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山後面有熊
吳衛國憋會氣接着罵道:“你特麼就嘚瑟吧!這次沒事下次咋辦?”
“好像你爹咒你似的,不上山不行嗎?伱爹又不是養不起家,咱爺們種地也能活了,非上山幹啥?”
氣的一扭頭:“成天讓你媽惦記!”
“人活着要有追求。”吳昊放下飯碗不屑道:“我啥沒看透?該死咋滴都死了,卡馬蹄坑裡有水都能嗆死!”
“對!”吳猛點頭,他見過,放馬時卡倒了,趴水坑裡就死了。
吳衛國瞪他一眼:“你等着回家捱揍吧!”
吳猛一梗脖:“哎呀!我還怕這個?”
吳衛國掃視一圈沒看見趁手傢伙事,見他倆站起來要跑,深吸口氣:“給你爹整點飯吃,我和二先生從進山就沒吃過熱乎的。”
吳昊見他爹臉上還有汗呢,不再氣他,轉身拿起鍋一瘸一拐要去淘米。
“給我吧。”吳衛國搶過小鍋自己淘米,然後把鍋放在爐子上,忍不住問:“傷啥樣啊?”
吳猛擺擺手:“抓傷咬傷都皮外傷。”
“去大司機那要兩條狗吧。”吳衛國知道管不了兒子,那就儘量讓他安全點。
北面老毛子那屯有好狗,憑他家和大司機的關係,要幾條好狗很簡單。
就是要不是買,兒子拿錢去會被打出來。
“年前就去。”吳昊點頭。
二先生也到了,進帳篷看一圈,簡單聊兩句開始吃飯,嘴裡嘀咕:“還是你會享受啊,跟出來玩似的。”
風吹不着雨淋不着還吃熱乎的,除了衣服破了,哪裡有一點像打獵的樣子?
吳猛笑道:“喝點啊?”
“滾犢子吧!”二先生搖頭:“還要整死誰啊?這幾天把我喝完了!從今日起戒酒。”
吳昊誠懇道:“戒色一月勝吃十副補藥!”
“我想戒也戒不成啊~”二先生有些委屈
“嘩啦~”
帳篷門下方有響動,四人看過去,“嗖嗖”鑽進來兩道黃色身影,大毛嘴裡叼個兔子。
突然看見帳篷裡多倆人,它倆“嗖”一下又鑽出去了,在帳篷外面人立而起撓撓頭。
那倆人眼熟啊,探頭鑽進去歪頭打量,的確是熟人,這回不怕了。
叼着兔子跑到主人身邊人立而起斜着昂頭望天,小模樣傲氣的很。
“你在哪找到它們的?”吳衛國眼裡充滿驚訝,這倆玩意居然還能被找到,他以爲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了呢。
“狼羣來它們就來了,還幫我倆打一架。”吳昊伸手摸摸大毛的頭,沒想到它倆還能回來,看起來以後不會走了。
的確跟他挺親,畢竟是從小養大的,它們也戀家。
二毛不樂意了也湊過來,主人摸摸頭才高興,後腿一蹬地直接跳上肩膀。
“它倆還來巧了。”吳衛國伸手去摸:“過來我稀罕稀罕。”
大毛“嗖”一下跑到主人腿後面探頭看,然後仰頭呲牙,它可不是誰都能摸的。
“德行!”吳衛國接着吃飯,如果不是小時候讓連橋把它倆嗅線割了。
媳婦都不會養它倆,割完以後也有一些臭味,他還不願意摸呢。
這回家裡熱鬧了,狗不和貓玩,媳婦稀罕胖墩,胖墩抓鳥氣兒子。
兩隻貂以前沒主心骨,和胖墩井水不犯河水,這次回家以後胖墩等着捱揍吧。
二先生看着兩隻貂羨慕,這玩意一般人養不了,太傲氣,輕易不跟人。
總想着逃跑,也真厲害,有它倆跟着進山不會缺獵物,兔子小鹿小狍子都能抓。
如今皮子值錢,領這兩隻貂往哪個屯子一去,找到老柴火垛,黃皮子有一個逮一個,跑都跑不了。
還有三個多小時才黑天,吳衛國吃完飯走到帳篷門口叮囑:“明天早上回家吧。”
“我們明天找一上午,找不到就……”
他嘆口氣領二先生趕牛往東南去了。
吳猛目送大爺離開問:“二哥明天還找麼?”
“找!”吳昊態度堅決。
“還找?”吳猛很不願意:“咱哥倆經過這一次,你可不欠他們老馮家的!他們應該欠你的。”
“兄弟啊!”吳昊頗爲感慨:“都說救命之恩拿命還,說這話的人,的確懂得感恩,但他不負責任。”
“有可能是怕承擔責任,你仔細想想,多活一天都是賺的!你拿多少錢能買來多活的那一天?”
