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山名劍在短短兩個呼吸內，化爲粉末，落滿一地，眼看只剩下李雍手中的劍柄。
按照這威力來看，他的手、身體，下場絕對更悽慘。
這一刻，李雍亡魂皆冒，渾身都在劇烈顫抖。
既是因爲恐懼到了極點，也是在使出吃奶力氣反抗的緣故。
可於事無補，整個天地，彷彿都傾壓在他身上。
就算是玄清子，也絕對做不到這地步。
李雍心底閃過的猜測，更是讓他肝膽俱裂，眼中滿是哀求。
如白玉小劍的劍罡，停住了。
葉擎輕笑一聲，隨手拂過，清風拂過，劍罡消散。
李雍的壓力一併消失的瞬間，整個人癱軟，坐在了地上，如一個被救上岸的溺水者，大口喘息。
“你是劉明致的心腹吧？”葉擎摟着劉無雙的細腰，舉止散漫。
“先天，你是先天！”
李雍卻彷彿被嚇傻了一般，答非所問，驚呼道，他的身體還在顫抖。
“我希望你下一句不是在說廢話。”葉擎微眯眼，“現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砰砰砰！
李雍跟卑微奴僕一般，坐起身，不斷在地上磕頭，“前輩任何要求……吩咐，李雍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只要您放我一馬。”
他用盡力氣磕頭，普通石板自然承受不住天階武者的力量，寸寸崩碎。
當然，這要是換做玄鐵之類的堅硬金屬，這會兒應該會是李雍頭破血流。
劉無雙笑容越發燦爛，眼底充斥輕蔑，她就知道，只要主人來了，一切都會迎來轉機。
看，他多像一條狗啊。
自己只是葉擎的女奴，卑微低賤又如何？
普天之下，任何天階，包括朝堂上，那萬人之上的一人，在主人面前，都會低賤如狗。
自己奴僕身份，無疑會比他們尊貴得多。
“你向劉明致投誠，應該只是爲了利益吧？”
“是。”
“既然如此，那就給我的奴僕效力，她想坐上那把龍椅，成爲大漢第一位女皇帝。”葉擎隨口說道，“毀滅容易，但儘可能把完整的大漢轉交到她手上，還是需要一些人的助力。
“所以，你還能活着。”
李雍不是傻子，在葉擎沒說完，他就明白了對方用意。
他毫不猶豫稍稍轉了個方向，對這劉無雙不斷磕頭，顫聲喊道，“見過主人。我知道劉明致的一切秘密、底牌，我能幫得上忙！”
劉無雙戲謔一笑，“喊主人就不必了， 爲我效力，劉明致允諾你什麼，等我登上大位，自然也會給你。”
葉擎隨手一招，掉落一旁的卷軸，倒飛落入他手裡。
“這是什麼？”他稍稍攤開卷軸，上面有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符文、字體。
劉無雙探頭看了一眼，搖搖頭，她沒見過這東西。
不過，左角落有劉明致的署名和一個血印。
“此名靈契，皇室寶庫中最珍貴的東西之一，傳聞是大漢的開國皇帝遺留，和先天高手有關。
“傳聞任何人簽下靈契，留下血印，就會對靈契主人百分百忠誠，哪怕天階也不例外！”
“按照元帝吩咐，我帶着靈契過來，想……”
李雍話還沒說完，兩人已經明白了其用意。
“想讓我效忠劉明致？”劉無雙神色冰冷。
“是的，元帝的意思，就是準備讓你簽下靈契，再給你解毒，從此成爲劉明致的臂膀，我只是奉命行事。”
李雍連連點頭。
葉擎擡起劍指，在劉明致的血印和名字上一抹，烙印消失，混元氣輕易消除了靈契上的力量，其他先天高手未必能辦到。
這一幕更是坐實了李雍的猜測。
靈契自有力量保護，他能輕易抹去上面的痕跡！天階武者絕對無法辦到！
李雍表現得更加忠誠了。
劉無雙美目放彩，“主人，我願意和您簽下這靈契。”
“我和你不需要這種東西束縛。”葉擎彈了她額頭一下，“別胡思亂想。”
他信得過劉無雙。
當然……也不懼劉無雙背叛，整個大漢，在他眼裡都不算什麼。
劉無雙越發感動，熱淚打滾。
大概是動了真情，完全不像她往日的作風。
葉擎站起身，“李雍，今晚，你將一衆附庸皇子的勢力召集起來，不要走漏風聲，咱們來一場瞞天過海、偷樑換柱！”
“是。”李雍和劉無雙都明白葉擎的意思。
兩人頗有幾分興奮，預想未來發生的有趣事情
葉擎的身影閃身離開了房間。
“李雍，你儘快找人僞造一份靈契出來，回去交差。”劉無雙吩咐道，“想來劉明致這蠢貨，鑑別不出真假靈契。”
李雍點頭，卑微道歉，“先前冒犯……”
“好了，不必多說，只要辦好後續的事情，既往不咎！”
李雍頗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比起給劉明致效命，眼下他覺得效忠劉無雙纔是他最大的機遇啊，因爲劉無雙的主人是傳說中的先天！他間接爲先天高手效力，這種機會百年難得一遇。
兩人都明白葉擎的意思，花了一些時間，完善了一下後續計劃。
如果計劃能完美實行的話，大漢的國力不會損失太大，無非死一些元帝的死忠。
而絕大部分人，都跟李雍一樣，是爲了利益、丹藥等，才效忠皇室的。
在絕對實力面前，但凡不是蠢蛋，都會瞬間倒戈，效忠劉無雙。
反之葉擎大開殺戒，不論可用不可用，全都一殺了之，那到劉無雙手上的大漢，還有幾個可用之才？
葉擎可沒空三天兩頭，替大漢解決內亂紛爭。
……
漢都內城東北方，矗立一座青色高塔，名爲青雷塔。
但凡對大漢有所瞭解的人，都知道此處是國師隱修之地。
此時，下着濛濛細雨。
葉擎從一個個守衛面前走過，緩步走向青雷塔。
這些人全都彷彿沒看到葉擎。
這也是先天高手獨特之一，調動周身環境、光線，從而達到隱形的效果。
當然如果在警惕性極高的武者面前，尤其又是在這種下雨天的時候，很容易就會發現蹊蹺。
青雷塔高層，國師玄清子盤坐蒲團上，面對供桌三清像靜修。
直到他猛地睜眼，冷汗直流，“閣下……來多久了？”
竟然有人不知何時，立在了他的背後！
如果有心偷襲，自己絕對不死也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