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神情古怪。
他又瀏覽了劍晨以及青龍的過去，發現也同樣出現了和慧玄差不多的事情，自己的師長叫他們突破法相。
而且，他們似乎預料到一旦突破法相後，就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談完這些事情後，直接把這段記憶給刪了。甚至還動用了一些手段，混淆天機，令歷史出現斷層。
要不是李恆手段高明。
估計都發現不了這些小動作。
他不禁搖頭。
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雖說這三人背後所屬的大勢力在他們體內埋藏了一些手段，也騙過了被污染洗腦的三人，現在依舊在持續發生作用。
但是這種手段是沒用的。
這點手段僅僅只是定位，探測身體狀況，施加一點心神影響，以及收集信息。而且爲了避免被發現，這信息得好久才發送一次。
這能獲得什麼呢？
什麼都獲得不了。
他李某人都做到這樣程度了，連真實福音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連這羣被洗腦改造的邪教徒都是雲裡霧裡，一知半解。
這點手段能探究出什麼東西？
所以，平白無故讓自己的天才弟子，後輩被污染，進而變成了這種怪物。
不過或許大勢力有大勢力的思考，可能覺得這幾個人是完全可以犧牲的也不一定。
但李恆懶的理會。
他直接大手一揮，大日法相顯現，直接將三人震殺，太陽真火包裹住三人遺留下來的黑色液體，將其焚燒成虛無。
源力+十五萬。
他沒有必要留着這三個人。
這三人已經被徹底污染改造，哪怕他用源力可以救回來，那也會消耗一大筆源力，並不值得。而且被污染之後，這三人也曾造下過一筆不少的殺孽，當殺。
更別提三人身上還有大勢力佈下的手段。
對於李恆而言礙手礙腳的，索性都殺了。
自然，李恆有能力將這些手段抹除。
但是這三人已經對他的權威提出了質疑，阻礙他對其他人的統治，或者只會途增風險，不如直接殺了。他要等這些邪教徒，獵物成長起來，然後再將其宰殺，收穫更多的源力。
期間也順便讓他們去尋找天的轉世。
榨乾剩餘價值。
找不找得到無所謂，重要是利益最大化。
這件事對於李恆而言只是個小插曲。
這些大勢力實際上也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着什麼，只是出於一種對風險的感知，提前佈下了手段。反正他看到的這三個勢力是這樣的。
與之相比，他更在意這所謂的歷史斷層。
歷史斷層這個東西讓他聯想到了很多。
比如這莫名災劫是以時間軸進行感染的，從現在不斷往過去延伸，試圖覆蓋最初起源，手段幾乎無解。
但如果人爲製造一個巨大的歷史斷層？
李恆眼前一亮。
雖然這個思路要展開來要解決很多問題，比如怎麼弄出這麼大的歷史斷層，歷史斷層隔開兩個時間段後會不會出現什麼影響等等。
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思路，值得探究。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
既然他能那麼簡單就想到，那麼其他強者也未必不能想到。或許現在，又或是在過去，已經有大能強者着手類似的事情了？
比如那位重生者的存在就很可疑。
思維不斷髮散。
旋即心念一動，溝通天上大日，自身一縷虛無縹緲的神念瞬間來到大日之上，來到了那處宮殿之中。
“稀客，你來這裡幹什麼。”
“這裡可沒有寶貝給你。”
那道身影再次顯現，不過比之前的又更加模糊，似乎狀態並不太好。
李恆挑了挑眉毛，不過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出。“這時空斷層，歷史斷層能否解決這次危機？”
身影聞言沉默，隨後開口。
“理論上可行，實際上不行。”
“因爲一旦製造出了歷史斷層，那就意味着過去和現在兩個時間段出現了一個空白地段，這會導致時空不連續，進而因果混亂。”
“這麼說吧，就相當於世界的過去突然不見了，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身影幽幽說道。
“過去不見，現在不存。”
李恆平靜猜測。
“你這個猜測雖然不全對，但也差不多。想這方天地早點完蛋用這個方法最好，所以你就別妄想了，我又不是沒想過。”
“那有沒有其他人用了這個方法？”
“自然是有人想過的。”
“但很可惜，這方天地之中他們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除了我。不過倒是有人冒死用了時空層面的操作，怎麼說呢，挺大膽的。”
“現在告訴你一聲，你要有心理準備。”
李恆聞言詫異。
能被這位仙神身影評價爲大膽？
