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晚上的課程,在返回寢室的路上,肖啓明輕輕拍了拍夏佐的肩膀,示意他走慢一點。
…等到兩人和前面拉開有相當的距離後,肖啓明才說道:“對我是有什麼意見嗎?現在你可以說了。”
夏佐看着肖啓明,胸口起伏了兩下,然後說道:“沒意見!你想多了!”
肖啓明笑了笑,說道:“真應該給你一個鏡子,讓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你這樣還叫沒意見嗎?有意見就直說吧,我不喜歡遮遮掩掩的,尤其是你。”
夏佐握了握拳頭,說道:“我懶得和你多廢話。”
肖啓明環抱起雙手,慢悠悠的說道:“嗯?這是心灰意冷了?我自問沒做什麼得罪你的事啊,你這是發的什麼神經?”
“你是沒得罪我,可你卻浪費了你這一身的才能!”夏佐大聲的說道。
發現肖啓明似乎是有些錯愕,他繼續說道:“我這個人很尊重強者,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可能會比我強,不過我當時沒有想到你居然已經達到了五級。之後見到你在體測時的表現,我更是徹底的服氣了。”
“在分宿舍確定宿舍長的時候,我以爲你會自己站出來,申請當宿舍長。結果你卻什麼表示都沒有,任由貝利亞被任命成了宿舍長。他那種愛表現,卻又怕擔責任的性格,能管理好大家嗎?”
“接下來就是林源的事,他不懂得變通,自己任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沒有人能壓住他,讓他聽話。你有能壓住他的能力,你卻選擇了置身事外。你永遠都只顧着自己,從不想着去團結其他人。”
“今天你既然留下我說話,那就請你回答我一句實話。你在心裡是不是已經自負到看不上其他人了。”
肖啓明沒想到自己給夏佐留下的印象居然是這樣的,沉默了片刻後說道:“自負倒是沒有,你說我不喜歡團結其他人,應該是有的。”
“我比較怕麻煩,有些事我覺得說一遍就夠了,別人如果非要按自己的想法來,我沒有強行拉他回頭的習慣。”
“這不正是自負的表現嗎?你以爲自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所以就不需要夥伴,是吧!”夏佐反駁說道。
肖啓明攤了攤手,說道:“我承認,是有這麼些意思。”
“那你呢,你有這麼多想法,你幹嘛不自己去幹?你覺得貝利亞做的不好,你頂他下來不就行了!”
夏佐搖了搖頭,說道:“你比我更合適,他們不會對我真正的服氣,但你可以。團隊裡沒有一個靠譜的主心骨,一盤散沙是弄不出什麼名堂的。”
肖啓明伸了個懶腰,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會試着去做的。要是我哪裡做的不到位,你可以提醒我。”
雖然他已經有所表態,但夏佐對他這不怎麼上心的樣子還是挺不滿,別過臉走出兩步後才說道:“隨你!”
“請等一下,我還想給夏佐小姐你一個忠告。雖然不清楚你是用了手法道具讓你的易容幾乎沒有破綻。但你還是得注意一下你的生活儀態和說話語氣,在比較有經歷的人眼裡,你這樣的做派還是挺扎人眼睛的。”肖啓明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讓夏佐瞬間失態的話。
揹着身調整了半天的情緒,夏佐才緩緩的轉了過來。一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肖啓明,用不帶感情的語氣說道:“你是他派過來的嗎?”
