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嚇了裴幼清一跳。待看清手機上的備註,更是直呼‘要死’。
這赫然是自家老姐裴允姝的視頻通話。知道她來電的原因很有可能察覺到不對。也就是說自己‘離家出走’的事情基本暴露。
早就有做準備的裴幼清也不怵,按下了接通建。
“姐~”姐妹之間一般直呼其名的裴幼清還是有點膽怯,這聲‘姐’叫的很輕柔。
手機熒幕裡是一個幾乎跟裴幼清一模一樣的女子,兩人的髮型也很像,都是齊耳短髮。面容很像,不過氣質上有很大差別。
裴幼清現在的狀態有點楚楚可憐,而網絡另一面的裴允姝則像是驕傲的小公雞,時刻準備着上去搗你一下。
簡單的說起來,一個像是小家碧玉,一個更有御姐氣質。這份氣質正是她們家庭地位的表現。
“你別叫我姐,我不配給你當姐。從今天開始,你是我姐。。你睜大你的眼睛給我瞅瞅這都幾點了,趕緊給我滾回家!!”
“等會???”無情吐槽的裴允姝有很多問號,她幾乎要把臉湊進手機裡,只爲看清楚裴幼清身後的背景。
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好半晌後幾乎氣瘋了的她一蹦三尺高:“裴幼清你大爺的,夠可以啊。早上還跟我說去朋友家玩。這大晚上的已經道帝都了?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吧?你要是不給我個合理解釋,就別回來了。”
裴允姝來過帝都,也在這棟房子裡住過一段時間,雖然住的時間不長,但這屋裡的佈置可是有她的功勞,自然認得出來。。
裴幼清以爲自己很堅強,但終究是自以爲。被老姐這麼一問,心裡不免有些打顫。
感覺後背發涼的她咬着嘴脣內側,強撐着不讓自己怯場,咳咳兩聲給自己壯膽,脆聲道:“裴允姝,我決定取消咱們關於大學期間不能戀愛的協議。不僅如此,我特批你可以找個外地的。”
???
視頻對面的裴允姝有很多問好,瞪大眼睛呵斥道:“吖的,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而且找的還是個外地的狗子。”
裴幼清點頭承認道:“可以這麼說。”
裴家只有這一對姐妹,裴矩早就說過家裡的酒廠要交給她們,這可把她們嚇壞了。
她們還年輕,是最最愛美的年齡段,想一想,同齡人身上散發着讓人心醉的幽香,而她們卻散發着讓人酒駕的酒香,這日子沒法過了。
兩人一合計,開啓了逃離重#慶計劃,別的先不管,大學先痛快四年再說。爲了防止某人先斬後奏畢業後不回重#慶,兩人約定大學期間不準談戀愛。
誰要是談了,那就必須回家管理酒廠、酒行。用她們的話說:這是懲罰。無情的懲罰。
因此,在裴允姝看來,裴幼清的取消約定的行爲無異於自投死路。臉上浮現勝利笑容的她大笑道:“你輸了,遵守協議吧。”
在裴允姝的注視下,裴幼清冷靜的搖頭拒絕:“你想都不要想。咱們當時就是口頭協議,根本沒有落實在書面文件上。只要我不承認,你不可能拿我怎麼樣的。。”
“什麼?”裴允姝怒了,大罵:“姓裴的,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不說。”
裴允姝臉色一喜,只當自己發怒產生了效果,正在趁熱打鐵再下一城,卻發現視頻聊天被中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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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北部新區錦州大道旁,背靠母山森林公園,,面臨重光水庫。一棟地上三層地下兩層的獨棟別墅,就是裴幼清家。
三樓是屬於她們姐妹的生活休閒區域,裴允姝的房間大門緊閉,身穿單薄的睡裙的她躺在沙發上,姿勢活靈活現的展現葛優躺的正確打開方式。
臉上浮現驚詫表情的她剛剛被裴幼清掛斷了視頻,心裡的火蹭蹭燃燒。還沒來得及炸毛,就看見手機上出現的一條信息:【你見過紅色感嘆號嗎?】
紅色感嘆號?什麼玩意?不明所以的裴允姝緩緩的打出一個大大的問好。
黑色字體的問好前面竟然出現一個紅紅的感嘆號,感嘆號下面還有兩行小字:
【小小小仙女開啓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
攥着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知道自己被刪除好友的裴允姝直接輸入:“你大爺的,跟我來這套!!”
