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這重力咒在集訓期間不僅擺脫不掉,還會越來越重啊!肖啓明在心中的想道。
看來既然選擇了追尋力量,那就沒有一條路是好走的,所有的力量都是有它相應價格的。
羽冠人本來是想在他臉上看到失望或是其他的情緒的。發現肖啓明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後,他又繼續說道:“你不覺得有點可怕嗎?現在是一百斤,下次是兩百斤,往後每次都是翻倍的往上漲。到了最後,你會發現,有時連正常的睡覺休息都是一種很奢侈的事!”
肖啓明控制着語速,在不影響自己呼吸節奏的情況下說道:“確實挺嚇人的,那就別往深處想就是了,該怎樣就怎樣!我有些理解爲什麼家長從來都告訴我們集訓的具體內容了,可能也是爲了防止我們因爲恐懼而退卻吧!”
羽冠人眼中帶着讚許的意味說道:“不愧是不經集訓就能自行激活血脈的人,無論是心智、見識,都遠超常人。只可惜你混有人族的血脈,不然肯定是個當祭祀的好苗子!”
肖啓明好奇的追問道:“前輩您走的是祭祀的道路?一路上開路用的青色光刃也是祭祀手段?”
羽冠人面上帶了些許的得色,說道:“不錯,我跟隨部落大祭司已經有很多年了。”
“至於我開路用的青色光刃,那不過是自然界風元素的簡單運用而已,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戲。真正的祭祀之路,側重點並不在這方面。”
羽冠人透露的信息並不多,肖啓明也不好貿然追問。點到爲止的轉開話題道:“前輩既然知道我是人族的混血,那我還有一個問題。”
“我那個人類父親,身體素質極差。到部落的路這麼難走,那麼每年他和那些物資是怎麼進來的呢?”
羽冠人有些驚訝,說道:“我以爲你舅舅和你說過呢!”
“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是先祖當年遷移時開闢的。因爲不好走的緣故,現在幾乎已經是棄用了,平日我們正常通行還有別的大路。每一屆的集訓爲了追尋先祖的榮光與足跡,纔會將這條路重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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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冠人似乎是覺得肖啓明性格談吐比較對胃口,一路上竟和他聊個不停。惹得剩餘幾人,尤其是山裂城頗爲嫉妒,頻頻往這邊投向目光。
因爲有人聊天分散注意力的緣故,下午五個小時的路程肖啓明覺得比早上要好過不少。
羽冠人名叫耀,是部落大祭司的四名徒弟之一。在走上祭祀這條路之後,他就捨棄了原本的姓名。據他自己說,他和烈行雲一樣,都是烈字輩的。
耀雖然還不是正式的祭祀,但其豐富且寬泛的知識儲備還是讓肖啓明頗爲意外。無論是歷史、風俗,還是生活中所運用到的物理常識。乃至是人類世界中的一些法律法規及社會制度,他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一路上的攀談交流着實讓肖啓明收穫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在後半段的路程中,一行人又經歷了兩道險要地界。
首先攔住衆人去路的就是苦鹽河,流經部落時顯得很平緩的苦鹽河,在上游地界有一段居然十分的狹窄湍急。面對洶涌的激流,烈行雲毫無人性的下令強渡,於是乎衆人便開始用各種泳姿進行渡河。
肖啓明在這裡吃了大虧,他雖然會游泳,但因爲身上有重力咒的緣故。他一落水便直接沉到了水底,根本就浮不起來。只能硬憋着氣在水底河牀上行走,等到實在憋不住時,再雙足用力蹬地,浮出水面進行換氣。
這套流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每次發力蹬地的時候,他都會控制不住的嗆水。一趟河強渡下來,他整個人的負重又多了四五斤。
整個肚子都喝得撐圓了。
之後對大家造成阻礙的是一道山澗。山澗足足有七八米寬,深度更是一眼望不到底。
七八米的距離對於一次返祖改造都沒有完成的人來說,完全沒有一步跨越的可能。肖啓明經過目測,心裡覺得自己衝刺的話應該可以躍過去。但因爲不想節外生枝的緣故,他也沒有強出頭的嘗試。只是積極的找尋材料,和衆人一起搭建臨時的橋樑。
這些部落裡的半大小子,平日都是閒不住喜歡瞎鼓搗的,所以動手能力都很強。齊心協力之下,一座能容一人通過的結實木橋連二十分鐘都沒用到,便已經搭建了起來。
在所有人都通過這山澗後,烈行雲猛然一記重手就拍打在了這橋的受力主幹上。粗若女子腰身的主幹,發出痛苦的“吱呀”聲,便連帶着扶手等其他部位跌入了山澗。
在衆人心痛惋惜的神情中,烈行雲難得的解釋道:“我們如今走的這條道路,正是當年先祖們遷移時所走的。”
“今天帶你們重走這條路,爲的就是讓你們體會當年的那份艱辛。同時,也想讓你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無論何時,都要相信自己。無論迎面而來的是什麼樣的艱難險阻,只要你敢於去做,勇於去拼,那就一定有戰而勝之的可能!”
