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相公不解道:“他既發現了土豆,爲何不上報朝廷?”
“是啊,這是爲何?”其他朝臣議論紛紛。
賈赦道:“這個我與拙荊都不知道,書中並沒有記載。”
說着,賈赦從懷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遊記,“這便是拙荊發現的那本遊記。”
待手中的遊記被太監取走後,賈赦見其他官員很是好奇,笑道:“寧靜,將前頭抄錄好的遊記也給衆位大人分發一份。”
“是。”
聞言,衆官員紛紛道謝,稱讚賈赦心思細膩,準備周全,賈赦含笑收下。
待皇帝和衆官員打開遊記快速閱覽起來,室內很快便響起陣陣叫好稱讚聲。
對此,賈赦很是自得,只因這本遊記便是出自賈赦之手,其中還有許多賈赦在前幾世作過的詩詞和文章,且還是精選過的。
遊記不是很厚,這幫子文人用時不過半個時辰便看完了,紛紛與同僚討論起書中記載的詩詞文章來。
當然,也有做實事的務實官員,看完全文,不解的問賈赦,“我觀其中並沒有記載那位遊俠身處何地,敢問令夫人是在哪裡尋到土豆的?”
賈赦道:“遊記乃是遊俠老年所作,言傷了腿腳後因治療不及時,腿骨長歪,徹底跛了腳,也再不能遠行。而這位遊俠老年定居於南京,拙荊在結合書中提到的道觀、懸崖峭壁、陡坡、瀑布等信息,很快便打聽到了幾處符合條件的地方,再遣人一一尋摸,很快便尋到了。”
“令正大才。”
在場衆人稱讚之聲不絕於耳,人羣中的盛紘更是驕傲的不能自抑,紅光滿面,反倒是永昌伯和樑暉神情有些複雜,時不時的朝賈赦瞪兩眼。
皇帝龍心大悅,撫掌大笑,問:“樑六娘子何在?”
賈赦笑答:“拙荊拙荊也在這莊子上。”
皇帝:“宣。”
不多時,樑晗被請了上來,皇帝問了好一會兒話,最後問樑晗想要什麼獎勵。
聞言,賈赦感覺到投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加炙熱了,尤其來自永昌伯和樑暉方向的目光更是宛若實質。
樑晗回頭看了賈赦一眼,見賈赦仍是沒有改變心意,便按着早前同賈赦商量好的回道:“臣婦想爲生母求一誥命,叫她往後也能外出行走,不必再困於後宅內院,能有機會見識陛下所治理的錦繡河山。”
話音落下,皇帝和滿朝文武皆震驚無比,他們沒想到樑晗的回答竟會是這個。
皇帝看向賈赦,“樑郎中,你呢?這可是你之願?”
賈赦拱手笑道:“土豆之功在於拙荊,臣無權干涉。”
“好,有志氣,不貪功,朕果然沒有看錯你。”皇帝撫掌讚道。 相較於封賞男人,給臣子加官進爵,皇帝自然更願意封賞女子,只因這是付出代價最小的。
哪怕爲堵悠悠之口仍是要給賈赦封爵,但靠自己的本事和被妻子蔭惠封爵,那可是兩碼事兒。
於是就這樣,林噙霜獲得了個三品淑人的誥命,比四品官的盛紘還高一級,認真些的話,盛紘見到林噙霜都是得要行禮的。
當然,畝產翻倍至千斤的土豆威力可不止這麼點兒,畢竟這可是能叫天下人裹腹,能讓皇帝名留青史的神物,皇帝要是不想被天下百姓戳脊梁骨,遺臭萬年,那獎賞便決不能這般減薄。
樑晗也就是盛墨蘭被封爲寧康郡主;賈赦被封爲降等襲爵的惠國公,公侯伯子男,不出特別意外的話,盛墨蘭的子孫至少五六代的富貴是無憂的。
聽完皇帝的口諭,賈赦等了又等,還是沒有等到有關王若弗誥命的口諭,賈赦不禁有些納悶,但轉念一想這個皇帝登基後又是想要尊奉自己的親父爲皇帝;又是棒打鴛鴦,將一對未婚妻拆開分別給皇后的弟妹;順便只給國舅爺妾室小縐氏誥命,不管正妻張桂芬死活的事兒,賈赦突然又能理解了。
這個皇帝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正常皇帝可做不出他乾的那些腦殘事兒。
按常理來說,雖然樑晗只給了林噙霜請封誥命,但爲了平衡,不鬧笑話,皇帝理應也給王若弗一個同級,亦或是高一級的誥命,不然妾室身份比正妻還高,見了面正妻還要給妾室行禮問安,這豈不笑話?
回過神來,賈赦趕忙給交好的文官使眼色。
談張鬆腦子活,又是賈赦入朝以來的至交,經常同賈赦混在一起談詩論詞,鑑賞金石,十分熟悉賈赦,看到賈赦的眼色很快便反應過來,忙出前給賈赦解圍,爲王若弗請封誥命。
張桂芬的父親英國公見談張鬆起了頭,忙也上前跪下,爲張桂芬請封誥命。
皇帝臉色有些不好看,對於張桂芬的誥命是有些牴觸的,但思及張桂芬和小縐氏已經鬥了好些時日,英國公府和承恩侯府亦是關係緊張,想來英國公也再不會因爲女婿沈從興的關係而戰隊恆王,給他帶來威脅,牴觸情緒便消散了許多,大手一揮,張桂芬和王若弗都得了一個三品淑人的誥命。
口諭下來,賈赦和盛紘都鬆了一口氣兒。
誠然,雖然站在盛墨蘭的立場上,王若弗是敵人,但禮法在這兒,世人又向來惜弱,倘若只林噙霜一個妾室有誥命,將正妻王若弗壓得死死的,那麼今日小縐氏在世人那裡是個什麼形象名聲,他日林噙霜也會變成那個不堪模樣。
同理,沈從興會是個什麼形象名聲,賈赦和盛紘、盛長柏、盛長楓亦是逃不脫,還會累及子女。
那後果可不是賈赦的初衷和所願。
傍晚回到永昌伯府,其他的尚來不及多說,永昌伯便將一家子人召集在了前廳,供桌供果供品等物也都命管家準備上了。
約莫兩刻鐘左右,天使過來正式宣旨,其中之意震驚全府衆人。
待將天使送走,吳大娘子緊緊抓住賈赦的手,“晗兒,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廳中衆人皆目光灼灼的看着賈赦,面色各異,尤其是最被永昌伯疼愛的庶長子樑曦夫婦,臉色尤其難看。
永昌伯現在心急如焚,不等賈赦解釋,便道:“老六,你跟我來書房。”
說罷,揮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