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着舌頭,用手扇風的她就像個看見主人在這搖尾乞憐的小狗。
趙守時用手拂過她散發着淡淡清香的秀髮,深吸一口氣後說道,“我說把你弄疼了,我很抱歉。”
“哼??,你還知道啊。說吧,這事怎麼辦?”
假裝生氣的裴幼清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不悅的看着趙守時,但眼神裡的戲謔總是遮掩不住。
“那必須當牛做馬。就讓小趙子伺候您一次。”
說着,趙守時半蹲下身,拍着自己的後背,“女王陛下,請上戰馬。”
“浩哥他們看着呢。”
“嗨,管他們作甚。”
“好吧~_~,反正臉面早就丟光了,不差這一點。”
自嘲一句的裴幼清按着趙守時的肩膀,輕輕一躍便跳上他的後背。
雙腿纏着趙守時的腰,雙手攬着他的脖子。臉頰也是緊緊貼着他的後背,就跟樹袋熊一樣穩。
趙守時自然而然的用手托住那兩隻水蜜桃,心中有些微妙,但不敢表露分毫,要不然某人絕對一腳把他踹開,而且再也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邁步向前走的趙守時問道:“今天晚上可是平安夜,明天就是聖誕節,這麼重要的日子白白回去睡覺豈不是浪費。要不我們就這樣走一會吧?反正劇組下榻的酒店距離這裡不算遠。”
“大哥,你有點膨脹了哈,二十多公里還不算遠?要走你走,我纔不要。”
嘖嘖嘖三聲,趙守時揶揄道:“我記得裴同學可是一直對沒有挑戰馬拉松而耿耿於懷呢。這才一個半馬就嚇着了?再說,有我陪你呢。”
“小趙同學,你好狠的心吶。竟然想跟我同歸於盡?難道你不知道長時間不鍛鍊,突然大強度的運動會出人命嗎?心源性猝死了解一下?”
裴幼清推了推趙守時的腦袋,抱怨道:“還有,難道你不知道自從加入劇組,我的生活作息全都變了。半夜收工,天不亮就出發都成了家常便飯。長期處於睡了沒醒醒了沒睡的困境中。哪有時間鍛鍊啊。”
裴幼清把胳膊往前一橫,撒嬌道:“你試試我這胳膊,軟乎乎的都是小肉肉。”
“確實是肉,但你不覺得‘軟乎乎’是很高級的讚美詞嗎?身嬌,體柔,易推倒可是蘿莉的特點。”
趙守時,可不要臉,啊不,可認真負責了呢。
一瞬間,裴幼清羞紅了臉,直接炸毛的她一個腦瓜崩,狠狠彈在趙守時的腦殼上,“你找死啊。快把我放下來。”
“沒門,想都不要想。”
裴幼清掙扎着想要下來。卻覺得那兩隻手把控着不讓自己得逞。
越掙扎越是難以啓齒,最後還是勉強的趴在上面,嘴上不忘威脅:“我警告你哈,你要是再敢這樣。我就大義滅親,絕不姑息。”
“ojbk。”
WWW ◆тт κan ◆c o
“注意文明,趙老師。”裴幼清下巴抵着趙守時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說道:“咱們還是回去吧,現在這溫度越來越低,再過一個多月又是春節。
劇組正十萬火急的趕進度呢。我聽章導說明天就給你安排戲份。你這累了一天,趕緊回去休息纔是真的。”
“這麼狠的麼?”
“我估摸着不像是玩笑。”
裴幼清看了眼周圍,好似有些做賊心虛,趴在趙守時耳邊輕聲說道:“偷偷跟你說一句,我在屋頭裡弄了個小火鍋,呲呲冒熱氣的那種,一會回去咱倆偷偷吃,算是給你接風洗塵,行了吧?
你要是真想逛街,等回京我帶你去逛王府井,那裡不僅大,高消費店鋪也多。只要你的錢包糟的住,反正我可以。”
說着,裴幼清就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她能夠腦補自己在前喊着“這些,我全都要”,趙守時在後有氣無力的說着【薩瓦迪卡】(刷我滴卡)。
~~~~~~~
臥石大酒店是一家集食宿與一體的酒店。距離劇組取景地的韓文公祠很近,因此被定爲劇組的大本營所在。
按照國內語言上的習慣來說,特意標註出來的一般都是缺少的。
例如【女性朋友】與【女朋友】這兩個詞有什麼差別,一目瞭然吧?
