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剛剛碰到實物的那個點,肖啓明開始全力操控精神力做更細緻的搜索。沒過多長時間,一個形狀橢圓,有小孩拇指大小的物體便被他用精神力包裹捕捉了起來。黑霧能通過精神力給他傳遞冰寒刺骨的感覺,而作爲其核心的橢圓形珠子更是讓他覺得十分棘手。
他的精神力一接觸到珠子就再沒有下文了,既沒有冰寒的感覺傳來,也沒法再聯繫上,就像被吞噬了一般。
肖啓明試着投入更多的精神力,想看看珠子吞噬精神力的極限到底有多少。可直到他精神力消耗過半,珠子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它就像一個無底洞,一副來多少吃多少的樣子。
肖啓明的額頭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爲了防止精神力耗盡應付不了接下來的突發情況。他在精神力還剩三分之一時,就果斷選擇了放棄。他將包裹珠子的精神力放開了一些,雖然仍是將珠子嚴密的圍住,卻堅決不再與珠子做任何接觸。
因爲肖啓明的精神力網隔絕了珠子與外界黑霧的聯繫。之前已經將身體重組大半的怨爪,又漸漸潰散了開來,重新化成了黑霧。
對面的山裂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遠遠對肖啓明喊到:“肖爾,怨爪它又變成黑霧了。我們怎麼辦,要繼續等嗎?”
肖啓明分心兩用有些不適,一邊精細控制着精神力對珠子的包裹距離,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彆着急,你注意下黑霧的範圍,觀察它的形態變化。陽光對它的殺傷還是挺明顯的,它撐不了多久!只要等到黑霧徹底消失,它應該就完了。”
在肖啓明全力隔絕住珠子和外界的聯繫後,黑霧的處境變的越來越艱難。沒有了支撐聚集的核心,它連最初那種通過收縮範圍來減少陽光直射的狀態都維持不住,開始慢慢的以冒煙的形式的發散。這些稀薄接近透明的黑煙在陽光下根本沒法久持,往往還沒上升到兩尺的距離,就會徹底的消失無蹤。
隨着黑霧的慢慢發散消失,被肖啓明精神力包裹住的珠子也在陽光下顯現了出來,它正以一種奇異的狀態懸停在空中。
肖啓明的精神力已經接近見底,爲了不前功盡棄,他現在完全是在咬牙硬撐。又堅持了十多分鐘後,黑霧終於徹底消失殆盡。懸停在空中的珠子也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如果一塊普通石頭,啪得就摔到了地面。
眼看着珠子落地,肖啓明的身體也跟着晃了晃。不過他沒有立刻坐下休息,而是將視線投向了對面的山裂城。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威脅盡去,他也要注意下山裂城會不會起什麼額外的心思。
好在山裂城並不是什麼不守規矩的人,雖然他也對掉下來的珠子多看了幾眼,但也沒有動身要先於肖啓明過去查看的意思。
肖啓明閉目放鬆了一會,等到眉心的刺痛感消失,他才慢慢走向了對面的山裂城。目光先在他的腿上掃了一眼,然後又移向了他的面龐,說道:“腿傷沒有惡化吧,要不一起過去看看怨爪留下的東西。”
山裂城猶豫了片刻,說道:“腿還是老樣子,疼也不疼,就是沒知覺。另外我就不過去,辦法是你想的,我也沒出上什麼力,怨爪留下的東西你就拿着吧。”
肖啓明輕輕點點頭,沒有推辭,說道:“那行,我去把那個珠子收起來,你稍等一下。”
來到怨爪死去的地方,地面的枯葉上除了那塊珠子外其餘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之前還瘋狂追殺二人的怨爪就像是從沒有來過一樣,被陽光蒸發的無影無蹤。
山裂城嘴上雖推辭不要,但心裡肯定還是有疙瘩。再加上他腿上的毒傷急需處理,所以肖啓明也沒有對怨爪遺留的珠子多研究。用一小塊獸皮將其包起來後,就放入了背囊的最底部,和之前毒蟒晶核挨在一起。
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現場,發現沒什麼遺漏和隱患後,肖啓明又背上山裂城在雨林裡找起新的落腳點來。也許是借了山裂城的光,這次他的運氣很不錯。在一片光禿禿的緩坡石壁上,他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的原主人是一隻挺肥的羚羊,也被他給順手做了,連晚上的食物都不用專門去找。
放下山裂城,肖啓明用巖壁上扯下得一些枯草,升起了一個火堆。正準備給山裂城處理傷口時,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工具。看着山裂城那腫脹潰爛的傷口,他猶豫着說道:“傷口附近的肉估計已經完全壞死了,估計只能用刀削掉!”
