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小喵的猜測一點沒錯。
赤眼族軍隊使用的魔銃，確實是花了不小的價錢，從青羊人那裡大批量採購的武器。
此時此刻。
青羊界。
曙光城，曙光塔。
數十個散發着濃郁血腥氣的黑色石箱，表面雕滿了形如眼球的詭異花紋，看着有點像是棺材。
一名萬昊族的玄督強者，微笑着介紹道：“大長老閣下，這是赤眼族購買魔銃的費用。”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已經清點過一遍，物資的數量與清單完全一致。”
程瀚的分身，客氣的頷首道：“勞煩！”
玄督回了一句“您太客氣了”，便告辭離開了。
事實上。
在先前的交易中。
萬昊族扮演着穿針引線的“中間人”角色，進而促成了兩族之間有史以來的第一筆軍火貿易。
否則以那幫吸血鬼的德性，絕對不願意從青羊人手中購買武器。
訂單的交易量，達到了五千萬支魔銃，彈藥的數量，也就是魔丸，達到了五十億枚。
這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量。
這時。
第四紅袍大主祭清河，一臉激動的詢問道：“閣下，需要覈對一下嗎？”
她倒不是信不過萬昊族，只不過這件事太給青羊人長臉了。
吸血鬼們向來看不起青羊人，如今卻得花大價錢，購買曙光城生產的魔銃，她自然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赤眼族送來的好東西。
程瀚比劃了一個手勢，笑着說道：“去核對吧。”
清河興奮的應了一聲，帶着一堆人上前，開始開啓石棺。
不止是她。
其它的青羊人各個都是一臉的驕傲自豪。
衆所周知。
軍火貿易的利潤通常非常大。
尤其是在戰爭期間，利潤更是超乎想象的驚人。
所以。
赤眼族爲了獲得這一批武器，算是狠狠的出了一次血。
“咔！咔！”
伴隨着一聲聲悶響。
青羊人們使用萬昊人傳授的秘法，一一開啓了石棺。
入目所見。
棺內盛放着多達上百種物資，其中大部分就是衆人從未見過的好東西。
這是吸血鬼一族的特產。
除此之外。
棺內最多的物資，就是一種鮮紅色的橢圓形晶體。
大約有嬰兒拳頭大小，其內有一個白色斑點，周圍縈繞着光暈，看着像是一個眼球。
清河拿起一枚晶體，興奮的問道：“閣下，這就是‘聖血眼’嗎？”
程瀚含笑點頭：“沒錯！”
所謂的“聖血眼”，就是類似萬昊族玄晶的東西，亦是藉助神物的至強之力，從源能之淵獲取的戰略性物資。
聖血眼蘊含着一絲生命系法則之力，不僅輔助修煉的效果不錯，還可以用來培育各種動物、植物。
這一批聖血眼的數量，足足達到了五十萬枚之多。
程瀚想了想，做出了決定：“拿出一半聖血眼作爲獎勵下發，另一半全部用來催熟樹木吧，餘下物資暫時存起來。”
清河聽得有點遲疑：“閣下，聖血眼對修煉有奇效，拿來催熟樹木是不是有點浪費？”
程瀚不以爲然，口氣大得很：“將來曙光城得到修煉物資的機會多得是，幾十萬枚聖血眼算得了什麼？”
他揮了一下手：“不要在意這麼一點東西，按我說的去做！”
清河馬上懂了：“遵命！”
她自然聽得出來，大長老閣下的意思就是，將來曙光城賣軍火的機會多得不得了。
這位冕下馬上看到，大長老閣下的眼眸變得迷茫起來。
她還感應到，閣下散發的超凡氣息，又一次變得深邃起來。
站在閣下身旁，就好像面對着一望無際的海洋，又彷彿一座宏偉至極的高山。
清河面露敬畏之色，悄悄的退下了。
她非常清楚，自從閣下從萬昊人那裡得到一件了不得的寶貝後，便經常陷入這種非常古怪的狀態。
沒多久。
消息迅速傳開了，曙光城內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程瀚聽到了歡呼，脫離了“神遊”狀態，微微笑了起來。
他的眼神跳躍一下，鎖定了一點綠色的清光。
這是隻有他才能看到的光。
旁人根本就看不到。
唯有玄督級別的強者，才能產生一絲輕微的感應。
