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慢慢悠悠的陸器等人也走了過來。他朝趙守時頷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便直接走到朱琦面前。
陸器與朱琦那可是老‘朋友’,是他們這一屆的導演系的兩極——針尖麥芒對抗的那種。
陸器也得承認,之前的他是要稍落下風的。
畢竟朱琦家裡是在傳媒行業,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公司,但可以提供一些工作機會,倒也籠絡了不少馬仔。
更別說,還有許多人爭當舔狗。
而自己身邊的全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們。
但現在局勢逆轉,他還是他,朱琦卻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朱琦。
此時不痛打落水狗,那還等着別人給發諾貝爾和平獎啊。
陸器上下打量着這位許久不見的老同學,嘖嘖稱奇道:“裡面伙食是不是不大行啊?瘦的都沒有人樣了。雖然你以前也沒這玩意。”
說着,陸器搖着頭,滿是憐憫的神情。
原本也算是風雲人物的朱琦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尤其是面前風言風語的這貨還是自己的敵人。他招惹不起現在的趙守時,還招惹不起一個普通同學?
即便這個同學家裡也有點門路,但只是有點而已。
朱琦三番兩次被diss,加上現在站在趙守時這一面的人越來越多,這讓他惱火的緊。
之前的他怕起了衝突,一不小心弄死、弄殘趙守時,導致不好收場。
但現在的他擔心起了衝突,自己被弄死、弄殘、弄傷。
有道是【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朱琦迫切的需要找個目標立下馬威。既宣泄心中怒火,也讓別人知道他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慫包。
很幸運,口出不遜的陸器就是最合適的目標。畢竟趙守時不好惹。陳封沒意思,贏了也起不到立威的效果。
心中打定主意的朱琦眼神兇狠的瞪着陸器,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猛的上前一步,眼神陰鷙,語氣陰狠的他冷聲道:“陸器,我看你就是果女夜奔——欠艹。”
許是同學之間的默契,許是對敵人的瞭解。在朱琦開口的同時,陸器臉上笑得真摯,他拍了拍朱琦的肩頭,開口道:“別小心眼嘛,我這個老同學沒有惡意,就是單純的關心你的身體狀況。
幾乎同時開口,又幾乎同時收聲的兩人面容一緊,眼神喂眯,現場的氣氛凝固了許多。
朱琦沒想到陸器語氣變軟,雖然知道這貨一直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現在也不免懷疑這貨是不是真的打算改邪歸正。
心中稍稍有那麼一丟丟的愧疚,但很快就被自己給強行消滅。
陸器沒想到朱琦竟然這般直接的惡語相向,一時有些懵。要擱以前,兩人不擡個十幾二十回合的槓,心裡就空落落的跟缺了什麼一樣。
但現在?
陸器明瞭,朱琦這是故意找茬呢。
···
在他們身後親眼目睹這一切的趙守時暗道‘要遭’,下意識的把手裡的紅磚攥緊。
年輕氣盛這個成語,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更別說剛纔的陸器可是人未到先嘲諷,從這一點看來,這位絕對不是遵守校規的三好學生,弄不好還是個不怕事大的混世魔王。
趙守時對自己的武力還有點自信,卻也做好防備。不忘小聲囑咐裴幼清:“一回要是出事,你最好跟在我身邊,千萬別胡亂跑。”
然後他又跟陳封說:“一會要是打起來,你們護一下幼清。”
啊?陳封只一愣邊回過味來。環股四周的他自襯己方人多勢衆,朱琦剛纔都沒有動手,現在更不可能自討苦吃。
越發覺得趙守時是在杞人憂天的他擺手勸道:“剛纔都打不起來,現在更打不起來。朱琦又不傻。”
“就是,咱們現在的人可比朱琦多多了。”陳封帶來的一位朋友應和道。
趙守時搖頭,雖然不贊同陳封的話,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前方,陸器還在跟朱琦對峙中
被辱罵的陸器上前一步,幾乎與朱琦面對面。微眯着的眼發出危險的光芒,他冷聲問道:“有本事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朱琦完全不怵這局面,實在是以前經歷過太多太多。別說一遍,讓他說個三五遍都不過癮。
往後一傾身子的他發出不屑的嘖嘖聲,蔑視陸器的他雙手環抱,剛要開口、、
可誰想,眼前發生的一切驚掉他的下巴。
只見陸器身子一翻,竟然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都發出沉悶的‘嘭’聲。
在衆人詫異的眼神裡,結結實實摔了一下的陸器捂着胸口,齜牙咧嘴的怒喝:“你竟然敢動手。”
事情變化太快,讓朱琦一時接受不了。他剛纔明明沒有碰到陸器,可就算不小心觸碰到,也不應該這樣啊。
碰瓷?