同理,臥石大酒店其實並不算大,在諸多硬性條件上距離星級酒店還有一段路程要走。
四層的公寓樓。外牆皮有些斑駁,一側爬滿了爬山虎。裡面的地面是老式瓷磚鋪就,牆皮是最普通的大白。
很白,很亮,應該是今年剛刷的。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其實很多場景都用得上這句話。像這家酒店,樓房有些年頭了,裝修佈置什麼的並不高檔。
但就這一個【白、亮】就讓人心情舒緩;至少不會讓人積累負面情緒。
晚上九點半,趙守時邁入其中。前臺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擡頭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繼續磕瓜子,刷韓劇,外放的音響傳來悲傷的:‘歐巴,卡西嘛,撒浪嘿。’
時不時的掬一把老淚。
(⊙o⊙)…,肯定是看到韓劇六大定律:車禍、癌症、治不好、長腿、初雪、備胎男二號。
趙守時轉頭向樓梯口走去。他終於控制住自己,纔沒有舔着臉上去看看是什麼韓劇讓四十多歲的阿姨輩能有這麼強烈的代入感。
趙守時跟着裴幼清的步伐,來到了她的房間,剛一推門進來,就被屋內一隻熟悉的行李箱給吸引了。
這正是在海口時用來裝自熱火鍋、過橋米線、酸辣粉、自熱烏骨雞湯老鴨湯等等一切速食盒的專用箱。
裴幼清說過給趙守時準備了一個小型的接風洗塵宴,主題是【火鍋】。
如果不出意外,食材啥的就是在這隻箱子裡了。
趙守時嗅嗅鼻子,似乎能夠聞到空氣中的牛油老湯的香氣。。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看向身後的耿浩、雷鴻以及孫芊,瞬間達成默契。
趙守時伸着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把外套脫掉的他滿目疲憊的看向雷鴻,“今天真的是麻煩你專程去接我。明天一大早還要拍攝吧?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趕緊回去休息。”
說着,趙守時對耿浩使個眼色,“浩哥,你送送雷鴻吧。”
“對,我也得感謝雷鴻。”耿浩一拍巴掌,手推着雷鴻的後背,便往外走去:“你說我這來得急,也沒帶什麼特產送你,乾脆送你出去吧。”
“......”
雷鴻無語,被耿浩推着的他回頭看了眼趙守時,滿眼都是依依不捨。
看的趙守時後門一緊,心中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疏遠雷鴻,這貨取向可能有問題。
在走到門口時,雷鴻終於還是回過頭來,“妹子,我跟你說的那事,你可當別忘了哈。”
趙守時正疑惑啥事時,就聽見身旁的裴幼清接腔:“雷哥你放心,我一會就跟他說。”
“啥事啊?”趙守時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尤其是雷鴻跟裴幼清說話時可是看得自己。
裴幼清回答完雷鴻後,也瞥了自己一眼。
“是這麼回事。。”裴幼清剛要解釋,眼角餘光瞥見雷鴻,改口道:“雷哥還是你跟守時說吧,朋友的本質不就是互幫互助嘛。”
心有慼慼然的趙守時與耿浩對視一眼,心道:‘還有互相出賣’。
當然,這是擱心裡就行,就別說出來丟人現眼了。
雷鴻忐忑有些忐忑,猶豫之後選擇開口:“趙哥,是這麼回事。我這不是馬上就要畢業了嘛,也沒個去處,就想着能不能進咱們工作室?”
