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面情緒嗎......”一方通行看着懷中的最後之作,但是最後之作低着頭,無法看見她的眼睛。
原來即便是這個小鬼,心裡面也是怨恨着自己的?
罷了......
一方通行其實還有紅藥瓶,但他已經不想去喝了。
因爲沒有必要再活下去。
原本以爲像他這樣的人,多少也還能爲保護其餘人做一份自己的力量,但既然被保護的人不需要他的保護,而是想要他的性命的話,那就隨着她們吧。
“如果你也想要殺我,那就給你好了,小鬼。”一方通行徹底的鬆開了最後之作。
不準備再用矢量操控維持心臟的跳動。
就這樣死掉吧。
世界少了他這個惡黨,說不定會變得美好不少吧。
“不,御阪沒有,御阪御阪......”最後之作卻猛地擡起視線,聲音都似乎是帶着哭腔,目光中也帶着某種掙扎。
她的確被輸入了病毒,失去御阪上位信號的權限,但也沒有就和其餘的御阪妹妹一樣,在極度的掙扎之下,自我的情緒似乎也開始有甦醒的徵兆。
“你沒有說實話!”食蜂操祈猛地指向番外個體,“即便御阪妹妹們的確心懷着惡意,但是,那一定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你自己也說過了,御阪網絡中還是正面情緒更多一些,只不過是你在藉由自己的上位權限控制最後之作的行動!”
番外個體的解釋存在着漏洞。
主要也是食蜂操祈太熟悉御阪妹妹了。
她們就和她唯一的朋友——桃莉一樣。
內心像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動物一般,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對一切都充斥着好感,一旦認定了某些重要的東西,就不可能更改,非常單純。
要不然的話。
她早就把最後之作帶離一方通行身邊。
“是這樣又如何?”番外個體猛地掙脫了御阪美琴抓着她的手掌,後退了兩步,臉上帶着惡意與嘲弄,“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嗎?這傢伙殺掉了近一萬個御阪妹妹,難道就因爲妹妹們沒有太多的怨恨就要原諒他?即便一個人不恨,兩個人不恨,一萬個人的恨意加起來就是我的程度!”
“可是你也沒有多少恨意。”食蜂操祈似乎不打算給她喘息的時間,緊接着向前一步說道,“你其實也沒有多少想要‘殺’掉他的衝動,因爲即便是你,心中的善意依然壓過了惡意,是那些人對你下達了必須要復仇的指令吧,說實話,一方通行的死活我根本不在意,但你最好先認清楚你的的內心再說。”
食蜂操祈的心靈感應能力已經非常強大。
哪怕她不敢直接攻擊御阪妹妹們。
但只要花一些時間,弄清楚某個個體的情緒還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她看的很清楚。
即便是這個被調整爲接收整個御阪網絡負面情緒的番外個體,只不過是因爲被動接受了一小部分的正面情緒,就依然是正面的壓倒性勝利。
這或許是連製造他的人都沒有想象得到的。
接近一萬次被殺的痛苦。
卻只是這樣的程度而已。
但是,這就是御阪妹妹,這就是她的朋友。
“你在說謊!”番外個體的反應非常的激烈,連嗓門都加大了很多,“怎麼可能會不恨,只不過是她們還不知道怎麼恨而已,現在的御阪妹妹們開始變得越來越像人了,所以她們一定會慢慢的滋生更多的恨意,到時候也一樣會有想要復仇的想法!”
“也就是說,你承認了現在的御阪妹妹們其實是不想要復仇吧。”食蜂操祈明銳的抓住了對方話語中中的同腳。
番外個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了。
被氣的。
有種被“惡毒的大人”欺騙的小孩子情緒。
“可惡!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好好看看妹妹們的恨意吧!”
伴隨着這句充斥着十足惡意的話語。
外面開始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音。
御阪美琴猛地反應過來一樣看着後面,在那裡,一個端着槍的御阪妹妹出來了,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密密麻麻的御阪妹妹將這個房間圍的水泄不通。
每一個都是面無表情。
和過去的御阪妹妹們完全不同,而且將手中的武器整齊劃一的對準了衆人,就像是一個個機器人一樣。
“恨意?我可是一絲一毫的恨意都感受不到,這分明是你利用自己在御阪網絡中的上位權限控制了她們吧!”食蜂操祈帶着一絲憤怒的指出了這個現實。
所謂的上位信號,其實就是御阪網絡的控制檯。
是用於避免御阪妹妹們反叛,或者失去控制的安全裝置,可以控制所有的御阪妹妹,過去是最後之作,而現在,這個控制檯轉移到了番外個體的身上。
“可惡,你的能力連這都能夠看出來嗎?”番外個體還是不怎麼會撒謊,她似乎十分的驚訝食蜂操祈的力量程度,急躁之下,將目光看向了最後之作,“你也給我過來,不過是舊時代的控制檯而已,給我好好看清你的敵人啊!”
“不,不要!”最後之作的眼淚不斷的留下,她似乎是在全力抗拒着來自上位的型號,死死的握住似乎是已經死掉了的一方通行的手掌,用哭腔大聲的喊道,“我不要討厭你,一方通行,救救我!”
最後三個字,傳入到一方通行已經快要失去意志的腦海中。
有這麼一瞬間。
他就好像死不瞑目一樣的睜大了眼睛,將都開始渙散的眼瞳死死的盯着面露痛苦之色的最後之作。
“救救我,你一定能夠救我的!”最後之作依舊在下意識的,本能的,向她最親近的這個人求救。
“啊啊啊。”一方通行充盈着血漿的喉嚨咕嚕咕嚕的發出嘶啞的喊聲。
她求救了。
她要自己保護她。
明明她的姐姐,她的英雄,她的救星就在旁邊,她卻依然向自己求救了!
一方通行只覺得氣血不斷的往腦海裡面涌,大半個身子已經踏進了死亡,剩下的一點點卻遲遲不肯進去,想要保護面前這個人的心意前所未有的強烈,他的身上泛起了白色的光年,一個猶如天使般的光圈從他的頭頂上一點點的浮現。
與之相對的。
白色的羽翼,就在他的身後,在白光之中,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