光點給人的感覺玄奧到了極點，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知識流在其中涌動，又彷彿有一個個世界在其內快速演變。
可眨一下眼後，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似乎剛纔只是一種錯覺。
不過。
程瀚知道，這並不是錯覺。
這一點光點叫做——神海榕蜜。
也就是將青羊界“賣”給萬昊族，換取的那一件至寶。
程瀚的眼神閃動一下，在心底真心實的意的讚了一句：“太神奇了。”
神海榕蜜來自萬昊神榕的核心之處。
儘管它的名字中有一個“蜜”字，實際上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花蜜。
總之。
源自花蜜。
卻不是花蜜。
這是由幾位神君殿下，聯手採集神榕之花的神蜜，再借助真神器的力量，從神蜜中提煉出的一縷深層法則烙印。
即便是神將強者，亦對這東西垂涎不已。
以前程瀚看過不少典籍，許多神將都提到過神海榕蜜的神奇，言語之間對其滿是溢美之詞。
神將們不約而同用一句話描述它——這是攀登神位的階梯，也是感悟法則的絕佳契機。
老實說。
當初程瀚有點懷疑。
按理來說，神海榕蜜來自萬昊神榕，必然繼承了神榕的屬性。
而萬昊神榕是偏重於生命系的超級神物，應該只有修煉木靈系神印、生命系神印的神將，纔會需要這玩意。
然而。
事實與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樣。
渴求神海榕蜜的神將，修煉各種各樣的神印，有火系，也有冰系，總之應有盡有。
當時他對此大惑不解。
當程瀚真正看到這一點清光，才知道神將的話沒有一丁點誇張。
此時。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凝聚出來的一條條法則之弦，似乎被某個無形存在觸動了，不時顫動幾下。
不管是空間系的法則之弦，還是石靈系的法則之弦，又或者隱秘法則之弦，通通都被這一點清光觸動了。程瀚凝視良久，若有所悟：“大道三千，殊途而歸，這一點清光蘊含的法則層次可能高得出奇，可以觸動其它系的法則。”
他又輕嘆道：“只可惜清光實在太過晦澀了，全知之眼解析的難度太大了。”
“嗡～”
“嗡～”
一聲聲法則的清鳴，迴盪在他的耳畔。
每聽到一聲，他可以感悟到一些極爲深奧的法則之秘。
儘管只是很少一點，卻讓他有一種如聞綸音的極度暢快感。
程瀚感應一會，低聲呢喃道：“大概再過兩年三個月左右，清光就會徹底消失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清光對法則的感悟效果也會逐漸減弱。
“在這段時間之內，我必須抓緊時間，多領悟一些深層次法則，將法則之弦推演到‘法則神火’階段。”
所謂的“法則神火”，即是法則之弦蛻變之後的產物，也是神印的雛形。
接下來的一步。
即是以法則神火，反覆淬鍊靈魂與身軀，繼而凝聚出神元，最終凝聚神印登臨神位。
這是一件相當兇險的事。
多達四成的玄督強者，在淬鍊靈魂與身軀的過程中，將自身焚爲了灰燼，就此隕落掉了。
還有足足五成多的玄督強者，不敢再繼續淬鍊，又或者淬鍊過程出現了瑕疵，未能凝聚神元，導致最終功敗垂成。
由此可見，證得神位的難度有多大。
但程瀚頗有自信：“我懷有神技全知之眼，凝聚神印的成功率不會少於九成。”
他又微笑起來：“以往我設法掌握了多種法則之弦，確實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如果不趁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多點燃幾縷不同的法則神火，那未免太浪費了。”
對於尋常玄督而言，哪怕撞了天大的狗屎運，獲得了神海榕蜜，也只能點燃一縷法則神火。
畢竟法則太過晦澀，而清光的效果只有兩年多。