當這兩個字浮現在腦海時,朱琦真的是氣急敗壞,直接跳腳的他呵斥道:“cnn的陸器,你跟我玩碰瓷這一、、”
嘭~
朱琦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掃堂腿絆倒在地。只覺得天暈地旋的他腦海裡一片空白。
剛纔的陸器摔倒當然不可能只是碰瓷那麼簡單,朱琦的那句話徹底惹惱了他,但動手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師出有名。
有道是【捨不得孩子,艹不着孩子他嬢】,陸器就拿自己當這個魚餌。
陸器是個狠人,他的同伴們是一羣狼人,比狠人還要狠一點。
一接收到陸器的信號,那是能動手絕不嗶嗶。一個突然襲擊,直接把還沒來及享受勝利果實的朱琦給打懵掉。
朱琦挨這一下可不是陸器那種作秀,是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渾身痠疼的他一時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陸器麻溜的爬起來,並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腳。
這一刻,朱琦明白,這是個陰謀。
強忍疼意的朱琦硬受着陸器的第二腳,趁機把他拽到在地。快速爬起來的他扯着嗓子喊道:“熊迪們,幹他孃的。”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這兩幫人的仇恨也不是三五天累積的。
現在這局面自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噼裡啪啦就打成一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羣人心裡還算有數。只是拳打腳踢而已,並沒有動兇器。
趙守時看的那是一個目瞪口呆。他確實猜測可能打起來,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打了起來。完全沒有插嘴的機會。
虧他剛纔還想着要是苗頭不對,就得上前勸說兩句的。
倒不是不忍心揍朱琦,實在是陸器等人是因爲自己的事情前來。若是讓他們受傷,就有點交代不過去。
想的再多也沒用,畢竟事實已經擺在面前。
今天的這場衝突,歸根結底還是跟自己有關。趙守時也不好袖手旁觀,一挽袖子,他就要上前去。
剛邁出兩步去,就被陳封一把抓住,只聽他說:“趙哥,你現在不能過去。”
趙守時看了眼打的不相上下、勢均力敵的這兩波人,急道:“這事因我而起,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啊。”
陳封緊緊抓着趙守時的手腕,語速很快的解釋道:“這事誰都可以動手,唯獨你不行。你別看現在的局勢有點亂,其實就是學生之間的小糾紛、小衝突。
就算老師來了,那也是高高擡起,輕輕落下。估計是雙方各打五十大板,然後讓他們回家反省思過。
但如果你動了手,這事的性質就不一樣了。你是社會人士,又是公衆人物,保靖還算好的,再給弄上個熱搜,咱們就全國知名了。到時候誰都討不了好。。”
趙守時驚詫的看着陳封,沒想到這大傻個還有大智慧。
裴幼清也覺得陳封這話極有道理,連忙勸阻趙守時:“大叔,陳封這話說的在理啊。陸器跟朱琦以前不知鬧過多少風波,在場都是學生,就你一社會人士攪和在裡面,到時候你不是衆矢之的,誰是衆矢之的?”
