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林心想,如果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當一名愛搞科研的大學教師也挺好。
衣食無憂,吃喝不愁。
美女在懷,金錢在手。
沈光林原本是想秀一波大招操作的,就像凱爾一樣,好不容易忍到六級了,也放一放大招嘛。
畢竟,項羽都曾經說過: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大概意思就是,人生如果不裝逼,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不過,沈光林的大招是放出去了,然後自家的水晶爆了,還是自己的農民給挖爆的。
這就像玩熱血傳奇得了一把屠龍,還沒等稱霸沙巴克呢,直接被自己人幹懵在新手村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光林淚滿襟。
就這樣,一直等到快暑假放假了,沈光林才終於又看到了“害”他蹉跎的老李。
從清明到五一,再到現在,這都7月份了,這才見到已經換了工作的老李。
沈光林閒着沒事的時候也跟李蓉抱怨,“就現在這個環境,想做點事都做不成,天天煩死了。”
李蓉也是善解人意,她讀書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也不顯得彪悍了,而且表現的更加溫柔可人,說話也是不再是風風火火的,
“那你以後還是和我爸還有我爺爺他們那些傢伙保持點距離吧,老老實實的搞研究多好,官場哪裡是那麼容易混的,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刮什麼風。”
老李原來的工作,也就他自己喜歡,兩個女兒和宋阿姨都沒興趣知道。
至於老爺子,這個真的不熟呀。
誰知道這一陣刮的是什麼風啊。
管他東南西北風呢。
既然老李過來了,那就喝酒。
老李的職位是變了,但是他這個人沒有變,跟沈光林的關係也還是一樣的密切。
小酒還是可以照樣喝嘛。
而且現在是他主動到沈光林的家裡來喝酒了,誰讓沈光林這裡酒水多呢。
最近,沈光林搞收藏的興致減蛻了不少,老沈家有家傳古畫也就算了,老太太竟然也有皇室重寶。
好東西太多,這收藏搞起來還有啥意思呀。
現在,只有看到真正的好東西,他才上點勁,一般的物件已經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不過,古董他是不怎麼收了,反倒是茅臺酒存了不少。
也不追求年份,三大革命就挺好,用人民幣買不到就用外匯買,地下室很快就堆放滿了。
沈光林買這些個東西也不是爲了升值,他準備就是等多少年以後,茅臺酒已經坐着火箭昇天了,自己把這些酒再拿出來。
瞅瞅,這就是底蘊!
沈光林藏酒回憶錄:這瓶酒原價6塊五,現價85萬。
在納米效應的概念提出之後,實驗室最近也沒開張了,國際反饋的速度沒有這麼快,讓子彈飛一會兒。
眼不見心不煩,實驗室那邊沈光林也沒去住,只有李蓉沒放假呢,時不時的住那裡。
沈光林沒事幹就住在自己福緣門的家裡,跟老太太聊聊天,聽她講講真實的歷史,也是自在。
民國時期的大家閨秀,雖然未必有很多見識,但是卻也讀了不少書,女戒,論語之類也是背誦的溜溜的,動不動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張鵬母子搬來京城之後,老太太也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烙餅,而且是韭菜雞蛋餅。
因爲院子裡最適合烙餅的材料就是韭菜,這玩意長勢賊快,簡直吃不完。
不愧是魯東老太太,嫁到荷蘭幾十年了,口味都沒有改變,還是喜歡吃這口烙餅。
沒有李蓉在跟前做飯的時候,沈光林跟着很是吃了好幾頓。
這種韭菜餅只有剛做出來的時候纔好吃,縣鄉宜人,等剩了下一頓再吃就不是個味了。
而且韭菜吃多了容易口臭,小姐姐都不讓他親了。
即使是乾柴烈火的檔口,李蓉也表達了強烈的抗議:“以後可別吃韭菜了!”
“誰讓你們種了那麼多呢,割了一茬又長一茬。再說了,不吃韭菜哪裡來的動力呀?”
沈光林也是不服氣,又要牛兒跑,又要牛兒不吃草。
“那你別動了,讓我來吧,過個一分鐘完事了我去買點菜,咱們吃頓好的,給你好好補補。”
“你小瞧我!就是憋氣忍着我也要堅持兩分鐘......”
