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鄰?你的意思是說我是東施嘍???”雙手一掐腰的裴幼清氣呼呼的看着趙守時,仿若要其給一個交代。
其實她知道‘東鄰’兩字出自李白的《效古二首》,原詩句是【自古有秀色,西施與東鄰】。
可能是因爲“東施效顰”的成語,東鄰常常被解釋成西施的鄰居東施。
但真的不是。
在詩中,李白自喻西施與東鄰。而西施則是四大美女之首,秀色可與西施媲美的東鄰怎麼可能是東施。
因此,李白詩裡的“東鄰”用現代化的詞語釋義,那就是男生喜歡/追求的女孩,或者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現在不過是裴幼清覺得好玩,詐他一詐。
都說女孩的心思你別猜,反正你也猜不着。
趙守時就是這樣,他完全沒想到裴幼清腦子裡的彎彎繞繞,只當她誤會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捂着耳朵的裴幼清搖晃着腦袋,看到趙守時神色慌張的樣子,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好啊。”一拍桌子的趙守時做生氣狀:“你誑我?我真生氣了啊。”
生氣的趙守時化悲憤爲食量,拉過沒有蟹黃的蟹黃面,大快朵頤起來。
“哎?”裴幼清開口想要阻止,卻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這面是他的,他吃是應該的,可這面的蟹黃被她吃過,他再吃的話,豈不是····
是吧?
嘴裡呼嚕呼嚕吃的香的趙守時擡頭看了一眼,“有事?”
“那個...”欲言又止的裴幼清鼓起勇氣:“你剛纔可是說真的吃不下。這面我吃過啊~”
低着頭的裴幼清看着自己兩根食指尖一觸即離,循環往復,心想:我這麼明顯的暗示,他應該聽懂了吧?要不要在暗示一下?
“哦,沒事,我不嫌棄你。”
裴幼清直接懵了,擡起頭來愣愣的看着趙守時,腦中循環播放着“我不嫌棄你。”
“不嫌棄你?”
“嫌棄你?”
“嫌棄?”
“我?”
他竟然嫌棄我?
裴幼清發誓,要不是她足夠堅強,絕對當場哭出聲來。就像這樣:(?_?)
輕笑着的趙守時放下筷子,摸了摸她的秀髮,笑道:“這下咱倆扯平了。”
‘呼~’裴幼清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不是嫌棄自己,只是跟自己開玩笑啊。
好開心~~~~~(??????)??
等會?眉頭一皺的裴幼清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的亞子。
爲什麼他說不嫌棄自己,自己竟然會開心?
怎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被人影響情緒的?
難道這都是他的陰謀?想用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影響自己對他的觀感以及態度?
那豈不是說他把面讓給自己並不是看出自己喜歡吃蟹黃。
故意編個吃不了的藉口,目的就是想要通過同吃一碗麪而達成側面kiss的險惡用心。
啊,太有心計了。
對,他好像還說自己“特別能吃!”
真混蛋啊,這小子。
~~~~~~~~~~
“哥,你要給兄弟做主啊。我太難了啊。”
身後突然響起的哭嚎聲嚇了裴幼清一個激靈,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
原本攥在手裡準備抵抗大魔王趙守時的武器(筷子)在空中畫出兩道完美的拋物線。
看穿趙守時險惡用心而特意醞釀的情緒也被這一聲慘嚎給嚎沒了。
仇恨自然而然的轉移,迫切需要用怒火將心中的恐懼宣泄出去的裴幼清轉頭一看···
實在不好意思發火了啊。
因爲眼前這人沒有撒謊啊,他真的太難了,簡直就是南上加南。
看看這烏黑的眼眶,鼓的就跟嘴裡咬着棉褲的腮幫子,還有臉上明顯的淤青,渾身都是蹭滿塵土的痕跡,簡直就是聞者傷心、聽着落淚。
店老闆應該就是這位嘴裡的“哥”,一看兄弟這麼慘,連忙迎上前來:“小剛,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告訴哥,哥給你出氣。”
“歸根結底還是我爸。”南上加南我剛子哥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口。
原本義憤填膺的店老闆臉色一變:“哦,我去給你買點雲南白藥,好得快。”轉身就要離開。
一把拽住店老闆的胳膊,剛子道:“哥,你可是我親哥,這事你不幫我,弟弟就沒有指望了。”
“我叫你哥成麼,你爸就是我親二叔,你讓我收拾你爸?你有沒有問過我爸的意見?”店老闆連連搖頭,拒絕自己弟弟的過分要求。
“我哪敢報復我爸,我要找罪魁禍首。”知道自己的話過於跳躍,剛子開始解釋:“是這麼回事,前幾天我跟章同約架,我帶了二十個人,他帶了我爹~~”
“噗~~”忍不住笑的裴幼清連忙捂着臉,五根手指緊捏自己的臉頰,實在是忍不住啊。
她想起了那天聽《你的月亮我的心》時聽到的故事,心中隱約覺得眼前這人跟趙守時會有關係。
想繼續聽下去的裴幼清擺着手解釋道:“你們說你們的,別管我,這糗百里的笑話真好笑。”
“她是?”剛子謹慎的問道。
“這是我的朋友。”隨口解釋一句的店老闆繼續追問:“章同不是你發小麼。你們關係那麼好,你還帶二十個人去打他?你小子也是混蛋,不過你爸也夠狠。這都好幾天的事情了,傷還這麼重,難不成我二叔打算生二胎了?”
“哥,你啥意思?”
“虧你還玩遊戲呢,不知道大號連廢了,就建個小號玩啊。”
店老闆伸出指頭戳了戳剛子臉上的淤青,後者呲牙咧嘴的後退,眼淚都快掉出來。
嘖嘖嘖的老闆完全是幸災樂禍的語氣:“你瞧,這就跟新傷差不多,我二叔也是夠狠的。你放心,哥一會給你爸...我讓我爸給你爸打電話說他兩句。”
“我爸打的早好了。這是章同那小子打的。”可能是真的疼,也是夠委屈,剛子眼淚汪汪的開口:“那天我被我爸打了以後,覺得這頓打不能白挨,我就去找章同,跟他約定來一次男人之間的決鬥。”
“我記得章同特別安穩的一個小孩,學習也特別好,你小子是不是把人家打慘了,被你爸又收拾了一頓?”
“你到底站哪頭啊!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我哥。”梗着脖子鬼嚎的剛子罵道:“章同那鱉孫就是個披着羊皮的狼,平時娘們唧唧的他竟然喜歡看UFC,三兩下的就把我給打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