“所以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有些好奇了。
“那羣大膽的傢伙並不是你這個時間點的，而是位於過去，你們口中的上古諸聖時代，而那羣大膽的傢伙就是你們口中的諸聖。”
“在那污染之力面前，所謂的諸聖也無法抵擋，很快就淪陷了。所以有幾個大膽的傢伙想來到現在時間點，尋找這場災劫的源頭。”
“時間旅行？上古諸聖這麼強？”
李恆有些驚訝了。
“並不是。”
“那羣傢伙取了個巧，聯合開闢出一個半截超出光陰流水的地方，那裡存在着一個時間獨立的秘境，然後自我封印在那個秘境當中。”
“半截處於光陰流水的沖刷下，會隨着時間滾滾向前，又有半截超出光陰流水，時光獨立，壽元不會受到沖刷。”
李恆神情古怪。
他怎麼覺得這個描述這麼耳熟。
“好像叫什麼百聖山來着？”
身影繼續說道。
李恆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地方。
“不過異變最開始是源於百年之前吧，如果他們要找異變源頭，那應該不會來到現在。”
李恆說道。
“不，他們必須來到現在。因爲現在纔有未來，而過去卻是不變的，已是既定歷史。除非他們有改變歷史的力量，比如異變災劫。否則他們只能來到每時每刻都在前進的現在節點。”
“在過去，他們怎麼掙扎的都是徒勞。”
身影回答。
李恆若有所思點點頭。
“不過，聽你這麼一說，貌似這方法很安全呀，又怎麼能稱得上大膽？”
身影聞言輕笑。
“未超脫時光者玩弄時光，必遭反噬。我都沒超出時光，更別提他們了，他們這麼做遲早有一天得遭劫。”
“要不是現在非常時期，我懶得管這麼多，而且這個時間點的我已經死了。否則就衝他們逆流時光這一點，我直接送他們歸西。”
“因爲這會導致世界內因果混亂，難以和外界大虛空接洽，這很麻煩的，我最煩這點。”
身影說着，神情一變，直接咬牙切齒。
李恆神色古怪，上下打量身影。
你都說出這種話了，鬼才信你真的死了？
“過去已經做出措施，那麼未來呢？我之前去過那百聖山一趟，上古諸聖倒是沒見過，當時見到了一個光源氣息極爲濃郁的重生者。”
“哦，這個啊。”
“這該怎麼說呢？沒見過上古諸聖，是因爲在我的視野當中他們還沒降臨到現在的時間點，不過也快了。”
“至於那個重生者，水很深。”
身影神情凝重。
“這又是爲什麼？你不在意過去反而在意未來。”李恆詫異問道。
“與你說的恰恰相反，過去即使已經發生過了，但也是真實的，而未來沒有發生過，種種可能虛無縹緲，我重視過去勝過重視未來。”
“我之所以說水很深，是因爲對於虛無縹緲的未來而言，真正的重生者本應不存在。”
“試想一下，對於現在而言，未來虛無縹緲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東西又怎麼能弄出真正的重生者，還讓其回到現在，干涉現在？”
身影反問李恆。
“所以他並不是真的重生者，可能只是獲得了未來的一些記憶？”李恆詫異問道。
“這一點我也不好說。”
身影突然沉默，然後緩緩說道。
“連你也無法確認？”
“這很奇怪嗎？別忘了現在時間點的我已經死了，天地可沒有這麼強的掌控力。不過，我倒是有一個猜測。”
“或許，真的有一種未來是真實的。”
身影說道。
“那你剛纔不是說未來是假的？”
李恆有些納悶。
“我說未來虛假沒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怎麼能算是真的呢，你只需要知道一點，現在節點以後的未來都是假的。”
“不過萬事也都有例外。”
“記得我跟你說的一切註定滑落嗎？”
李恆點頭。
這句話在很多人口中都出現過。
“這不只是因爲這方天地的外在環境，以及那詭異之力對過去的污染入侵。還因爲我感覺到未來似乎被鎖定了。”
“這股鎖定之力很強大，註定了我們無論掙扎，如何選擇，但最後都會走上同一個未來，一個註定一切都將滑落的未來。”
“這股鎖定力量的影響下，哪怕這個未來沒有發生過，處於現在節點之後。但也和真的差不多了，因爲這個未來註定發生。”
身影神情嚴肅。
李恆聞言若有所思，開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那個重生者就有問題了，可能好，也可能壞。”
身影點點頭，“沒錯。”
如果重生者回到現在是爲了逆轉未來。
那對他們是好事。
如果這個重生者回到現在是爲了讓未來更加註定，那就是壞事了。
“現在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未來如此絕望，我勸你還是直接接替我的大日之道，然後趁早離開這方天地逃跑吧。”
身影不放過機會，蠱惑李恆。
很諷刺的一點。
作爲創造這方天地的創世神。
此刻卻是堅定不移的跑路黨。
“不錯，居然上升到了簡單難度，恐怖如斯。”
李恆點了點頭，十分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