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染從前只把柳承源當成一個大孩子,他是柳承嗣的弟弟,她也就把他看成是自己的親弟弟。
他總是吊兒郎當地跟她說,他喜歡她。
“寧染,他哪裡比我好,你幹嘛不考慮考慮我?”每次柳承源這麼說的時候,寧染都會敲一下他的頭,笑話他,人還沒長大,就想些有的沒的。
直到這時,寧染纔在他眼中看到深切的痛苦。原來他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喜歡她啊!
即使她不能回報給他同樣的喜歡,可是他那種痛,她感同身受。此時,他望着她,就像當時的自己望着柳承嗣一樣吧。
“我不能給你什麼,至少我可以陪你喝酒。”寧染笑着說。
柳承源搶下了寧染的酒,惡聲惡氣地說:“誰讓你喝酒了,我說過了,你只要陪我說話就好。我問你,你爲什麼來這裡,是不是因爲這是你第一次對他表白的地方?”
連柳承源都知道,到這裡可以找到她,柳承嗣卻不知道。她和他,是不是也太沒有默契了。
……
第二天,寧染抹上大紅的脣膏,都有些遮不住蒼白。
雖然不至於喝到胃出血,可是後來她的確有些迷糊,只記着嘰裡呱啦的和柳承源說了好多柳承嗣的壞話,好像把心裡的苦都倒完了。
這是屬於她和柳承嗣的婚禮,就算和她原本盼望的不同,就算他昨晚沒有去找她,她還是決定,繼續婚禮,繼續愛他。
愛一個人本來就是無可救藥的事,也許在夜深人靜時,也曾因爲自尊心不甘。天亮以後,看着哭紅哭腫過的眼睛,發現自己還是想那個人,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現場響起了婚禮進行曲,寧染挽着父親的胳膊,一步步朝着她愛了十年的男人走去。
柳承嗣和寧染一樣,眼睛佈滿紅血絲,他也和她一樣,一夜不曾閤眼。
他以爲,她不會來,她來了,這個女人,是打算放下從前的一切好好跟他結婚,一起生活?還是因爲兩家都定下了婚期,所以在成全兩家的顏面?
她的笑容看起來似乎帶着一絲虛弱,和勉強。
在柳承嗣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寧染的時候,寧染也在看着他。只是一個月沒見,他好像清瘦了一些。是因爲她,還是因爲和付思思分手呢?
不知道這些天,他一邊找她的時候,和付思思怎麼樣了,說不定又破鏡重圓了。
海城最隆重的婚禮,無數的達官顯貴來此祝賀,人們觥籌交錯,把酒言歡,都在說郎才女貌,他們是一對璧人。
牧師極其鄭重地問柳承嗣,“柳承嗣先生,你願意娶寧染小姐爲妻,從此後無論貧窮或富有,疾病或健康,都一心一意的愛她嗎?”
寧染忽然有些緊張,她看向柳承嗣,她想用眼神告訴他,如果你做不到,我希望你現在就說不願意。
“我願意!”柳承嗣篤定的說。
“那麼寧染小姐……”
“她不願意!”還沒等牧師說完,安靜的婚禮現場,忽然響起一個男人清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