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沒有事後煙的趙守時依舊覺得自己快活似神仙。
在危險環境下,達成某一目標帶來的成就感是有加成的,輕易的就可以翻越以往的最高峰,而且一波波的力量推動下不斷的向更高層次邁進。
層巒疊嶂之後便是撥開雲霧見日出,哦,還有噴泉。
大汗淋漓一場,加速了酒精的吸收與分解,趙守時只覺得鼻息也通暢了許多。
喝酒造成的負面buff被完全清除,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
而這全都要感謝美人如玉以身飼虎的小裴同學。
此時的她眯着眼睛。也不知是劇烈運動造成的乏累,還是依舊處於餘韻當中。
不過,讓趙守時疑惑的是咱們小裴同學今天的表現有點不對勁,或者說從昨天開始就有些不對勁。
以趙守時對她的瞭解,平常的的她絕不會輕易的接受昨天的車輛減震測試。更何況今天她父母還在隔壁。
這何止是大膽,更是猖狂纔對。
把玩着層巒疊嶂的趙守時似開玩笑的開口:“今天的你什麼情況,是覺得我表現好,獎勵我?”
“嘁,多不要臉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
“不是獎勵,難道是懲罰?”一手摸着下巴的趙守時若有所思,另外一隻手狠狠一揉:“那我也要這樣懲罰你。這是代價。”
裴幼清原本就像被主人擼着的貓一般享受,根本沒有一絲絲的防備。
這突遭‘懲罰’,忍不住的嚶嚀一聲,原本抱着趙守時的她化抱爲抓。
許是害羞,許是想要報復,幾乎要把自己揉碎,揉進趙守時的懷中。
趙守時嘿嘿笑笑,知道她並不想說,也就沒有再問。
向上一扯毛毯,將她的上身遮擋住只供自己欣賞。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安撫道:“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明天上午,韓君將在郊外的度假村準備了一場宴會。
主題是慶祝他與陳慧敏的復婚,其實就是將陳慧敏介紹給親朋好友們認識。
這也是裴矩夫婦來京的原因。
昨夜的裴幼清就沒有休息好,今天又忙碌了一整天,早已睏倦無比。
把趙守時當成毛絨玩具的她用雙腿將其鎖住,慵懶的‘嗯’了一聲。
趙守時將牀頭燈關閉,整個房間進入昏暗狀態。只有窗外隱約能夠看到些許霓虹。
莫名沒有睡意的趙守時看着窗外,腦袋放空的他眼神有些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處於恍惚狀態的趙守時突然聽見一聲:“姐姐好像喜歡你。”
眼神渙散的趙守時瞬間回神,有些不確定剛纔的事情是不是幻覺的他輕聲問道:“你還沒睡?”
裴幼清翻了個身,背對着趙守時,細弱如蚊一般開口:“沒有,我睡着了。”
趙守時輕呼一口氣,是嘆息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終於明白裴幼清爲什麼訂了酒店卻取消。爲什麼昨夜以及今天表現的這般‘熱情’,這全都是她缺乏安全感。
她的這些行爲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爲自己營造一個更安全的環境。
自己對她的迷戀,父母的見證與祝福,都是她獲得安全感的一種方式。
趙守時有些愧疚,探起身子的他把臉頰貼在裴幼清的臉頰上。
耳#鬢廝磨了一會後,輕輕吻了下她早已滾燙的耳垂,吐氣如蘭道:“你們學校可以考研究生吧?都有哪些學科,我想進修個碩士學歷。”
一聽這個,裴幼清哪還記得自己處於裝睡狀態,直接翻身過來的她託着趙守時的臉頰,急切的問道:“真的?你不會騙我的吧?你真要去我們學校上學?”