趙守時也知道陳封的話在理。但有道理歸有道理,有的事情不能以道理計。
身爲引發這一切的當事人,他站在這裡看戲是錯,貿然上前也是錯。
這是兩難的局面啊。想到這,一時不知該如何的趙守時就忍不住的嘆息。
陳封見狀,主動請纓道:“趙哥,我是北電的學生,正好進去熱鬧熱鬧。你就站在這裡給我們鎮場吧。”
陳封願意主動出面,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趙守時也沒有再客套,拍着他的肩膀,說道:“那就麻煩你了。陸器是雷鴻的好朋友,是爲了幫我們來的,儘量不要讓他們吃虧。你上去也要小心,安全第一”
陳封重重一點頭,轉身衝進人羣:“朱琦,我艹伱打野。”
趙守時傻了。
就跟被風吹日曬雨淋整整十年的機器人一般艱難的轉頭看着裴幼清,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我剛纔的話,說的不明白?”
裴幼清猛的點頭,“很明白、”
呼~趙守時剛鬆一口氣,就聽見裴幼清的後半句傳入耳中:“你放心吧,陳封帶的這幾個同學都挺壯。他們跟陸器聯合起來,絕對打的朱琦叫爹喊娘。”
趙守時心中泛着苦澀,就像被汪汪給日了一樣。
滿臉沮喪的他開口道:“可我,沒想讓陳封去打架啊,我想讓他把這兩撥人給勸開。”
啊了一聲,裴幼清滿是吃驚的問道:“你腦子被驢踢了吧?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怕的想法。答應我,今天晚上回家洗洗腦子好不好?”
趙守時氣道:“你就別說風涼話了,快說現在怎麼辦吧。”
“涼拌唄。”雙手插兜悠閒自在的裴幼清朝打的火熱的人羣一努嘴:“一會打累了就停下來了、、吧。”
“你快上一邊子去吧。”
趙守時氣得直接一甩手,站在原地的他盤算着是上去把他們勸開好,還是上去把朱琦放倒來的痛快、。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怒罵聲傳來:“都給我住手,瑪德在我的地盤上打羣架,真當我這個主任是死的啊。我數到三,你們再不給我住手,有一個算一個,全開除,開除,開除。”
有效,很有效。
打的熱火朝天的這兩羣人手上的動作有明顯的降速,慢慢的各自後退,互相對峙着。
趙守時很驚奇啊,驚奇的是來者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威懾力。
順着聲音來源望去,是一個肚滿腸肥的中年漢子,挺着肚子往這裡跑來。
怪不得他要爆喝,就這速度跑過來還得好一會。過來還得喘一會。
這一會兒,那一會兒,說不定還得出多大的簍子。
這胖漢不是一個人,真的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跟着三五個身影,有二十出頭的學生,也有三四十歲的老師。
不等趙守時發問,裴幼清便主動介紹,“來的這是龐晗,紀律主任,特別厲害。”
“胖漢?這是外號嗎?”
“是也不是。這貨姓龐,單字一個晗。我們叫的是龐晗,心裡想的是胖漢。”
“哦,這樣吧。”趙守時打量着龐晗,龐晗、胖漢,傻傻分不清楚。
不管是龐,還是胖,這位就是及時雨,他的到來避免了一場大型流血事件。
趙守時很有β數,他主動後退兩步,將主場交給這位傳說中特別厲害的紀律老師。
紀律主任管的就是紀律,絕對是在校生最怕的存在。而且,能在這個位置坐得穩的,脾氣肯定是一頂一的火爆。
果不其然,走上前來的龐晗還沒說話,就讓陸器與朱琦這兩位次·罪魁禍首後退半步。
龐晗深吸一口氣、、、然後扶着膝蓋好一個喘,上氣不接下氣的那種。
好半晌後,他挺直腰背,啪的一聲,給了朱琦後腦勺一下,出口成髒:“艹你嬢的,一回來就惹事,你掃把星啊。”
“噗、、”
陸器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讓原本準備收拾朱琦的龐晗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龐晗慢悠悠的轉身,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力度,一巴掌扇在陸器的後腦勺上:“你小子也別得意,打羣架?給我上眼藥呢?
別以爲把畢業證書拿到手,我就拿你們沒辦法。惹惱了老子,你們一個都別想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