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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不要走……”
“別……”
“別離開……”
“不要再次離開我……”
一望無際的白色空間裡,迴盪着女性空靈的聲音。聽起來既像是近在耳邊的呢喃,又像是遠方縹緲的呼喚。
“這是……”月夜在冰冷的地面上醒來。他緩緩站起身,有些迷茫地環視四周。
“快回來吧……回來……再次回到我身邊……”
女性的語調中有一絲顫抖和祈求,讓聽到的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憐愛。但比起憐愛,月夜更在意的是自己身體的鈍痛。雖然看不見,但月夜能感受得到,每次女性的聲音響起,自己心臟周圍的黑色血管就會跳動一下。
不遠處有一個人影。身材纖細,應該是個女性。除此之外,月夜再也看不出什麼其他的線索。那個人影明明距離他僅有十數米,但周身就像是蒙了一層濃得抹不開的霧,讓人根本無法看清她的真實面貌。
“再次……再次……”
女性朝月夜伸出了手。月夜猶豫了一下,朝女性走去。
“不,不要……!”
女性立刻縮回了手。明明是她做出了類似邀請的動作,但在看到月夜靠近時,女性的聲音卻有一點慌亂。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
“……愛我了……”
月夜心中已經有了基本的猜測。他停住腳步,開口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這是原罪,這就是人類的原罪。”
“罪有許多種類。欺騙他人、陷害他人、嫉妒他人、奪走生命。”
“這些全都是隻有人類纔會揹負的惡,這些全都是隻會波及人類的毒。然而這則,是其中最爲古老的惡。原罪之二。拋棄了樂園的罪。”
分不出性別和年齡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亦或是隻響徹在月夜的心中。他一邊聽着,一邊邁開步子,朝那個人影走去。
“生命誕生於海。原始之海納木。起源女神納木。對人類來說,女神就是海洋。浪潮聲將化成呼喚聲,詳盡地記載汝等的之罪。”
隨着月夜的靠近,女性人影似乎想要後退,但最後還是選擇站在了原地。她輕輕地張開了雙脣,發出了聲音。:“啊——————”
這聲音悲切得讓人想要落淚。
“回想起來,切莫忘記。這聲音正是汝的原罪,其名字正是汝的救贖。其名爲——”
月夜走到了人影面前。他用手拂開了環繞着人影的濃霧,女性的身形漸漸清晰。纖細高挑的身材,及地的淡藍色長髮,白皙柔嫩的皮膚,十字星形狀的瞳孔,還有身後的尾巴和頭上那一對巨大而怪異的角。
“提亞馬特。”
真奇怪,明明之前沒有任何接觸,自己卻能很自然很篤定地叫出她的名字。
女性微微擡頭,看向了距離自己一米左右的月夜,輕輕地開口了:
“我曾孕育衆多生命,也曾被衆生所愛。”
“但,孩子們卻把我當做跳臺,並離我遠去。”
“我想一直愛着他們,想要他們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難道我的愛……都是錯的嗎?”
月夜思考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如果以‘月夜’這具身體的反應來看,你是錯的。但如果以‘月夜’這個人的思考來看,我無法說你是錯的。”
“……是嗎?”
“嗯,雖然你可能會有點難以理解。就像Alter醬那傻丫頭難以理解庫盧魯的立場一樣,你也無法理解我們人類的感情吧?”月夜笑着說道,“人世間的愛大都是爲了相聚,而父母之愛卻是爲了離別。孩子想成爲獨立的‘人’,也必須要離開父母獨立才行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孩子離開父母,也是對父母之愛的一種回報吧”
“確實,我不懂……”提亞馬特低下了頭。
“沒關係,也不是什麼你一定要懂的東西啦。我大概也知道你的身份,也差不多明白我這裡是怎麼回事了。”月夜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裡是你的夢吧?這麼單調,看來梅林確實光是做到這些,就已經竭盡全力了。作爲補償,你可以隨時把我邀請到你的夢裡來,我也很高興能陪你聊聊天——”
“——在我殺死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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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月夜從夢中驚醒。桌子上的書還停留在入眠前看到的那一頁,室外的光線也是一樣的黑暗。他揉揉眼睛,走出了房間,來到了甲板上。伊什塔爾正背對着他,坐在石墩上看着天空發呆。
“幾點了?”
“按照你們人類的時間,晚上八點左右吧。”
“到了嗎?”
伊什塔爾伸出手一指:“喏。”
月夜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燈火中,神塔的光芒分外耀眼。
“看來馬上就到烏魯克了啊。”月夜伸了個懶腰,“好像剛剛做了很長一個夢。”
“是嗎?從晚飯後到現在,只有一個小時而已吧?”伊什塔爾隨口說道,“夢到了什麼?”
“好像是……誒?”月夜剛準備回想一下,卻突然發現自己關於夢的記憶一片空白。他用手梳了幾下自己的長髮,想了幾秒,只想到了一個詞:
“白色。”
“白色?”伊什塔爾回過頭,“你夢到了白色?這算是什麼夢啊?”
“我也不知道啊。”月夜苦笑了一下,“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就在自己的掌心裡,卻一直抓不到。不過沒關係,有一件事我是可以確定的:我還會做幾遍關於這個的夢,儘管我不知道我這麼想的理由是什麼。”
“夢還能連續嗎?”伊什塔爾吐槽道,“難道你腦子裡在演舞臺劇嗎?”
“誰知道呢。”月夜不置可否,“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清呢?你不做夢嗎?”
“我……我好像確實沒做過夢啦。”伊什塔爾紅着臉搖了搖頭。當然,生物都做過夢,伊什塔爾也不例外。但她夢到的,都是美男子環繞,自己躺在寶石堆裡的腐敗生活。
“這種羞人的夢,怎麼可能說出口呀?”伊什塔爾想到。
“那真是可惜。女神大人也不像是無慾無求的人,而一個人的夢,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這個人想要的是什麼。若是有夢的話,你能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吧?”月夜說道。
“怎麼可能啊!?我纔不想要那種東西!”伊什塔爾紅着臉嘀咕道,“我只不過稍微有一點喜歡美男子和寶石罷了……沒錯,只有一點點哦……”
月夜並沒有聽到伊什塔爾的話。他看着烏魯克的燈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真奇怪,既然如此,爲什麼我就沒能夢見,我想要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