“至於這座被我毀掉的橋,就留給後來者再重新搭吧!”
山裂城、山豪這些要去參加集訓的孩子,正是充滿熱血的年紀。被烈行雲用言語鼓動,一個個頓時就像是被打了雞血,隊伍行進的速度一下子就被提上來不少。
一路緊趕慢趕,在太陽完全落山,只在天空留下滿滿霞光的時候。集訓的隊伍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弒龍谷。
弒龍谷是一片四面環山的盆地,這塊盆地在連綿的羣山中很突兀,因爲它不是天然形成的。它的誕生源於兩千多年前的一場大戰,對戰的雙方分別是紅樹雨林原本的王者——天災級魔獸四極角蟒,和遷徙到此的山地巨人。
當時的山地巨人族羣遠比如今要強大,面對已經無限接近大陸上最強戰力的天災級魔獸。族中雄姓,呼姓,鋼姓,烈姓,山姓五位天災級強者紛紛點燃體內血脈,不可逆的化作了完整的先祖形態與之對戰。
在付出了四人當場陣亡,一人重傷垂死的代價後,終於斬落了四極角蟒的四顆腦袋,將其徹底殺死。
大戰的餘波徹底改變了現場的地貌,弒龍谷也隨之誕生。四極角蟒雖是被殺死,但它的血液帶着劇毒卻是深深的滲入了地面,導致弒龍谷方圓二十多裡的土地,全都寸草不生。沒有辦法進行耕種生息的山地巨人,只能又將族羣往海邊遷移了一段,也就是如今部落所在的位置。
弒龍谷雖然不適合耕種居住,但這麼大一片平原被荒廢也很可惜。所以山地巨人就將其改造成了一個用於連接雨林深處的中轉補給站。不僅建有一些充當倉庫的房子,還時時有一些部落青壯在這裡駐紮巡邏。
四極角蟒被斬落的四顆腦袋奇毒無比,落在地上竟將地面腐蝕出了四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坑洞。這四個不積水的大坑,成了天然的訓練場。每一屆集訓的孩子都要在一個大坑中打磨三年,才能正式成爲部落的新血。
烈行雲和耀一到弒龍谷就像是是回到了家一樣。在完成了接孩子的任務後,他們之間談笑的語氣都輕鬆了不少。
帶着參加集訓的六人來到了靠西邊的大坑裡。耀拍了拍手,對着四處打量的衆人說道:“都不要覺得新鮮東張西望了,以後的三年你們都得在這,有的是時間讓你們熟悉。現在你們只需要聽我說就行了。”
“我們現在所處的大坑,正是當年四極角蟒暗屬性的那顆腦袋被斬落的地方。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你們要記住,我們腳下的土地裡,還是有餘毒的。土裡長出來的植物、蘑菇,通通不能吃。水窪裡的積水,也不要直接飲用,都是有毒的。”
“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在集訓結束前,你們就不要有提前出去,或是逃跑,等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了。我在這裡要重點聲明一條紀律:那就是絕對不允許逃跑。誰要是敢逃跑,那等待他的就只有被打斷四肢,並逐出部落這一條路。誰求情都沒有用!”
不理會幾個孩子之間驚恐的竊竊私語,耀繼續說道:“你們所有人,在這三年裡,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完成每天訓練員交給你們的訓練目標。每個人之間都是競爭的關係,沒有隊友一說。優質且快速完成者,有獎勵;完成不了或是不達標的,有懲罰。”
“在生活方面你們也完全不用操心,在大坑的最北邊,建有十個房間,你們一會可以過去自己挑一個作爲今後的住所。每日的飲食及用水,都會定時的有人送過來。”
“至於每日的作息,我也在這裡提一下。爲了保證良好的休息,每晚太陽落山一小時後,所有人不允許再串門走動,只能待在自己屋內。每天早上,太陽升起的一小時內,所有人也必須得起牀,然後到我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進行集合。如果有特殊的情況,需要提前,或是託別人向訓練員報備!”
“最後,我公佈一下今天訓練的排名情況,第一名獎勵優先選擇房間,最後一名罰晚上食物供應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