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狂涌,萬物俱裂,“無翼皇帝”一個翻身下沉,所過之處,河水無不沸騰。
李閻目睹着這隻體型堪比幾座大型都市的生物沉入茫茫水中,他張口吐出豬婆龍王,當做麻繩似的,重新纏在手腕上,然後朝上方游去。
深溝依舊昏暗,偌大的玄武岩林下頭長滿了烏青色的海靈芝。影影綽綽的生物來往不絕。
忽然,白花花一片,好似雲彩似的物事兒悄無聲息地席捲而來,正是李閻。
【拉萊耶水虎】咬壞了他的褲子,所以他乾脆用“龍吐霧”裹住全身,說起來,這“龍吐霧”除了有壞萬物靈性的霸道神通,卷在身上在水中穿行,更是事半功倍,李閻本就親水,身手在水裡幾乎不受制衡,身上捲了一層“龍吐霧”,遊起來比起他在陸地上還得快上三分。
禍黨!
水君宮!
一隻張牙舞爪的深紅色槍烏賊一個沒留神,被李閻撞了一個滿懷,緊跟着,這隻足有輪船大小的槍烏賊居然整個消失不見了。
“行走大人收服了異種:暴龍魚!”
“【水君屬種:暴龍魚】符合能力加持條件。”
“行走大人能操控的最大水量大幅度增加了!”
旁邊幾隻金色海膽被“禍黨”的氣息一激,咕嚕嚕一扭頭,就要逃命。玄武石的裂縫裡,也突然噴涌出煙霧般的紅色水蝨羣,發瘋似的潰散奔逃。至於那其他水類,更是不必多說。
收服了暴龍魚的李閻,水君宮的吸納力道驟然增強了許多,旁的水類還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可惜那些紅色水蝨卻沒有半點抵抗能力,統統被收入了水君宮中
“行走大人收服了異種:芬里爾魔蝨!”
【水君屬種:芬里爾魔蝨】
“行走大人能操控的最大水量增加了!”
“行走的大人的禍水獲得強化,將帶有烈性金屬毒素。”
無底之口的各類水生物,必須在“赦魂水”的滋潤下,才能存活,像【拉萊耶水虎】這樣,在無底之口也算得上一霸的存在,其存活條件就更加苛刻。
李閻之前不能用“禍黨”收服它們,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水君宮裡沒有“赦魂水”,對於這些生物來說,水君宮的環境堪比刀山油鍋,受到禍黨一激,自然抵死反抗。
現在無支祁從無翼皇帝的巢穴裡摘了“赦魂水”來,這些水類雖然潰逃,但即便真的無法逃脫,也不會魚死網破。
如此一來,整個無底之口,自然也就成了李閻搜刮好處的寶山,爲了捕捉更具威力的水類異種,李閻乾脆僞裝成一塊遊蕩的浮冰,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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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動中,一隻璀璨瑰麗的龍鬃水母緩緩舞動,李閻僞裝成冰塊瞧瞧靠近,大約距離龍鬃水母還有四五米的時候,他毅然選擇發動了水君宮!
原本死氣沉沉的“冰塊”突然爆發出強橫的吸引力,李閻更開啓了禍黨,龍鬃水母羣來不及四散逃跑,就被水君宮吞了進去。
“行走大人收服了異種:龍鬃水母!”
【水君屬種:龍鬃水母】符合能力加持條件!
“行走大人能操控的最大水量增加了!”
“行走的大人的禍水獲得強化,將帶有龍鬃水母毒素,可以迅速石化敵人。”
水中無日月。
就連李閻自己也忘了,這“龍鬃水母”是自己收服的第幾只異種。他只記得,自己眼前強化的文字信息刷了十幾頁還多……
水君宮當中,有“太陽太陰符罡雙魚”溝通海眼,堪比一江之水。但不是說,李閻真的能捕捉整整一條江的異種,全塞進水君宮裡。他能收服異種,依舊受到“無支祁”覺醒度的限制。
七十九種。
這是他當前能在水君宮中,收服異種數量的上限。
再考慮到異種之間的生克存活關係,李閻收服又放掉了的異種生物,就在一百種以上。
本來,水君屬種之間,只以生存爲最大前提,是分不出優劣的。可從對李閻的幫助上看,這些屬種還是有高下之別的。
諸如“太陽太陰符罡雙魚”“水光蟲”這一類的異種,是整個水君宮構建的基石,雖然對李閻的實力增長沒什麼幫助,但必不可少。
又比如“豬婆龍”“暴龍魚”這些,能強化李閻操控水流量的最高上限和細緻程度,放在仙俠小說裡,無疑是能增強法力的靈丹妙藥。
再比如“芬里爾魔蝨”“龍鬃水母”,目前來看,大概就是給“禍水”增添各類特效,比如“石化毒素”“揮發性”“重金屬毒素”“神經毒素”以及能壓制一切超凡特性“拉萊耶詛咒毒素”。
除去“水光蟲”“太陽太陰符罡雙魚”“豬婆龍”以外,李閻最終敲定了包括“龍鬃水母”“鬼角鮟鱇”在內,一共七十五類異種。
還差最後一類異種,李閻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貿然加幾隻別的進去,要是不小心吃滅了其他族羣,反而得不償失。
這一番折騰以後,禍水早就不是原來純黑剔透的顏色了,而是變成了一種粘稠濃郁,水霧朦朧,極爲不穩定的形態。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原本事件要求的,拿到恐怖美人魚的鱗片,根本不需要深入無底之口,李閻也不需要冒那麼大的風險,但相對的,他的收穫也不會這麼大。
無底之口的秘密還有很多,拉萊耶城邦覆滅之謎,他們的“自然學”和“三項球”到底是不是一回事。無翼皇帝的巢穴再深入,還會有什麼?但這些註定是現在的李閻無非接觸到的,能這樣回去,依舊是滿載而歸了。
呼嚕嚕~
李閻自河底裂縫中冒了出來,那些豬婆龍子孫依舊圍在河底裂縫周圍,眼巴巴地看着他。
李閻低頭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豬婆龍王,如今水君宮中的變化翻天覆地,沒有豬婆龍王,他也不敢貿貿然把一盤散沙似的豬婆龍們丟進自己的水君宮,只好吩咐它們散去了,等豬婆龍王醒了再做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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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李閻找了片荒灘上岸,換上了備用的褲子,赤着腳往老城區趕。
他記得這裡不遠,就是自己初臨聖·弗朗西斯科,被華工販子當做“蔥頭”的那個華埠碼頭,可真到了這兒,才發現這裡到處是軍警和蒸汽設備。
倒塌的木屋,翻倒的大船,零散的標語,和廢墟中哭喊的孩子,殘餘的火焰翻卷直指天空。水龍頭沖刷着地上的鮮血,整個碼頭一片悽然。
地上有踩滿腳印的報紙:“十五號,國會通過了《關於執行有關華人條約諸規定的法律》,自法案生效即日起,聖·弗朗西斯法院不得給予華人以公民身份。若有法律與此法案相悖者,以此法案爲準。十年內禁止華工赴美,出現在此法案中的詞組華工,指被一切熟練或非熟練的中國工人,以及一切被礦主僱用的中國人……”
李閻彎腰撿起一隻斷開的木牌,上面除了血掌印,還有一幅漫畫,一個留着長辮子,露出兩顆黃色的大板牙,長相肥癡的矮個子,手持尖刀不住奸笑。
“……呵。”
李閻對着木牌輕輕一彈,裂紋瞬間佈滿整個木牌。
“畫的還挺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