信息沒有發送成功,而且還再次收穫一個紅色感嘆號。這時候的裴允姝才反應過來刪除好友後不能聊天。
點擊【發送朋友驗證】,久久沒有被同意。
打電話被掛斷,再打就打不通了,肯定是被拉黑處理了。
氣壞了的裴允姝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心裡憋了一肚子火,卻找不到能夠發泄的目標。簡直就要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打着鳴爆炸的節奏。
如果裴幼清站在自己面前,裴允姝保證絕對打的她生活不能自理。
但理智告訴她,自己可能暫時奈何不得裴幼清。重#慶距離帝都太遠了,足有1800公里之多。
你要讓裴允姝嚥下這口氣,那也是不能夠。緊緊攥着手機的她小跑出門,扶着旋轉樓梯的扶手,往外探出身子去。
確定父母正在一樓客廳看電視的她連蹦帶跳的往樓下跑去,扯着嗓子大喊一聲,“爸、媽,出事了,幼清跟人私奔了,我剛纔跟她視頻,她竟然在帝都的家裡,死丫頭肯定是有男人啦。咱們快去帝都啊,晚了就來不及了。”
樓下正看電視的裴矩手一抖,與妻子對視一眼後,兩人默契的一聲長嘆,卻也沒有說什麼。
裴幼清偷摸離開確實沒有跟他們說,但裴矩是何等的老奸巨猾,從裴幼清這兩天鬼鬼祟祟的行動,與她過分謹小慎微的話語裡,隱約能夠察覺到她藏着什麼事。
監控一回放,裴幼清在家裡公共區域的行動,印證了裴矩的所有猜測。。
不用問就知道這肯定是要跑,而且還是去往帝都的。
至於爲了什麼,爲了誰,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誰嘛。
裴矩肯定是不滿的,尤其是明確知道自家女兒寧願放棄陪家人的機會,也要離開。
他想把裴幼清給攔下來,但妻子出面勸阻住了他,並說服了他。
他心思縝密,但有些事情不如女性敏感。妻子看出來裴幼清身上的氣質與上次見面時有了很大的不同。
原本是靈動、青澀,但現在卻多了兩分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嫵媚。就像是酸澀中帶着甘甜的青桃開始散發着成熟的迷人香氣。
這種轉變代表了什麼,閱歷豐富的裴矩自然明白。
木已成舟的情況下,攔不攔的已經沒有了意義。就算攔的住人也攔不住心,甚至兩者都攔不住,平白讓自家姑娘恨自己。
裴矩不想承認,但他知道自己的內心竟然有些不想攔。
沒有其他原因,就因爲那個人是趙守時,是他難得觀感很好的趙守時。
要知道這個觀感可不是以長輩看後輩的角度。而是以未來岳父看未來女婿的角度去看。
標準不可謂不嚴苛,但裴矩都得承認,即便是這般審視,他都挑不出毛病來。
甚至他曾捫心自問,如果把自己代入趙守時的位置,自己能否這般放心的把價值數千萬的產業與收益讓給只要別人翻臉,自己就會顆粒無收的‘外人’。
至少在法律上,兩人的關係不會被保護。
這個答案是【不知道】。
答案是【不知道】,但裴矩知道自己在魄力上不如趙守時。
這種情況下,裴矩只能假裝沒有察覺裴幼清要離開的事情。
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局面的裴矩有無數次機會能夠阻攔,但他既然沒有行動,自然不會爲裴允姝的話所動。
要說擔憂,還是有一點的。那就是如何跟裴允姝說全家都知道唯獨瞞着她一人的事情,並讓她平和的接受。
想一想大女兒的性格,,,有點難吶。
···
從三樓飛奔到一樓大廳,裴允姝只用了半分鐘便站在老爸老媽面前。有些喘的她還有點暈。
倒不是跑的急產生缺氧,而是想象中父母惱羞成怒打電話呵斥裴幼清的畫面沒有出現。沒有出現也就罷了,老兩口的表現竟然詭異的平靜。
裴允姝不傻,瞬間明白老爸老媽肯定早就知道裴幼清談戀愛的事情,甚至還是贊同態度。要不然沒法解釋裴幼清爲什麼敢以近乎宣戰的姿態,強硬的撕毀雙方的協議,這貨絕對是有恃無恐。
這一刻,裴允姝悲從心來。一家四口,合着只有她一人被矇在鼓裡。
要不是自己跟裴幼清是雙胞胎,她都要嚴重懷疑自己是被撿來的那一個。
她能跟裴幼清發火,是因爲她是姐姐,大五分鐘那也是姐姐。
可當面的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再野、再混不吝也不能連父母都diss啊。
