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一年過去。
這一年裡，葉擎並沒有離開華山的區域，最多和嶽靈兒偷摸下山，在附近城鎮遊逛。
嗯……有點像偷情。
嶽靈兒如今是華山最矚目的仙子，三天兩頭和一個劍奴下山遊玩？
真暴露了，她的那些狂蜂浪蝶一個接一個來送死可不太好。
兩人關係很微妙，比師徒關係更親密一些，但誰也沒提起男女之情。
葉擎不想太早成家立業，不想被兒女情長所羈絆。
除了偶爾下山遊玩，剩餘時間，就是指導嶽靈兒，以及葉擎嘗試着靠自己感悟劍魂。
一年的時間，他收穫甚微。
先天境界，哪裡有那麼容易突破了，縱使絕頂天才，都有可能上百年無法踏入先天。
反觀嶽靈兒，進步快而穩，除了實力突破到地階上品外，在葉擎指導和丹藥輔助下，她已經領悟了劍意，和南域頂級天驕不遑多讓。
等於說她接下來只要專心修煉內力，就能水到渠成，一路突破到天階，而沒有任何障礙。
“明年你生辰前，我一定回華山……嘿嘿，肯定給你準備一份超級驚喜的禮物！”
華山小道，葉擎面前，佇立着一位翩翩仙子，一襲雪白長裙，淡妝淡抹，點綴女子頭飾。
赫然如今名遍南域的寒梅仙子，嶽靈兒。
此時的她，一改往日英氣打扮，如深居閨閣的淑雅女子。
葉擎不想在劍魂門檻耗磨時間，類似於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他遊走南域，簽到各地，突破的機會遠比他閉門造車要大得多。
嶽靈兒細細柳眉蘊含三分薄怒，恨恨說道：“一言爲定！禮物我要是不滿意，你等着瞧吧！
“上次什麼滿城焰火，太俗了！”
“……”葉擎心底嘀咕，三個月前，某人可是感動得抹淚，跟小孩子似的，那時可沒聽有人說太俗。
“屆時，我應該能突破天階！”嶽靈兒自言自語。
葉擎給她留了不少珍貴丹藥，等她吃完，大概就會突破了。
相視無言，葉擎心下無奈，他寧願面對衆多天階巔峰，也不想面對嶽靈兒那雙秋水美眸，三分留戀、三分猶豫、四分哀怨。
這應該是最世界上最厲害的招數了吧。
“喏，送你的。”嶽靈兒隨手丟出了一個精緻的紅粉荷包，繡着花鳥山水，散發淡淡花香。
“哦……謝謝。”
葉擎接住，看了一眼荷包，面不露色。
但離開時，卻有幾分倉促。
嶽靈兒的心思，就差說出口了。
哪怕此時，葉擎心境也產生一絲波瀾。
嶽靈兒微蹙眉，目視已經沒了人影的山間小路，許久才轉身回山。
……
鳳儀西院，嶽靈兒腳步緩慢，無視一路上師弟師妹們的驚豔目光。
但見到寧雨秋的剎那，她換上笑顏，“娘。”
寧雨秋瞥她一眼，露出幾分詫異，很快瞪大眼睛，繞着嶽靈兒轉圈打量，“靈兒，今個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見到嶽靈兒穿裙子的次數，屈指可數。
女爲悅己者容，她不得不懷疑起了嶽靈兒，是不是有心儀的男子了。
“說起來，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世俗女子，十二三歲普遍就嫁做人婦，而你已經二十五歲……”寧雨秋咬着脣，又糾結起來。
嶽靈兒如今是華山最具天賦的弟子，正處於巔峰期，如果嫁了人，破了元陰，對修煉有極大影響。
而武者的體質有所不同，一些頗具天賦的女子，往往三十歲，努力過了，知道自己前途有限，纔會開始考慮婚嫁的事情。
“娘，你想到哪裡去了。”嶽靈兒又羞又惱。
“那你……前兩天偷偷摸摸縫荷包，是要送給誰？”寧雨秋柳眉一豎，帶着幾分質問。
“……”
嶽靈兒臉更紅了，從腰間香囊摸索，似乎要取東西。
寧雨秋嘆了口氣，“說起來，這一年有不少青年才俊來拜訪華山，不乏各大派的天才，包括甚至連武當都派人來了，有意爲掌門之子張神秀牽姻緣。
“我和你爹談過幾次，你終究是要嫁人的，倒是可以從中挑選一位，先把事情定下來，你若是有意中人，那最好提前說明，免得將來鬧亂子。”
寧雨秋上前幾步。
“哎呀，娘，誰說我要嫁人了？你真的是……虧我有好東西，還想着便宜你。”
嶽靈兒氣惱跺腳，小女兒姿態，越發坐實了寧雨秋的猜測。
但女兒不說，寧雨秋也不好多問，反正遲早她會主動提出來。
“什麼好東西？”寧雨秋好奇看向嶽靈兒取出來的東西，一個青色藥瓶。
“丹藥？娘潛力有限，不值得浪費那位高人的丹藥，這也和前輩本意不符，你趕緊收回去。”寧雨秋連連擺手。
剎那就想到了可能是那位神秘高人給嶽靈兒用的修煉丹藥。
“的確是師父給的，但你確定不要？”替起這個，嶽靈兒突然跟吃了蜜似，笑嘻嘻起來，搖晃藥瓶。
“不要。”
寧雨秋白了她一眼。
“哦，哪怕是傳說中的駐顏丹，你也不肯要？”
“駐顏丹！”
寧雨秋一怔，直勾勾望着丹藥。
世界上駐顏之術不少，諸如具有養生效果的道家內功，最爲強大卻又爲人不齒的應該是邪道的採陰補陽、採陽補陰一類的秘法。
一些邪道魔女，看似十八九歲少女，可能實際上上是七八十歲的老嫗了，比如之前死在華山的春花娘。
而傳說中，一種名爲駐顏丹的丹藥，能讓人永葆青春，讓外貌、肌膚處於最年輕的狀態，而沒有任何副作用。
男性大多追求實力，而很少在以外貌，實力爲尊。
反觀女子，大多數將外貌、年齡放在了實力之上，甚至一些人練武，也是爲了保持年輕。
“師父給了我兩顆，一顆我已經服用了，一顆嘛……娘既然不要，那我還給師父好了。”
嶽靈兒調侃道。
這是昨晚，葉擎贈予她的。
對葉擎而言，駐顏丹應該能是最沒用的靈丹了，偏偏就獲得了七八顆駐顏丹。
寧雨秋咬着脣，猶豫不決，但遲遲沒有開口，就望着嶽靈兒將藥瓶放回香囊，“太貴重了，何況娘早已經不年輕，女兒都二十多歲了，外貌身材並不重要。”
聲音中有幾分不捨，這話是拒絕的理由，更是她在說服自己。
看着平時嫺靜文雅的美婦人，露出這種模樣，像極了自己過年時，面對長輩遞來壓歲錢，明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還要裝着不想要，拒絕一番。
嶽靈兒捧腹大笑，一邊將藥塞進了寧雨秋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