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她怒罵匪徒的語句，葉擎聽到第一個詞，就接上後續。
“七星劍法！武當山的人！撤！”不遠處，倒地捂住胸口的紅色面巾青年迅速爬起，頭也不回地往山裡逃去。
其餘人當即反應過來，光是那驚人的輕功，這些土匪沒人能做到，在看到的剎那，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抱頭鼠竄，留下一地兵器。
女道長面若桃李，膚若白雪，一雙桃花眼很勾人。
年紀嘛，大概十七八歲，身姿高挑，寬鬆的藍色道袍，也難掩其曼妙身材。
葉擎打量一眼，收回目光。
“哼，算這羣畜生跑得快。”少女一揚下巴。
“你安全了。”少女轉頭對葉擎說道，眼底閃過幾分期待。
“多謝女俠出手！”
“舉手之勞，無足掛齒，以後小心一些！不要孤身一人在荒山野外走動。”
她笑的更開心了。從舉手投足和表現來看，這是一位初次下山卻對江湖俠義有極深嚮往的小菜鳥。
哪怕面對這羣山匪，她都沒有拔劍殺人，除了因爲武當山的理念，大概她也下不了手。
“……”
脖子系鈴鐺的白馬踏踏跑了過來，蹭了蹭少女，很通人性。
遠處，還有馬蹄聲。
一位俊朗魁梧的青年騎着一匹紅棗馬沉穩靠近。
穿着和少女相同制式的道袍，胸口有圖案，袖袍更爲寬大，揹着一柄重劍。
他氣質瀟灑俊逸，目光深邃溫和，一看就給人一種正派大俠的感覺。
“毓秀，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多管閒事！”張神秀微眯眼睛，他可不是師妹鍾毓秀這種小菜鳥，他一眼就看出了葉擎身上種種古怪。
衣着簡樸，如鄉下小農，腰間錢袋鼓實，吊在褲腰上，有三四個拳頭大小，極爲誇張。一般人敢這麼張揚？
此外，風沙滾滾，這人卻一塵不染，儼然身懷高深內力。
至少也是個玄階武者，對付山匪不在話下。
小師妹這不是狗抓耗子多管閒事嗎？
張神秀衝葉擎拱拱手，態度冷淡，主要猜到了葉擎可能早就知道鍾毓秀會出手幫助，在一旁看戲？他自然對葉擎沒好感。
“可師父教導我們，要濟世爲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鍾毓秀理直氣壯，話鋒一轉，又對葉擎溫和說道：“我是武當山鍾毓秀，這位是我大師兄，張神秀！”
她利落地翻身上馬，剛要離開，她猶豫道，“師兄，此處距離最近城鎮應該也有上百公里吧？”
在她看來，葉擎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刻不休息趕路，一天能走個四五十公里就頂天了。
她眼巴巴望着張神秀，“你輕功高絕，能夜奔八百里。”
張神秀氣得臉都歪了，忍不住一手拍了一下鍾毓秀的額頭，“你這蠢貨，這裡方圓上百公里都沒有村鎮，你覺得尋常百姓敢肆無忌憚地孤身前行？”
“腰上還吊着這麼大的錢袋，你當他是散財童子啊？沒點本事，離開城鎮就會被搶！”
“啊？”鍾毓秀有些吃驚。
但很快若有所思，看着葉擎，一點也不生氣，“原來如此，小哥這麼平靜，原來是有所依仗。”
啪！張神秀又給了她一個腦瓜崩，“少看點俠義故事，還有你做好事，憑什麼要我讓馬？慷他人之慨？”
“可這匹馬是玉清師父送我的呀，不能給別人……”
鍾毓秀委屈巴巴，又可愛地衝葉擎擺擺手，示意自己先走一步了。
“哼，剛纔就讓你別出手了，愣是不聽。”
“可你沒說這位小哥會武功啊。”
“我倒是想說，你給機會了嗎？咻一下人就竄出去了，你這種性子，遲早吃大虧。”
“可人命關天啊，再說了，我教訓幾個小山匪，正好多練練手，根本不虧啊。”
“蠢貨！”
“嗚嗚嗚……別打了，腦門要腫起來了。”
“……”
隨風飄來的聲音越發微弱，兩人漸漸遠去。
“張神秀，南域十大天才？已經地階巔峰了，觀其眼中氣韻，應該已經觸摸到了劍意，兩年內絕對能突破天階。”
“鍾毓秀嘛……心思單純，實力太弱，玄階巔峰，怎麼敢出來隨意走動，遇上個大魔頭，估計就得香消玉殞了。”
葉擎自言自語，鍾毓秀的善良單純舉動，讓他很有好感，但不看好她的行爲作風。
區區玄階，怎麼敢出走動？一向穩健、沒有安全感的葉擎，根本無法理解鍾毓秀。
他不緊不慢地走在官道上。
夜晚，靖州城燈火通明，街道繁華。
隨便一問，他來到了靖州城最熱鬧的地段，柳清河兩岸，河道上紅船搖曳，依稀傳來琴聲和調笑聲。
這兒酒樓、茶肆、客棧比比皆是，商賈雲集。
而客人放眼望去，十個人當中有八個人是武者，且都是衝着神劍山莊觀劍大典來的，傳來的談話神都和神劍山莊有關，或關於未出世神兵的猜測，或關於神劍山莊的前塵往事。
不時還可以看到幾個武者拔劍相向，要找地方單挑。
紅媚樓。
嗯……柳清河上知名的青樓之一。
這沒有電腦、網絡的世界，娛樂活動少之又少，大概能讓葉擎覺得有趣也只有這處地方了，有酒有美人。
儘管衣着簡樸，但腰間錢袋叮噹響，濃妝豔抹的老鴇眼睛瞬間瞪直了，扯嗓子諂媚招呼，“貴客貴客啊，快請進。”
紅媚樓三樓房間，一位姿色姣好的小姑娘坐在葉擎身旁，小心翼翼倒酒，隨後詢問，“公子想聽奴家唱曲兒還是想看奴家跳舞？”
“隨便唱幾首曲兒吧。”葉擎看着窗外景色。
這姑娘既賣藝也賣身，當然，賣身就算了，他對這種沒興趣，真要搞，怎麼也得是花魁那種層次的大家，清白之身。
但可惜囊中羞澀，三百兩連花魁的面都見不到。
她坐到了一旁古琴前，開始撫琴唱曲兒。
不過，曼妙聲音很快就被一陣哭喊聲打斷了，紅媚樓紅牌、花魁所居的園林小院裡傳來響動。
距離不遠，葉擎感受到了十多股武者氣息，自古英雄一怒爲紅顏，估摸着因爲爭搶花魁而爭風吃醋吧？
原本葉擎對這種事情並沒有興趣，但他察覺到了一股陰冷且熟悉的氣息。
林坤！
“沒想到太監也來逛青樓，還要搶花魁？”葉擎露出戲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