閉上眼睛強行讓自己平靜一下的裴允姝再度睜眼時,已然平靜了些許。
雙臂環繞在胸前的裴允姝眯着眼斜視着眼前這對有點緊張的父母,她用虛無縹緲的語氣開口道:“解釋吧。那人是誰,叫什麼名字,還有年齡、身高、體重、籍貫、學歷、職業,家庭背景啥的都說說。”
“他叫趙守時。”裴矩原本還想再詳細解釋解釋。再一想,自己明明是種白菜的泰山,憑啥要給霍霍自家菜園的豬說好話。
眼看老豆沒有往下說的意思,裴允姝急了,“就這???”
“知道名字還不夠嗎?”
“夠?當然不夠!”裴允姝不追星,更不關注娛樂圈,並不知道趙守時是個啥的她急了:“只知道一個名字,你們就敢把幼清交給他?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心大還是缺心眼。”
“這小子。。其實還不錯。”裴矩嘴巴張合,本想解釋解釋別讓大女兒誤會的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以他現在的身份,實在不合適解釋這件事。
難道你讓他告訴裴允姝說你妹妹成立了一個影視工作室,去年盈利數百萬。今年估計盈利上千萬?比自家酒廠的收益還高?
說這個工作室的所有業務都是趙守時帶來的,可他卻不佔一絲股份,整個工作室都是你妹妹的?
說在趙守時幫忙下,自家與帝都的合作伙伴成立了新的酒牌,準備進軍北方市場?
說趙守時幫助自家的新酒牌以極低的價格拿下一檔綜藝節目的冠名權?而自己想要給與他一定的股份作爲回報,卻被他給拒絕?
趙守時做的很好,裴矩承認。他知道趙守時是爲裴幼清做的這一切,與他無關。
但他在外人眼中,就是既得利益者。要只是默默接受也就罷了。若是從他嘴中說出口,容易給人一種賣女兒換來這一切的感覺。
裴允姝沒有從老豆這裡得到有用的線索,還要開口再問,卻被老媽一把拉過去,後者附在她耳邊嘀咕一會。
把裴矩不能說,不好意思說過的,全都說出口。
好半晌後,裴允姝長吁一口氣,掏出電話撥通了閨蜜的號碼:“煥煥,我允姝。你記不記得前年法學院有個哥們大庭廣衆對我告白,被我打了一頓的那個,你有他聯繫方式嗎?”
“啥?情傷太重,轉變性取向了?那去年文學院有個師哥不是一天一封情書嘛,連續送了大半年,被我拴在書上吊了半天的那個哥們。你還有他聯繫方式嗎?”
“去非洲挖石油,被酋長三百斤的女兒看上了,現在是毛里求斯國的國王了?牛逼,祝福他早日走進聯合國吧。”
“幹什麼?老孃要談戀愛,我要找個比姓趙的更好的,氣死裴幼清這個死丫頭。”
“.......”
裴矩與妻子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起身離開。一人走向臥室去拿雞毛撣子。
一人去車庫發動車,一會肯定得去醫院,而且還是急診科。
未雨綢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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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華酒店某一層內,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這所有人都是紫禁城影業的成員,上到總經理,下到保安,只有有時間的,全都在場
二百多人,坐了二十多桌。
紫禁城影業編內的編外的,合同的,臨時的,總計二百人全都聚集在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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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呃,一聲嗯。
一長一段,一始一終。
靈乳交融,訴盡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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