山裂城對自己的傷勢也有一個心理預期,不算緊張的說道:“來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能保住這條腿我就很滿足了。沒刀是吧,我拿給你!”
接過山裂城從背囊裡取出的小刀,肖啓明將其放在火苗上燒炙了一遍。待到刀鋒位置有些發紅後,他定了定神,就要給山裂城削除腐肉。
爲了分散一下山裂城的注意力,他同時挑起話題道:“你這刀應該是從自己家裡帶過來 的吧?不是我說,這麼大的部落,鐵器怎麼稀缺成這樣!生存試煉這麼危險,也沒給咱們每人配把刀。”
“我們自己又不會冶煉,而且鐵器鏽蝕的又快……啊……”山裂城話還沒說完,就慘叫了起來。肖啓明已經動作飛快的削下兩大塊腐肉了。
“你接着說,能感覺到疼應該是好事,說明靠裡面的肉還是有活性的。”
肖啓明言語雖然平靜,可心裡還是有些發緊。前世他就是個普通人,連只雞都沒殺過。如今雖然經歷了一些打打殺殺,那也都是迫於生存的壓力。現在讓拿着刀子,在活人身上割肉,他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的。
山裂城渾身汗如雨下,但還是硬氣的接着說道:“部落……後來……和你父親……也就是人類那邊……做生意……啊……因爲人類……一直堅持的緣故……也沒能交易到……能作爲武器的鐵器。”
削乾淨表層的腐肉,肖啓明不放心的又往深處剜了幾刀。直到有黑血淅瀝瀝的流下,他才停下了手。丟開小刀,他又將之前收起來的藥膏在創口上塗抹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看來人類那邊對部落也是不放心的緊啊!”
等了片刻,山裂城卻是遲遲的沒有回答。嚇的肖啓明趕緊用手指試了一下他的鼻息,發現他只是疼昏過去後,才鬆了口氣。這是他肖某人第一次救人,要是把人給折騰死了,那可真是完蛋!
沒有立即將山裂城給叫醒,肖啓明從背囊裡取出了怨爪死後遺留的那個珠子。
珠子的大小並沒有因爲怨爪死去而出現縮水,仍舊和他用精神力觀察時一般大。形態橢圓,表面很光滑,兩邊細而中間粗。通體黑色,且有四圈白色的環狀花紋,有些像前世的天珠。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只覺得觸手冰涼,而且怎麼焐都焐不熱。回想起怨爪活着時,這珠子吞噬精神力的奇怪能力,肖啓明又放出一股精神力試探了一下。
結果精神力將珠子包裹住後,他沒有感覺到絲毫冰寒或其他的不適。這珠子就像這塊普通的石頭一樣,沒有絲毫的神異表現。心裡有些失望的肖啓明甚至想將自己的血滴兩滴在上面。
考慮再三,他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世界裡的血不是能隨便亂滴的。要是因爲血液聯繫,讓這珠子產生了一些方向不好的變化,可能連帶着自己都會跟着遭殃。
“還是回部落裡,讓耀瞧瞧之後再說吧。”
小聲自語嘀咕了一句,肖啓明又將珠子重新收回了背囊裡。
將羚羊肉烤熟,肖啓明叫醒了已經昏睡兩個多小時的山裂城。
山裂城剛正開眼,鼻子就抽動了起來。草草活動了幾下腿腳,他說道:“肖爾,感謝的話我有些說不出口,只能記在心裡了!”
肖啓明不置可否,將一隻烤好的羊腿遞給他,說道:“說不出口就別說了,來日方長!眼下你還是把腿傷養好比較重要。”
山裂城重重“嗯”了一聲,就大口的狼吞虎嚥起來。壓住腹中的飢餓感後,他才含糊的說道:“我已經快三天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被怨爪追的這一路上,我除了順路吃了幾個果子,其他什麼都沒吃。”
肖啓明也很快的幹掉了自己的那份羊腿,又撕扯下一片肋排後,他開口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招惹上怨爪的呢。我看它那跟你不死不休的樣,你是不是動了它什麼要緊的東西?”
山裂城拍着自己胸口,強行嚥下喉嚨中的一塊沒嚼碎的肉。帶着幾分委屈的語氣說道:“鬼知道它爲啥會一直追我,我就是見那幾個果子生的奇異、漂亮,想摘下來看看。都沒有得手,就被它給偷襲了。之後的事你也知道,從那時開始它就不眠不休的對我追殺了。”
“你的意思是你準備摘取怨爪它守護的一種果實,結果沒有得手,反而還被它給追殺了是吧!”肖啓明還原着當時的場景,嘴裡隨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