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耶塔不是普通女子,肖啓明這樣表態後,她很乾脆的沒有再多說什麼。等到肖啓明稍微好一些了,她就將其帶入了地下囚室裡。
地牢的囚室被分割成了兩邊,左邊的地上趴着一個血肉模糊的老頭。出氣多,進氣少,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右邊的囚室裡立着一個十字架,上面吊着一個人。他似乎是沒受什麼皮肉之苦,身上的衣服都還很完整。
鷹眼軍裡的一人自覺的給肖啓明端過來了一把凳子。依耶塔爲肖啓明介紹道:“左邊的這人就是擅長製作藥劑的白老頭,他實際是半獸人中的兔人一支。製藥師的等級很高,差不多已經是七級了。”
“這傢伙長相挺和善,卻是個硬骨頭。他用藥劑給自己做了身體改造,幾乎沒有痛覺。我們都把他折磨成這樣了,他還是一個字沒說。”
肖啓明多看了一眼,問道:“準備投放到城裡飲水點的毒藥就是由他製作的嗎?”
“那倒不是,半獸人的用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險惡的多。他們準備投放的並不是毒藥,而是瘟疫。毒藥雖然殺傷力強,見效快,但卻沒有瘟疫帶來的破壞強。嚴重的瘟疫,可是能拖垮一個國家的經濟的。”
“存放瘟疫源頭的藥劑瓶,全部被詹妮弗提過的那位商人不知通過什麼途徑給帶了進來。都在巴斯德的身上,已經被咱們全部給繳獲了!”
依耶塔語氣輕快的說明道,任務順利完成,她現在的心情是壓抑不住的好。
想到自己間接的救了這麼多人的生命,肖啓明也挺高興。盯住右邊十字架上的那人問道:“他就是巴斯德?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是被折磨的昏過去了嗎?”
依耶塔示意讓人上前將巴斯德給弄醒了,語氣不善的說道:“這是個危險人物,剛剛從昏迷中恢復意識,就用幻術迷了我一個手下,想要逃跑。要不是其他人及時察覺到了不對,說不定還真的讓他給跑了。”
“不過他的骨頭沒白老頭硬,還沒用上兩種手段,他就把知道的全說了。”
“喏,他現在已經清醒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直接問。”
看着十字架上已經睜開眼睛的巴斯德,肖啓明心裡莫名的起了些悸動。
起身走到了鐵籠邊,他將眼睛對上了巴斯德琥珀色的瞳仁:“我們見過?”
巴斯德先是疑惑,然後臉上又露出了一抹嘲弄:“見過?確實是見過!在千年之前我們是一家人!”
“該死的背叛者!”
肖啓明心頭巨震,瞬間聯想到了什麼。有些爲難的轉過身,他對依耶塔說道:“有一些隱秘的事我想問他,能留點空間給我嗎?”
依耶塔眼神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一遍,沒有多問的說道:“注意安全!不用太把他說的話當真。”
說完她就當先走出了地下囚室,其他的鷹眼軍軍士,見狀也都跟着一同離開去了地面。
地下囚室裡瞬間變的非常安靜,肖啓明來回度了兩步,說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我的本能讓我覺得我們似乎真的有些關係。”
“呵,背棄了始祖獸神的榮光後,你們連那段歷史都想掩埋掉嗎?沒用的,該銘記的那羣人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們將會被唾棄萬年!”巴斯德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說道。
巴斯德的厭惡情緒不似作僞,肖啓明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應該能聽的出來,我並不瞭解其中的內情。如果你能告訴我更多,我說不定會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哈哈哈……”
“我想告訴你,可是你配嗎?血脈被污染的無法激發,你已經是個局外人了,獨角!”巴斯德眼中的嘲諷意味更濃,有些癲狂的說道。
“獨角”這兩個字似乎是有魔力,一下子讓肖啓明愣在了當場。
沉默了良久,他才幹巴巴的說道:“以你的幻術水平,對自己進行催眠暗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事情敗露,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將該說的都說清楚,不該說的你就永遠的爛在肚子裡吧。”
說完他就打出了一道澎湃的鬥氣,將左邊囚室裡蜷縮着身體裝死的白老頭打成了四分五裂狀。
見肖啓明解決了白老頭,巴斯德“嘿”笑了一聲,說道:“背叛者果然是心虛的厲害!你可以儘管放心,我們的恩怨會有人用我們的方式來解決,不會讓其他任何人插手!”