“能啊,太能了。我非常支持。”
趙守時語氣驚喜異常,直接給了個準確答覆。
雷鴻是北電導演系的學生,每年招生的1/15。在全國範圍內都是緊缺型人才。
更何況是現在的清雨工作室,簡直就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苗子。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幹】這是放之四海皆準的道理。
缺點就是年齡小、資歷少。比趙守時還小一歲,大四還沒畢業。當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打磨與積累,肯定可以獨當一面。
趙守時心中自然有本賬。別看現在他跟章勳處的很好。等《羞羞的鐵拳》播出後,兩人的關係絕對會發生變化。
要是電影撲街了,那指定翻臉啊。別說朋友了,說不定恨不得生啖其肉。
要是電影大賣了,那關係肯定疏遠,到時候的章勳就是國內知名導演,衆望所歸,絕對是衆星拱月一般被資本追逐。
咂摸有潛力的新人導演,早就是趙守時的頭等大事,本來他的第一目標是挖角張羽的。
張羽不是導演專業,但攝影指導就是導演的親密助手,是整個劇組的二號人物。
加上十年的工作經驗,想來拍個低成本電影的問題不大。
雷鴻其實也是目標之一,但過於年輕,經驗更是幾乎沒有,原本短時間不考慮他的。
既然他主動送上門來,哪有不收的道理。
趙守時看向裴幼清,小聲道:“這事其實不用跟我說,你直接答應下來就行。畢竟你纔是工作室的大老闆。對的決定,我們聽從。不對的決定,我們把它改正成對的。”
裴幼清輕輕搖頭,“雷鴻大哥想把他的導演約籤進工作室。”
裴幼清的一句話,讓趙守時明白她爲什麼不敢給雷鴻承諾了。
因爲雷鴻要的不是一個工作崗位,而是一個真正獨立執導的機會。就像現在的章勳。
但雷鴻又跟章勳不一樣。章勳有背景,而雷鴻只有背影。
即便雷鴻跟章勳都是北電導演系畢業,但發展前景卻是天差地別。
雷鴻今年大四,早就可以獨立攢組。但導演跟演員不同,演員只要四處投簡歷,一百個劇組總能碰見個死耗子。
多少不說,至少可以掙片酬了。而且還是一本萬利的那種。
導演不行,就沒有劇組是攢好組才招聘導演的。一般都是導演四處化緣籌備劇組。
攢一個對成本要求最低的文藝片,沒有一百萬都拿不下來,這錢擱帝付個首付等升值它不香嘛。
被豬油蒙了心的纔會把這麼多錢砸在菜鳥身上。
趙守時明白雷鴻的訴求就是問自己要一個劇本,並得到工作室的支持。支持導演無非就是出錢給他籌備劇組,聯繫發行等上映唄。
雷鴻應該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因此說出了願意簽約的承諾,不出意外的話,他在簽約時間、酬勞等問題上會有很大讓步。
思緒萬千也不過是一瞬而已。
趙守時眉飛眼笑道:“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是一家人,肯定是大力支持的。也是有夠巧的,我跟浩哥這一路自駕,有了個不錯的故事。
本來就打算兩年內啓動這個向本,正愁導演人選呢,誰想你就毛遂自薦了。浩哥,你說兩句啊。”
耿浩臉色訕訕,嘴角的笑要多尷尬有多尷尬。他知道趙守時嘴裡的這個叫【心花怒放】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早年當過歌手,但後來回家開了個二手樂器店的中年男人。
他的妻子移情別戀要跟他離婚,因此主人公鬱鬱寡歡,整日借酒消愁,主人公的損友是一製片人。損友載着主人公從帝都一路自駕到大理,明面上打着解放人性,背後其實就是獵豔的故事。
很熟悉對不對??因爲在耿浩看來,這就?是根據自己的真實故事改編。
其實這個故事根本不是根據耿浩的故事改編。確切的說是甯浩根據他的御用編劇嶽小軍的故事改編而成。
趙守時只是沒想到,耿浩竟然把人生過成了【心花怒放】。
因爲這場自駕,讓趙守時對把這個故事搬上大熒幕是相當的有興趣。加上身邊有耿浩這麼活大綱,那下筆如有神啊。
甚至還邀請耿浩出演男一號。耿浩爲了證明自己真的看開了,不在乎的影響,一口答應下來。
(⊙o⊙)…,其實是恨不得一口咬死趙守時,最後在趙守時的蠱惑下,勉爲其難的答應下來。
因此,現在的耿浩是很尷尬的,但他還不能說什麼,畢竟知道的事情還是很少的。
“對,故事還不錯。”耿浩只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