肖啓明揉了揉頭髮,正視着她的目光說道:“我隱約有猜到你說的那人是誰,但我可以如實的回答你,我沒有接受任何人的指派命令。”
肩部的細微下沉動作可以看出夏佐似乎是鬆了口氣,但她的語氣還是沒有變化:“你既然不是他的人,那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在第一次開荒的時候,雖然大家都不熟練,但你的動作實在是太特殊了,尤其是那擦汗的動作,根本就不是男人該有的。後來我就有格外的關注你,對比其他人的一些動作習慣後,你就像像是一個魔法射燈一樣引人注意。”肖啓明直白的說道。
“你有告訴其他人嗎?”夏佐上前一步,語帶威脅的問道。
肖啓明笑了笑說道:“你自己也說了,我一般只顧我自己。對於其他人的閒事,我向來是不太喜歡理會的,尤其是你這種看起來就十分麻煩的。”
“你才麻煩!”夏佐微微低下頭說道,一根毛都沒有的腦門居然真的能反射路邊魔法燈的燈光。
“我們先回去吧!回去晚了查寢的人肯定會報告給克萊恩,我可不想觸他的黴頭。”肖啓明提議道。
…………
說了要負起領導責任,把宿舍的人都團結起來,肖啓明自然不會什麼都不做。
從那晚過後,他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參與一些事。他問題考慮的全面,分寸感掌握的也好,幾次之後就把貝利亞弄得有些被架空了。
開始貝利亞還渾然不覺,只覺得肖啓明真是配合自己的工作,什麼事都完成的這麼好。但到了後面他才慢慢的覺得不對勁,其他人好像都不怎麼在乎自己的意思了。
一遇到拿不定主意,或是需要協調的事,就麻利的去找肖啓明,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好像成多餘的那個了。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他是真的沒信心扳過肖啓明瞭。於是很光棍的就選擇了投降,雖然沒有主動提起將宿舍長的職位教給肖啓明。但只要是克萊恩交代下來的事,他都會先問過肖啓明的意見再去執行。
夏佐對着一切都冷眼旁觀,但心裡卻對肖啓明這不着痕跡的手段很是佩服,悄咪咪的也學了好幾手。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緊趕慢趕以及肖啓明的出色發揮,二零九的五人終於是趕在一週的最後一天,將五十畝的荒地給開墾好了。
林源加入新的宿舍後,表現的非常賣力,在他高效的土系魔法運用之下。他所在的宿舍最終開墾出了一百四十多畝的荒地。位列所有新兵宿舍的第一名,一個宿舍的工作量幾乎能頂其他宿舍三個的總和。
教官克萊恩對他的表現大爲讚賞,好幾次在訓話的時候都單獨提到了他。
周圍的人的奉承,教官的誇讚嘉獎似乎是讓林源有些昏了頭。在一次晚課之後,他居然一個人就攔住了二零九的五個人。
對於這個讓自己難堪過的原宿舍,林源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大肆進行了一番譏諷,言語非常之難聽。
在被譏諷的瞬間,夏佐是想用言語反擊回去的。但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她還是忍了下來,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肖啓明身上。她想要看看,面對這種情況,肖啓明會如何去解決。
如果是倚靠比對方強的實力,給林源一些顏色瞧瞧。那鬧到教官克萊恩那,一頓嚴厲的懲罰肯定是跑不掉的。
可如果一味地忍讓,放任不管,那便會讓他這段時間在二零九積累起來的人望瞬間崩塌掉。
這可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林源這邊噴得正爽,肖啓明卻直接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欺身而上,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手臂微一發力,林源整個人便被他舉過了頭頂。
“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周圍除了我們並沒有其他人!我就是將你手腳全部掰斷,活活打死,也沒人能指證我!”
一邊說着話,他一邊加大手上的力道。收緊的衣領讓林源沒法順暢的呼吸,整張臉沒一會功夫就完全脹成了紫紅色,雙腿雙手也開始胡亂的掙扎。
肖啓明沒有理會他的掙扎,而是繼續說道:“你是想指望你那些新結交的好室友幫你收集證據,然後再彙報給教官以及上面是吧。”
“別做夢啦,開荒結束,你對於他們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啦。誰敢爲了你一個死人與我作對!嗯?”
感覺差不多到了火候,肖啓明慢慢鬆開了鐵鉗似的手掌,將林源一把丟在了路邊的草地上。
看着林源佝僂着腰像蝦米一樣劇烈的咳嗽,他好像很好心的蹲過去拍了拍他的背部,同時輕笑着說道:“別浪費時間啦!再耽誤一會,你脖子上的痕跡就要消失了,到時你哪來證據跟教官告狀呢?”
“下次走夜路最好注意一點,和同伴一起,不然真發生了什麼意外可就糟了。畢竟你可是要用自己凌厲的土系魔法上戰場殺敵,有着大好前程的。”
說完他又起身笑了兩聲,用手招呼了一下身後的其他四人說道:“走吧走吧,別看林源的笑話了。他修行魔法的,不比咱們修行鬥氣和身體。體力差可以理解,不就是走路沒注意摔倒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又不會亂說出去。”
二零九其他四人立刻會意,一陣鬨笑後,就一溜煙走了個沒影兒,只留下林源一人趴在草叢裡。
衆人走遠之後,林源的劇烈咳嗽終於是緩和了下來。他惱恨的抓起一把雜草,握拳在地上猛力錘了幾下。然後他又心有餘悸的在自己的脖頸處揉捏了幾下,最終還是頹然的癱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