肖啓明盯着巴斯德的眼睛和他對視了半分鐘,長出了口氣說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這麼久了,你們爲什麼沒有想辦法將背叛者誅滅。”
巴斯德雖然掛在十字架上有些狼狽,但此時卻是有些同情的看着肖啓明說道:“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這輩子有機會,你就去一趟血天汗國的始祖神殿吧。”
肖啓明沒有接話,過了一會才說道:“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至於你說的始祖神殿,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的。”
…………
三天後。
北峴城最高檔的金葉酒店,依耶塔張羅了一場豐盛的慶功宴。
肖啓明在這次行動的表現及貢獻,那是無可爭議的第一功臣。在依耶塔的推波助瀾下,所有參與行動的隊員開始一波接一波的找他敬酒。
肖啓明本身有些酒癮,也是性情中人,不習慣上別人下不了臺。開了個頭後,就有些收不住。儘管他的酒量奇大,但在這車輪戰下,最終也被灌得斷了片兒。
迷迷糊糊的被人送到了房間裡躺下,夜裡口渴起身找水喝的時候,他才發現懷裡多了個香軟的身子。
又抽着鼻子聞了聞那香味,肖啓明立刻就確認了懷中人是誰。剛準備說些什麼,被窩裡的人卻是出聲打斷了他:“剛剛你喝醉沒意識了,我可以理解。你現在人都清醒了,難道還不該有些表示嗎?”
肖啓明腦子遲鈍的轉了兩下,最終還是低頭吻了下去。
…………
第二天醒來,肖啓明的身邊又變成了空無一人的狀態。除了點點櫻紅狼藉的牀單和枕間的馨香外,一切就像是一場春、夢。
用雙手在臉上搓了一把,肖啓明瞥了一眼牀頭,那裡似乎是多出了一張紙條。
拿起來過了一遍,依耶塔的話就像是在耳邊響起了一樣:
我走了,不要掛念!未來的日子要保重自己。等我爬上了鷹眼軍大統領的位置,我們會再見面!
小心翼翼的將紙條疊好收起,肖啓明走到窗前看向了窗外。窗外的人流熙熙攘攘,卻沒有一個是他想要見到的。
收拾好心情,他沒有再繼續多待。之前想要去北峴城格鬥家協會的計劃,因爲半獸人投毒的事給耽誤了,現在還是得去一趟。
職業等級認證倒是次要的,他主要是想和協會裡的人交流一下,看看有沒有突破高階的經驗可以學習。
卡在六級的巔峰也有段時間了,一直這樣拖着,一點門徑都沒有摸到,也不是個事兒。
追查投毒事件的期間,北峴城肖啓明也熟悉一些。儘管沒有嚮導帶路,他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北峴城畢竟是大城,格鬥家協會雖然算是偏門協會,但門頭還是做的很氣派。
門口晃悠的兩位接待很有眼力勁兒,一見肖啓明的模樣,就迎上來說道:“先生看樣子應該不是本城的吧。這次過來是交流學習,還是購買裝備及秘技呢?”
肖啓明不置可否的說道:“我先進去看看。”
一位接待想要給他帶路講解,他也搖手錶示了拒絕。
一進入到協會內部,肖啓明就聽到了一陣叫好聲。原來在前方的擂臺上,正有兩人在切磋比試。看起弄出的聲勢,對戰雙方的實力還都挺不錯。
尋了個位置,肖啓明也跟着看了起來。不過還沒看上一會,就有人找到了他。
來人赤上身,肌肉十分的雄健。兩條胳膊的大臂上各套着一個拇指粗的銅環,頭上還帶着一條藍色的頭巾,整個人看起來很有威勢。
很自然的在肖啓明肩頭拍了一下,這人開口說道:“小兄弟面孔很生,是第一次到北峴城格鬥家協會嗎?身體淬鍊的很出色嘛,放眼咱們協會這六百多號人,也沒幾個能比得上你的!”
這人表現的很熱情,不過肖啓明卻被他弄得有些不快。這人其實鬼的很,用手拍他肩膀的時候,偷偷透了一點暗勁過來,用以試探他的深淺。不過卻被他用極控給不動聲色的給化解掉了。
眼下他的這種誇獎,也更像是在給自己招仇恨。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其他人跟着說了:“該不會吧!看他模樣也就二十出頭,他就是天賦再怎麼好,也不至於這樣吧。拉木圖,你當心犯了衆怒。”
肖啓明側了側身,單手拂掉藍頭巾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笑着說道:“我準備是想買些東西的。結果聽到這邊很熱鬧,於是就過來看了看,沒打擾到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