來的九衛可不是吃白飯的。他之所以出來是給依羣買山楂的。今天早上的時候,依羣便將山楂給吃完了,剛剛在房間裡說話的時候,就發現依羣的臉上有些蒼白。
擔心依羣一個人在客棧會無聊,軒轅邪買完山楂後,便回到了客棧。至於金家,他並沒有去,而是聽四衛對金家的位置以及金仕溫房間的路線的介紹。
回到客棧後,軒轅邪直接來到了依羣的房間,在看見趴在桌上以及睡着了的依羣后。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打開的門,軒轅邪微皺了一下眉頭。警惕性太差了。這是軒轅邪對依羣的認知。輕腳走到依羣的身邊,然後輕輕地將依羣抱起來,來都牀邊後,將依羣溫柔地放在牀上,脫下鞋子,蓋上被子後,拿起一旁的椅子,放在依羣的牀邊,坐在上面閉目養神。
依羣一覺睡到了天黑,睜開眼後,在看見窗外的黑夜後,依羣‘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同時軒轅邪也醒
來過來。
轉過頭在看見睜着眼的軒轅邪後,依羣開口說道:“軒轅邪,我們趕緊去金仕溫的家。”說完後,慌慌忙忙地起身,穿好鞋子。然後拉着軒轅邪朝着客棧一樓走去。
兩人來到客棧外後,依羣鬆開了手,然後對着軒轅邪說道:“邪,你來帶路吧。”
軒轅邪看了一眼被依羣牽過的右手,有些恍惚。在聽見一羣的話後,回過神來,然後伸出手,有些緊張地牽起依羣的手,見依羣沒有掙扎,懸着的心纔回到了心房,“走吧。”
不知是不是沒有睡醒,依羣突然覺得軒轅邪在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嘴角洋溢着幸福。
從小到大軒轅邪一直都不相信愛情,更別提他會愛上某個女人。可是在遇到依羣后,他發現自己的世界開始一點一點的發現變化,以前的自己不苟言笑,面對任何人都是面無表情,就連自己的心腹小六也亦是如此。但如今,他笑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都是發至內心的笑。
這次和軒轅邪夜探金家,依羣沒有像上次那樣穿着夜行衣。通過場次的經歷,依羣深知,自己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不能決定事情的成功與失敗。哪怕自己穿着鮮豔的衣服,她相信憑着陌夜和軒轅邪的武功,自己都不會被發現。
來到金家後,軒轅邪抱起依羣施展輕功,兩人穿梭在黑夜之中,沒有人發現他們兩個人的存在。這不是依羣第一次感受到輕功的方便,但是仍然覺得很新奇。不用借用任何外界的力量,竟然可以就這樣在空中飛,簡直是太牛了。
軒轅邪帶着依羣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金仕溫的房間外,剛剛落地,守在金仕溫房間的兩個人便暈了過去。依羣看的是目瞪口呆。依羣如此的貼近軒轅邪,完全沒有感覺到軒轅邪是何時出的手。這個男人的武功厲害的有些讓人害怕。
跟在軒轅邪的身後,依羣走進了金仕溫的房間,末了還不忘關上門。屋內,金仕溫在看見兩個陌生人竟然進入到了自己的房間,竟然沒有大喊也沒有大叫,在依羣的詫異中平靜地開了口,“不知兩位尊姓大名,前來金某的房間所爲何事。”
依羣覺得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淡定哥?如果不是因爲在水仙哪裡聽了金仕溫和牡丹之間的故事,如果不是因爲從陳馳譽哪裡得知金仕溫被軟禁了,如果不是因爲看見了門口那兩個守門的,依羣真的會以爲自己進錯了房,找錯了人。
努了努嘴,依羣開口說道:“我們是爲了風流院的牡丹也就是牧潔而來的。”爲了說的更準確一點,依羣將牡丹的真名也說了出來。然而在看見金仕溫的表現後,依羣有些失望了,沒有想象中的震驚,就連一絲的驚訝都沒有。
金仕溫在聽見牡丹的名字後,眼裡只是有些渾濁,讓依羣猜不透這渾濁的眼裡在想些什麼,幾秒過後,很快金仕溫的眼裡又是一片淡然,快的讓依羣以爲剛剛是自己看錯了。
“她……她過的還好嗎?”儘管金仕溫表現的很平靜,但是依羣依舊感覺出了,他在說這句話時的苦澀。
“你說呢?”依羣不問反答。此刻依羣有些不確定了,不確定金仕溫是否會願意牡丹而放棄金家的一切,離開他的爹孃。在來之前依羣已經做好了打算,以軒轅邪的武功,依羣覺得他完全能夠帶着兩個人出去,就算不能,那些暗衛也可以帶一下,所以對於這點依羣是完全不用擔心。
之前依羣是百分之百認爲金仕溫會選擇跟自己走,畢竟他心愛的女子在瑤都跟着他,但是此刻她才發現,金仕溫可能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願意跟自己走。
“她還在等我嗎?”金仕溫坐在椅子上,低着頭,捶着眼眸。
依羣看不清金仕溫的表情,一時之間也就捉摸不到金仕溫在想什麼,看了眼軒轅邪,哪知對方正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撇了撇嘴,決定不指望軒轅邪了,這傢伙本就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主。再次看向金仕溫,依羣懶得廢話,覺得直接開啓主題,直奔中心,“你願不願意跟我們走,去找牡丹。”
聽見依羣的問話,金仕溫一震,擡起頭苦笑了一下,“你會願意爲了愛情而放棄原本的一切嗎?”
果然,即使已經猜到了,但是依羣還是有些不悅。抿了抿嘴脣,“牡丹在風流院等了你半年,而你,現在卻反問我是不是願意爲了愛情而放棄原本的一切。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覺得這麼做不值得?那麼只能說明你不夠愛牡丹。”
“不夠愛?”金仕溫冷笑了一下,“如果不夠愛,此刻我還會被軟禁嗎?我恨我的爹,恨他折斷了我的幸福,可是又能怎樣?怎麼說他也是我的爹,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的生命是爹孃給的,你讓我如何做出大義不道的事情?金家雖然不止我一個孩子,但是我爹最器重的就是我,你讓我如何做選擇?”金仕溫眼裡的痛苦十分明顯。
當愛情與親情不能兩全的時候,該選哪一個?這是從古到今的難題,這種問題的難度不亞於,你的老婆和媽媽同時掉進河裡,你會先就誰。遇到這裡的問題,真的很難回答,一個是給了自己生命陪着自己走完了上輩子的人,一個是給自己的生命添加了色彩,要陪着自己走完下半輩子的人。特別是很多人覺得不被親情所祝福的愛情是不完美的。
此刻她才知道,那些爲了放棄了某項做出選擇的人是用了多麼的勇氣去下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