“你二哥多活了十年!拿啥還?”
吳昊望着遠處接着說:“二哥這輩子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怨分明。”
“但是,人活着就要有人味,今天我確實不欠老馮家的了,就算兩清了,可是十多年的交情還在啊!”
吳昊拍拍他肩膀:“明天再找一上午,二哥仁至義盡也安心了。”
“就是把你連累了!”
“你這說啥話!”吳猛一瞪眼,氣哄哄轉身進帳篷。
吳昊望着遠方,這輩子還完恩情剩下的就是幫鄉親們做點事,做不到就拉倒。
如果能力有限就不做了,接下來就吃喝玩樂,掏鳥摸魚過神仙日子。
但是兄弟之間有些話必須說,有多少人仗着兄弟情義佔便宜,有多少朋友因爲誤會分道揚鑣。
你心裡記得情義,但是朋友未必知道,做不到就要說出來,說出來就儘量做到。
吳猛心裡肯定明白他重情義,但是他還是要說出來讓他知道,以後更不會對不起這個陪他玩命的兄弟。
進帳篷裡安慰他幾句,吳猛確實生氣了,坐那嘟囔半天,沒少罵馮胖。
等吳猛消氣了哥倆給狼開膛,然後剝狼皮,只剝頭,狼頭骨和內臟拿到遠處林子裡。
腸子敬“山神”,剩下的頭骨和心肝全扔了。
他最先開槍打死的三隻皮子完好,吳猛砍死那隻頭上有傷也能賣上價。
剩下的價格會折扣,有的只能半價處理,倆人扒完狼頭皮天也黑了,晚上疼的睡不好。
早上起來走路腿更疼了,哥倆忍着疼痛把東西裝車,給狗蓋好被子,吳猛問:“二哥往哪邊找?”
“東南有人,他們應該不會往遠走,今天下午都會回家,咱倆去西南,我記得那裡有個天倉子。”
“那附近小山和溝澗多,我一直沒去看,往那邊搜吧,順便看看有沒有熊。”
吳猛看向趴在馬背上的兩隻貂:“靠它倆打熊可不行!”
大毛往起一蹦,歪頭看着他,它跟人生活五年,雖然聽不懂人話,但是個別字它懂。
它倆好鬥,主人經常說不行兩個字,特別是要打那隻貓的時候,如今又聽見有人說不行。
通過眼神能看出他瞧不起自己,大毛舔舔小爪子,一呲牙。
“你倆厲害厲害!”吳猛認慫,它倆真打過他,跳上後背用爪子拍後腦勺,你還抓不着。
還特麼記仇,看見了就偷襲。
傲嬌的很,除了二哥誰都打,小豆包被拍哭兩次再也不抓人家尾巴了。
“老實滴!”吳昊用鞭子杆輕輕敲一下大毛後背,大毛舔舔爪子又呲下牙才趴下。
吳昊拿它倆也沒招,儘量哄着,也不是用它倆打熊,沒有狗,它倆只能偷襲騷擾。
害怕的時候還未必肯出力,也許上樹就不下來了。
回過頭解釋道:“那裡地勢不好,樹洞口也高,未必有熊,就是找馮胖順便過去看看,在那沒有找到人咱倆就回家。”
“那行。”吳猛鬆口氣,他倆腿腳好的時候不用狗也能打熊,如今還是儘量別嘚瑟,跑都跑不動。
倆人趕車往西南走六裡多地,路上還能隱約看見那羣狼之前留下的痕跡。
他倆不免擔心馮胖是不是昨晚被狼吃了,繞過幾道山溝,前方小山東側是一個七十度角的陡坡。
山高十多米,在那坡下端上方兩米處有個松樹天倉子,樹洞距離地面算上斜坡高度有五米。
樹洞口沒有霜,吳昊有些失望,這裡有熊反而好打,他忍着疼從山西面爬上山坡瞄準。
東面坡陡上有雪太滑溜,熊根本上不去,只能當活靶子。
吳昊趕車準備繼續往前走,離樹洞近了,大毛擡頭嗅嗅,隨後看着天倉子蹦躂。
有情況啊,貂輕易不叫,主人能看見它時,它會蹦躂,急眼了才“奧”一聲。
受傷了纔會“嗷嗷”叫,有時候叫聲像狗,不是汪,更像是嗡的動靜。
吳昊停下車,吳猛忍着腿疼走進點觀察,樹下斜坡上有鞋底出溜下來的痕跡。
很多雪被蹬踏沒了,上面又被風吹上去一些浮雪,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吳猛開口就罵:“傻逼,你是不是在裡面呢?”
裡面傳出虛弱帶有哭腔的聲音:“外面是不是吳昊啊?”