趙守時當然不是在開玩笑,主要也是不敢。黑虎掏心、隔山打牛的厲害他可是領教過的。
其實,在出演《鐵拳》時,趙守時就有過類似的想法。
主要是拍攝過程中,作爲一名野路子,哦不,連野路子在哪都沒找到的趙守時被章勳給罵慘了,差點懷疑人生的那種。
當時想的是一定要去進修下演技的,省的被人知道自己是個連正兒八經的表演都沒有學過小垃圾。
當時的趙守時只是隨口一說,章勳卻把這事當真。
他就是北電出身有同學留校任教,一個電話就給問明白。這麼說吧,在章謀的光環照耀下,就算來頭豬,北電都能給你收了。
趙守時其實也是一時興起,加上前段時間太忙,就把這事給扔腦後去了。要不是裴幼清,今天的他還下不定這個決心。
隨着【我是餘歡水】、【舌尖】、【鐵拳】三個項目落下帷幕。趙守時在紫禁城影業這一畝三分地裡已然站穩腳步。
確實,【心花怒放】、【請給一頓飯】、【路過】這三個項目相繼要上馬。
可製作部下轄兩名副主任。哦,隨着《舌尖》的收尾,趙守時兌現承諾,《舌尖》導演陳嗪由主管一職升任副主任職務,與張根噠同級。
副主任之外,還有四名主管、四名副主管以及近十個小組,總計上百號人,再度找回信心與默契的大家已經不需要趙守時親力親爲的去下達指令。
更何況【心花怒放】是由清雨傳媒主導,【請給一頓飯】是央媽主導,【路過】是由章謀的技藝傳媒主導。
紫禁城影業的工作當然很重要,但投資不佔大頭的大家可以稍微輕鬆些。只要在身後及時給奶就行。
對趙守時來說,紫禁城影業的工作已然理順。但他先是帝都衛視的成員,然後纔是紫禁城的藝術總監。
更別說紫禁城影業還是帝都衛視下轄的子公司,工作安排也要優先帝都衛視的指令。
《好聲音》第二季馬上就要開始錄製,趙守時當仁不讓的繼續擔任這一季的主持工作。
《好聲音》成長到第二季,不僅趙守時對主持工作得心用手,整個團隊都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趙守時在上一季擔任的顧問、故事策劃導演等職務也可以卸下,交給專人負責。
這使得他不用投入太多的精力就可以輕鬆應對《好聲音》的籌備工作。
當然,再輕鬆的《好聲音》也是一條掙不開的枷鎖,至少將束縛趙守時三個半月的時間。在此期間裡,趙守時可以離京,但不可能再像年後出差那般數月不歸。
趁着這段時間的空閒,惡補下知識,再度去大學進修,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也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迎着裴幼清期待的眼神,趙守時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真逗,我騙你有什麼好處?不過,我有工作,肯定不能脫產。”
脫產是一個漢語詞彙。顧名思義,即脫離生產。一般指脫離工作生產崗位,全日制(週一至週五)在校學習的一種學習方式。
與之相對應的是‘半脫產’。即週六週日去上課,週一至週五可以工作或者做別的事情。
裴幼清纔不管趙守時是脫產還是不脫產,就算他不進修研究生,只要經常陪自己去學校就足夠。
腦海中已經有了畫面,她的臉上露出真摯的笑容。
不忘趙守時提出問題的她想了想,驕傲的開口道:“你別看我們北電每年招生不多,我們那是精益求精,寧缺毋濫。
在國內藝術院校裡,我們可是首屈一指的NO.1。文學系、導演系、攝影、表演系、管理、動畫學院出了多少大牛。這些院系都有研究生課題。
你現在大小也算個暢銷作家。文學系的電影創意與策劃,電影劇本創作挺適合你。
你現在的工作主要是管理。管理學院的電影市場營銷、電影製片管理對你的日常工作應該很有幫助。
要是對這兩個院系不感興趣,還有表演系的表演創作。美術學院的視覺設計、實驗影響藝術研究都會不錯的選擇。
不用着急,你好好考慮要報哪個院系。我們再研究你的攻讀方向。”
趙守時摸着下巴沉吟一會,問道:“有沒有那種學的比較全面,對所有專業都有涉獵的。我想學這種。”
裴幼清想了想,點頭道:“那就只剩下導演繫了。不過我嚴重不推薦你選這個。
國外的好來屋的電影製作是一條完整的產業鏈,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各自負責自己的工作。導演就是將劇本上的文字轉化成影像。
但國內不行,國內的導演,你要是不懂調#教演員,垃圾。
你要是不懂攝影、美術,垃圾。反正只要你有不懂的地方,你就是垃圾。
這就是大家一種潛在錯覺,大家都覺得導演權利大,就應該什麼都懂,什麼都做——至少什麼都能做,至少知道每個環節如何去展現。
國內劇組確實也分導演、演員、攝影、錄音、美術、剪輯、後期等部門。但如果沒有一名有力導演居中協調乃至擔當主力,絕對一盤散沙。
你說當導演那不是想不開的人才選擇的職業嗎?你不會想不開吧?”
