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想給這個雖有許多許多的不足,但聰慧、果敢、愛女如命的林噙霜更多的可能性,讓她下半輩子不再遭人鄙夷,而是欽羨,不枉今生穿越到盛墨蘭身上一遭,辜負這場緣分。
六月二十二日,大吉。
文炎敬攜父母,帶重禮,到盛府下聘,敲鑼打鼓,看着着實喜慶。
只好,文炎敬的父母是歡喜的,至於盛如蘭和盛紘王若弗等人,心中的喜意多少是有些不足的。
到了六月二十八日,寧遠候顧廷燁登門下聘的時候,盛紘和王若弗的笑容更是僵硬,用句皮笑肉不笑來形容也不爲過。
盛長柏海朝雲等人的反應也不具真心,喜不從心意。
對此,顧廷燁早有預料,只能在加重聘禮的同時,暗中又給盛家備了許多好物,以期望能夠抵消一部分罪惡與虧欠。
事實已成定局,盛紘王若弗等人再不甘願又能如何,只能接下顧廷燁的好禮,給樑晗和盛長柏盛長楓、盛華蘭平分了,以作補償。
畢竟如蘭和文炎敬的事情鬧出來,盛家的孩子全都得遭殃。
值得一提的是老太太這日一掃前段時間的憋悶,看着倒是挺開心的。
就好似想通了什麼事兒後,揚眉吐氣了。
明蘭不愧是老太太教養出來的,神情同老太太如出一轍,看得強顏歡笑的如蘭差點破功,又要開口懟她。
時光匆匆,下聘後便是親迎,賈赦於次年二月十八日迎娶樑晗過門。
坐在喜牀上,回想着今天一天的經歷,樑晗只覺感慨萬端,手裡的扇子不禁越攥越緊。
雲栽露種見狀,忙問:“姑娘,阿不,大娘子,可是緊張?要不先用點花蜜墊墊?”
樑晗透過團扇環視了一圈屋裡,見除了雲栽和露種外再沒有其他人,忙問:“其他人都走了?”
雲栽點頭,“嗯,都走了。”
聞言,樑晗放鬆下來,一把將扇子放下,方纔對外掩飾羞怯緊張的神色也不見了,肉眼可見的放鬆了許多。
“快弄點吃的過來,我現在餓得不行。”
“是。”
樑晗站起來活動活動痠痛僵硬的身體,眼睛一刻不停的環視着屋裡的格局擺飾。
對於自己住了近十年的院子,樑晗自是再瞭解不過。
自打年滿六歲後,樑晗便同其他兄長一樣搬到了前院顧自居住,吳大娘子心疼這個小兒子,特意留了個佔地頗大的好院子給他,永昌伯取名爲永熙院。
永熙院共有三進,第一進是待客的地方,伺候在永熙院的奴僕也住在這一進;第二進是樑晗的住處和書房、庫房;第三進是留着給將來的女眷和孩子住的,小妾春珂也在這一進。
親迎日前,賈赦寫信給樑晗,問她預備怎麼裝扮內院,想要給內院提個什麼名兒,樑晗思索再三,將自己居住正房命爲彥景堂。
環視一圈,樑晗發現自己畫的設計圖和要求的擺設都有被一一落實,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雖然遺憾因爲陰差陽錯,錯失許多,但能留着一條小命,能繼續享受人生和富貴,樑晗已經非常感激了。
知足常樂,看了近兩年的道經,樑晗已經沒有最開始憤憤不平的情緒,成日怨天怨地,而是學會了接受。
吃過晚飯,洗過澡,賈赦便也就從前院洗過澡回來了,小廝侍女等人非常有眼力見的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這對新人。
一時間,熱鬧的空間只餘寂靜。
賈赦看這樣不成樣子,主動開口問道:“用過飯了嗎?” 樑晗點頭,“吃過了。”
看着樑晗那僵硬的笑容,發緊的聲線,賈赦不由低笑出聲。
果然,男女對調,讓男人處在女人的位置上,那麼男人也會變成一個女人。
猶記得原劇情裡,樑晗可是絲毫不緊張,反而還非常歡喜來着。
“你笑什麼?”聽到賈赦的輕笑聲,樑晗炸毛了。
見人惱了,賈赦忙輕哄道:“沒,我就是看你緊張,想緩解一下氣氛。”
樑晗白了賈赦一眼,“嘴裡沒一句實話。”
賈赦尬笑,壞心眼問道:“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呃……”樑晗無語凝噎。
新婚之夜要怎麼度過這個問題,早在去年下定的時候樑晗就認真考慮過了。
不就是那事兒嗎?
十五歲開始就做那事兒的人,現在有什麼好糾結的,不就是從男變成女嗎?莫慌!
樑晗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到賈赦的正前方,打量着不明所以的賈赦,一狠心,擡手就推了過去,順勢撲倒下去。
“砰”
兩具身體的突然撞擊,迫使鋪了厚厚牀褥的喜牀發出了響聲。
看着近在咫尺的樑晗,賈赦不禁眼角含笑,就在以爲樑晗要繼續的時候,卻不想,這人停了下來。
“我累了,我先睡了,你自便。”樑晗暗惱,果然,還是過不了心裡這關。
雌伏於他人之下還只是其一,主要是……
賈赦挑眉,見樑晗已經爬到裡側躺下了,無奈一笑,坐起身來,對準方向,朝前一撲。
“想想明天該怎麼應付你母親吧。”
“母親不會責怪的。”
“你確定?”
“好吧。”
許久,原本被鬧得有些暈乎乎的樑晗突然腦子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擡腳抵住賈赦的肩膀,怒道:“不對,你怎麼會這些?你是不是同我的丫頭好過了?”
賈赦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以爲我是你呀,除了春珂整個正經的妾室外,院裡還有五六個收用過的丫頭,簡直禽獸。”
聞言,樑晗有些氣虛,賈赦不提,她都快把那些小丫頭給忘了,不過提到春珂,樑晗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忙轉移話題道:“你別打岔,快說。”
賈赦似笑非笑的看着樑晗,直將人看得要羞惱了,這才閒閒道:“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從前你是男人,現在我纔是男人。”
“你……”樑晗瞳孔猛地睜大,腳也開始用力往外蹬,“你給老子起開,個王八羔子。”
看真把人招惹急了,賈赦連忙收了玩笑的心思,摁住往外使勁蹬的小腳,求饒道:“別別別,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