“操!我是吳猛!瑪德!總算找到了,真特麼會藏。”
裡面聲音虛弱又急切:“你小點聲有熊!”
“嗯?”吳猛一驚,現在他可惹不起那玩意,輕聲問:“在哪呢?”
“在山後面呢,你先把我整出去再說。”
“在山後面呢你怕啥?你說我倆是救你還是快點逃跑?還有你特麼咋進去的?”吳猛有點迷糊,兩米高的斜坡他咋上去的?樹洞還有三米高呢。
這廢品挺厲害啊!
吳昊拿繩子走過去,繩子太沉,貂拉不動,他只好撿起地上一塊石頭綁在前端。
往樹洞裡扔了四次,繩子都沒進入洞口。
那石頭砸在山坡上發出“咚咚”聲,馮胖嚇得:“你輕點啊,輕點啊!”
吳猛站在樹下低罵:“我倆都沒怕,你在裡面怕個幾把?還輕點,輕點咋扔進去?”
馮胖沒接話,等第五次繩子直接扔進樹洞口他才鬆口氣,將繩子拉下來綁在自己腰上輕輕一拉,哥倆用力把他拉到洞口。
馮胖趴在洞口懵了,太高了,哭唧唧的小聲說:“我下不去啊。”
吳猛不樂意了:“我特麼也上不去啊?你長翅膀了?咋進去滴?”
“你先把我整下去,我一點勁沒有了。”馮胖都快抓不住了,只能卡在洞口。
吳昊又找塊石頭綁住繩子這頭,然後往樹杈上扔,地上有雪,石頭落地沒發出多大聲響。
馮胖這纔敢呼吸,等他倆拉住繩子利用樹當滑輪把他放下來,才慌忙低聲道:“快走,山西南有熊!”
“熊!”吳猛撓撓頭,遇到這玩意放過有點可惜,他倆如今狀態還不好,扭頭看向二哥。
“先離開這。”吳昊知道馮胖這麼怕,那熊一定離得很近。
這裡山路窄,馬車不能掉頭,只能順着山路往東南去,那熊在西南,真跑出來只能打了。
二人剛要上車,馮胖捂着肚子身體在打晃:“我不行了,一天一宿啥也沒吃,走不了了。”
“草!”吳猛低罵,只能回身將他扶到馬車旁邊,把狼羅起來給他騰塊地方,這貨坐上去往狼身上一趴。
也沒問狼哪來的,現在連話都不想說了。
吳昊趕車離開這座小山,熊並沒有出現,三人都鬆口氣,走出三裡多地。
前方山路朝向東稍稍偏南,北面是兩米高斜坡,長度一百多米,斜坡有四十五度三米寬。
坡上是林子和少量灌木,坡北面十多米還是下坡,那邊具體啥樣吳昊看不清也不記得了。
在坡這邊有棵倒伏的大楊樹躺在路邊,樹根被風連根拔起,樹根從山坡上滾下來。
樹幹斜着支楞在林子裡,斜角並不大,如果不是有棵樹擋着,樹冠也會滾下來。
山道三米寬,山道南邊是十多米寬的山溝,就算裡面有積雪,溝深也有一米五。
東北地區刮西北風,北面有林子擋着,山路上雪有半尺厚,溝裡的雪都是被風吹過去的雪沫子。
只有他馬車北邊樹木最少,溝盡頭的雪被風吹的瓷實,積雪形成一道斜坡往南延伸到小山根。
“在這生火歇會。”吳昊看這顆大樹挺好,樹冠上的樹枝正好生火,馮胖快餓抽了,他倆和狗也需要烤烤火。
前方要走挺遠纔有合適位置休息,他有心要打山西南的熊,只是現在狀態太差了,放棄又不甘心,在這休息會,瞭解一下那熊的情況再想招。
萬一用蜂蜜就能搞定呢。
“腿挨地就疼,等會再撿柴火。”吳猛從車上拎下來一隻狼,往樹幹邊一扔,坐下往樹幹上一靠,他一動不想動。
吳昊把馮胖扶到樹旁邊,也丟下兩隻狼,坐下問道:“那熊咋回事?你咋跑樹洞裡去了?”
“給我口吃的吧。”馮胖像個癱子似的往吳猛身上一靠。
吳猛也沒推開他,從懷裡拿出早上烤的狼肉遞過去,哪怕狼肉硬了。
馮胖也狼吞虎嚥的咀嚼幾下就嚥下去,吃幾塊以後恢復一些力氣纔開始講經過。
和吳昊猜的差不多,侯大虎把他灌多了,他和侯青還是牌友,那就玩唄。
輸多了嚇醒酒了,侯青嘀咕一句沒錢可以用地頂賬,他害怕啊,地真輸出去了會餓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