趙守時打了個響指,“想開想不開不重要,我就是想要挑戰下自己,就選導演系。”
一片芳心餵了狗的裴幼清氣急敗壞的蹬了趙守時一腳,氣道:“你有冇毛病。合着我說了這麼多,你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作爲一名北電大三學生,她對於國內影視行業的現狀太有了解了。她深知導演這個工作是整個行業裡最累的,而且沒有之一。
一個劇組裡面,不管是哪個職務都有很多人,大家都有替換休息的時候。只有導演要從始至終的蹲在監視器前。
晚上收工,別人回酒店休息,導演得召集各部門負責人開盤點大會。
會後大家回房間休息,導演還得準備第二天的拍攝計劃。
別人殺青回家吃香喝辣,導演還要鑽進暗無天日的後期房進行影片的剪輯。
後期結束,影片完成,別人片酬,工資收到手軟。導演還要全國範圍內跑宣傳發行。這還沒有算劇組成立之前、之初的籌備工作。
以裴幼清年輕的藝術生命,她就沒有見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有哪一位導演算得上眉清目秀。
沒有,一個都沒有。就算入行前的你是吳彥祖,只要你選的是導演行業,早晚就給整成趙本善。
裴幼清喜歡有趣的靈魂,但她也不介意好看的皮囊。她可不希望趙守時在未來某一天成了頂着黑眼圈、大眼袋,頭髮披肩泛着油光,鬍子拉碴,縮肩塌背的猥瑣男。
不想,絕對不想。
趙守時無所謂的笑道:“沒有啊,你說的很有用,我全都聽進去了。”
“全聽進去你還選導演系?你沒吃藥吧?”吐槽一句的裴幼清看向趙守時,質問道:“來來來,你跟我說說爲什麼一定要報考導演系?”
“調###教演員啊。”
“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聽清楚但不敢置信的裴幼清用危險的眼神看向趙守時,大有一言不合心意,當場送你歸西的架勢。
還說嗎?
趙守時又不傻,當然不可能自尋死路。
不過,老話又說: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趙守時翻身上馬,雙手支撐這身體的他低下頭,輕哼道:“對了,本科上面是什麼學歷來着?”
裴幼清皺眉道:“研究生啊,你傻了吧?”
趙守時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一個乳燕歸巢,桀笑道:“要研究生啊,那我就勉爲其難的答應吧。不用感謝我,這是善解人意的我應該做的。”
裴幼清終於明白研究生不僅僅是研究生,還可以是研究生。
華夏文化博大精深又如何。終究抵不過爲時已晚,敵軍已經深入腹地開始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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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豔陽初升;
早早便醒來的趙守時站在窗戶前,雙手用力,將厚厚的窗簾拉開。
窗外明媚、溫煦的陽光報復性的將整間屋子照亮。
裴幼清還沒醒,發出輕微的呼吸聲還不適應驟然亮起的亮度。
拉扯過毛毯將自己的頭蓋上,看來一時半會還不想醒。
趙守時轉過身來,感受着後背溫度的他看着眼前玉體橫陳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