沈光林從小就做過環切手術的,怎麼可能只有兩分鐘,他又不是劉某東。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死循環,每天重複一樣的故事。
老太太是讀過書的,她還跟沈光林講了孔子的語錄:“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矣,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什麼意思嘛,完全聽不懂。
天熱了,外面太曬,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終於,學校派人來家裡找他了,“沈教授,學校張校長找您。”
“嘛事?”
京城大學家大業大,姓張的校長都有好幾個,誰知道是哪個校長。
“什麼事這個沒說,說是讓您到校長辦公室找他,第四辦公室的那個張校長。”工作人員如實回答。
沈教授別看已經落寞了,住的地方還是挺好的,看樣子背景真是不一般呀。
第四辦公室是負責外聯的,看樣子是有校外人士在找他了,不會又是搞審查這一套狗屁倒竈的事情吧。
真煩了勞資就不幹了,踏踏實實做生意去,全球首富從現在開始。
要麼就是簽到得全球首富。
草草洗了把臉,又換了件乾爽的衣服這纔出門。
大熱天的,風扇不好用,真的需要買幾臺空調了,就是線路不行,鋁線,容易燒。
好久沒怎麼去學校了,校園裡的樹木更加茂密了,知了也在聲聲叫着夏天。
校辦第四辦公室,沈光林敲門,得到了迴應,“進來!”
“張校長,您找我。”
“不是我,是這兩位同志。”張校長向着沙發的地方一指。
沈光林扭頭一看,哎呦,這不是津藥三廠的老熟人嘛,你們還有臉來!
舉報沈光林的,也有他們的份,而且他們的出行報告裡,處處顯示了沈光林的囂張跋扈和胡作非爲。
看到沈光林進來,坐在椅子上的兩個人立刻站起來,其中一位就是老秦,另一位是中年胖子,沈光林不認識,想必是老秦的同事或領導。
這個年代,想要發胖是一點都不容易的,畢竟大家的伙食都不好,而這位中年男子竟然能夠長胖,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權勢和地位。
秦不凡沒有說話,反倒是胖子先說話了:“沈教授您好,我們找您好久了。”
“找我幹啥?再告我一把?你們提供的證明材料可是對我太有用太友好了,你們覺得我把科研成果全都賣給了扶桑人是嗎。”
說起這個沈光林就氣不打一處來,有罪推定太難受了,想自證清白真的不容易。
這個年代竟然不是誰提出誰舉證,而是他們提供質疑之後,你自己要去擺明證據證明你沒這麼幹。
“沈老師,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也是對國家和人民負責任。”老秦坐不住了,雖然舉報是集體行爲,但是提供的材料裡他也有份。
“對,我代表祖國和人民謝謝你們哦!”沈光林又不傻,他早就從調查人員的語氣中聽出了津藥三廠彙報的影子,話裡話外都是對沈某人不利的話,好得很。
胖子不理沈光林的冷嘲熱諷,他表明了來意:“沈老師,我們這次找您來,是因爲我們聽說,您的實驗室也不怎麼開了,養殖場也停辦了,不如,把養殖工作交給我們來搞撒。”
沈光林在武田公司簽了一份合同就是動物養殖協議,他們武田公司會爲養殖場兜底的,只要生產出來,他們就會收購。
事無不可對人言,簽字當時沈光林並沒有故意支開津藥三廠的人,因此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也是不足爲奇。
“你們想怎麼接受呢?”
“肯定不讓您吃虧,我們可以接受有償轉讓啊,我們願意給您部分資金補償。不過現在可沒有錢,等我們賺取利潤之後再支付也是可以的吧。”胖子笑起來很誠懇。
“乾的漂亮!”沈光林接着說道:
“不過養殖場是合資企業,即使屬於實驗室的這部分股份,也是在京城大學名下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成語,叫做“得隴望蜀”,不知道你們得到“隴”了沒有。”
老秦和中年胖子交換了一個眼神,意思大概就是,你看,不行吧。
老秦說話了:“沈老師,我們來找您主要是另外一件事,我們新制藥廠的藥品已經生產出來了,想邀請您出席新產品下線的慶祝儀式。”
“那就謝謝你們好意了,我最近不能離開京城,正在接受調查呢,大約也是拜你們所賜。”
沈光林最近不是不能離京,只是需要報備,比較麻煩,還不如老老實實在京城待着呢。
胖子也是嘆口氣,惋惜的說道:“也行吧,既然您沒時間,那就等方便的時候再去,我們隨時歡迎。現在,請您把授權協議籤一下吧,武田公司不是已經把藥品專利全權委託給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