程瀚爲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保底目標五縷法則神火，爭取點燃七縷法則神火。”
他越想越覺得興奮，滿心愉悅的哼唱了起來：“一根藤上七個瓜……”
在旁邊。
幾名侍女聽得齊齊無語，不明白大長老閣下到底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
程瀚返回了靜室，開始精心參悟清光之秘。
侍女們湊到一起，低聲討論起來。
“閣下剛纔說的藤是什麼？”
“瓜又是什麼意思？”
“大長老的意思，會不會是想要七個血脈後裔？”
“很有可能，曙光城有這麼多冕下，七個後裔不算多。”
“我們有八位紅袍大主祭，難道不應該是八個？”
“也是噢！”
*
次日。
第一批使用聖血眼調製的催生秘藥，正式投入了使用。
程瀚恰好拜訪了曙光城，與分身一起觀摩了催生試驗。
一座新開闢的莊園內。
地面殘留着大量燒荒的草木灰，空氣中殘留着濃重的煙火氣息。
清河親手拿着一把鏟子，麻利的挖出一個土坑，再放入一粒變異青羊樹的種子。
她拿着一個精緻的瓶子，小心的倒出一滴鮮紅色液體，看着猶如鮮血一樣，滴到了種子表面。
她做完這一切，迅速後退了幾步。
下一刻。
令人吃驚的景象出現了。
“噗！”
黑乎乎的種子爆裂了，竄出一根枝條，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暴漲。
枝條瞬間變粗變大長成了樹幹，高度達到了超過三十米，抽出了大量樹枝，樹枝又長出了層層疊疊的樹葉。
短短小半個呼吸之間。
一棵枝繁葉茂的青羊木，猶如變戲法一樣，出現在衆人眼前。
隨後。
青羊木的長勢變慢了下來。
但相比正常情況，依舊快了幾千上萬倍。
樹木繼續長高，開出了上百隻花苞，接着花苞綻放，結出了青羊果，果實如同吹氣球一樣膨大。
兩秒後。
樹木長到了近四十米。
枝頭掛着一百多顆青羊果，每一顆都有一米多長。
至此。
樹木停止了生長。
周邊圍觀的農莊職員，各個看得目瞪口呆。
一滴小小的溶液，便締造了這等戲法，着實驚到了這幫孤陋寡聞的青羊人。
程瀚的分身，也就是大長老揮了一下手：“去摘一顆果實檢查一下。”
清河立即依令而行。
果實取下，又被剖開，露出了大量黑沉沉的金屬球。
粗略打量一眼，金屬球的數量不少於五百顆。
它們正是魔丸。
清河檢查一遍，一臉讚歎之色：“閣下，魔丸內蘊藏的力量，比普通魔丸多了三倍，爆炸的威力也會更大。”
她緊接着又說道：“‘聖血秘藥’的力量，比我想象的厲害多了。”
所謂的“聖血秘藥”，就是使用聖血眼調配的藥劑。
分身伸手點了一下魔丸，笑道：“像這樣的精品魔丸，售價理當更高一些。”
清河瞄了一眼大長老，覺得閣下太奸詐了。
拿赤眼族的聖血眼培育武器，然後再賣赤眼族一個更高的價格。
太黑了！
程瀚頷首道：“十倍以上的售價，應該在合理範疇之內。”
清河又瞄了一眼萬昊人，覺得這位的心更加黑。
分身換了一個話題：“聖血眼真不愧是神物凝結之物，效果果然非同小可。”
程瀚說道：“赤眼族的生命之道，頗有獨到之處，論對生命的催發效果，絕不遜色於萬昊族的源玄晶。”
他將話題展開了一些：“各個大族各有所長，赤眼族長於生命之道，缺點亦在於只侷限於生命之道。
“相比之下，我們萬昊族勝在更加全面，各個領域都涌現出了神皇強者。”
分身捧了一下場：“萬昊神皇之威，我早有耳聞。”
大長老又看向清河，問道：“這一瓶藥可調配多少青羊木？”
清河搖晃一下藥瓶，做了一個估算：“這瓶藥差不多可以催生三百多株青羊樹。
“每棵青羊木還殘留着一些藥效，估計後續每隔兩三天，都能結出上百枚青羊果。”
正常情況下。
使用青羊族的催生之法，半個月才能結果，果實數量也就在十枚左右，還會極大消耗樹木的壽命。
聖血秘藥就沒有以上缺點。
原本對於聖血眼的效果，她沒有太真切的認知，此時親眼見識過了，她才意識到閣下的決定真是太英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