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是的，是的……二首領所言極是！”肖啓明狀態不佳，應付着說完，然後在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現在只想做一個安靜休息躲懶的小透明。
可二首領明顯不想讓他如願。
“你小子來了就直接坐下了啊？自覺點，自覺點！趕緊出個主意！昨晚老竿兒他又想到了一個麻煩事兒，他說歷史上的前兩次攻島，娜迦策動海獸在海上掀起了很高的浪頭，導致我們的船翻了很多，這也是造成我們傷亡的最主要原因。這一次巨型海獸雖然被我們弄死了不少，但難免他們還會有。所以老竿兒就操心着，想琢磨一個法子，讓我們的船不那麼容易翻。”
二首領吹鬍子瞪眼的對肖啓明說明了叫他來的原因。
“很高的浪頭到底是多高啊？真要是一二十米的巨浪，那我們的船肯定直接就被拍碎了，那還想個屁的辦法。如果只是三四米高的那種浪頭，我還能出出主意。”
肖啓明準備確認下具體的情況再說。
“前兩次攻島那都是兩百年前的事了，具體情況我怎麼知道？你就先按照三四米高的浪來說吧。海水那麼大的量，那些娜迦如果有掀起幾十米高巨浪的能耐，咱們這部落估計早就被他們給淹了。”
二首領是個大老粗，指望他去查往年的資料，並把數據記下來，確實是有些不切實際。
“如果浪頭只有三四米高，那還好辦一點，咱們可以把攻島的時間選在退潮的時候。這時的風浪最小，娜迦想要策動巨浪也會更難一點。船上面也可以做些文章，比如在船艙的底部，壓一下重貨，這樣可以讓船更穩當一些。另外還有更極端的辦法，就是用牢實的鐵索，將我們所有的船隻並排連接在一起，這樣抗擊風浪的能力自然也就更強了。”
肖啓明一秒都沒有考慮，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不是他臨場想得，而是爲了解決自己暈船而在這幾天琢磨的。
二首領雙手一攤，有些得意的看了衆人一圈說道：“喏，我就說這小子有辦法吧。肖爾不是我說你，下次有什麼好辦法你就直接說，真的收復了帕託島，沒人會忘記你的功勞！彆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的，不乾脆！”
肖啓明暈船暈的面如金紙，有氣無力的解釋道：“這也不是什麼萬全的好辦法。船艙裡壓了重物，速度自然就會慢，容易被魚人給包圍堵住。用鐵索將船連起來，則又會懼怕別人用火或是其他會蔓延起來的方式攻擊。一旦一條船出了事，起了火，其他的船跑都沒法跑。”
“二首領，您英明神武，這其中的利害還是你自己衡量吧。嘔……能不能先放我下船待會，我肚子裡吐得實在是沒東西了。”
二首領一聽還有這樣的弊端，眉頭頓時就緊鎖了起來。用手摩擦着下巴說道：“這確實也是實際的問題，等我和老竿兒他們商量下再說吧。”
“不管採用不採用，你既然出了主意，那也算是一功，你先下船緩一會。不許跑遠了！我要是找你時找不到，你就等着好看吧！”
“多謝二首領體諒！”
搖搖晃晃的起身，肖啓明三步便做兩步的就離開船艙下了船。雙腳站上堅實的地面，他才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躺在地上徹底緩過了那陣想吐的勁，他沿着河岸散起了心。走到最靠近鹿角樁的那艘大船時，他遇見到了一個意外的熟人。
“老頭兒，你怎麼也過來了？你也要跟着出海嗎？”
這個熟人正是部落裡的巫醫黑棘，他正手拿着一個麻袋在和一個生着紅色捲髮的青年說話。見到肖啓明過來，他連忙招手說道：“小子，你來的正好。給我幫個忙，把這些藥給各艘船分發一下。”
肖啓明接過麻袋，發現裡面裝滿了紅色的小藥丸，味道還有些刺鼻。他有些詫異的對黑棘說道：“老頭兒你可以啊，這麼快就把暈船的藥給研製出來了？也沒找我試藥，你怎麼知道這藥有效呢？”
黑棘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嘴的發黑牙齒，說道：“我也想找你試藥，可我怕你不願意啊！這些都是毒藥，是用來丟進水裡毒殺魚人的。”
肖啓明眼睛一亮，捻起一顆湊到鼻尖細聞了一下，發現果然有常用的塗毒材料箭毒果的味道。趕緊合上了袋口，他不放心的提醒黑棘道：“你的膽子可真大，這藥要是全用在苦鹽河裡，那未來三個月咱們也不用吃水了。”
黑棘從他手上接過麻袋，取笑他道：“瞧把你給嚇的，我有那麼不靠譜麼。老竿他讓巡邏隊的巡邏班次加倍，而且把要求定的那麼嚴，搞得巡邏隊的壓力好大。有人因此就求到了我那，讓我給想辦法幫忙。我一個巫醫，人又老體力又差，我能幫什麼忙，那就只好用毒咯。”
肖啓明覺得黑棘說的確實也沒毛病，繼續詢問道：“這配方是你自己研究的還是先輩的遺留啊？還有就是這藥該怎麼用，不至於弄出什麼大問題吧？”
這也就是他和黑棘的關係不錯，要是其他人敢這樣質疑黑棘，黑棘肯定當場就翻臉走人了。
“我說你不要侮辱人好不好？針對某一病症的特效藥劑確實是難以研製，但這種無差別殺傷的毒藥其實是很簡單的。什麼東西有毒你就直接往裡加就行了。還有我平時煉藥剩的藥渣，摻在裡面一攪和，各種毒物混在一起，就製作成功了，完全不需要配方！”
“至於你說的怎麼用，會不會對部落飲水產生影響。那純粹就是多餘的操心。你把這藥每隔兩個小時在入海口處撒上一把，保管那些魚人一個個都翻肚皮。而且因爲是在下游用藥，部落飲水完全不會受到影響。”
黑棘一半像是解釋，一半像是炫耀的給肖啓明講述了這藥的製作方法和用法。
肖啓明認真考慮了會，說道：“照你這麼說，這確實是能派上大用場。分發到各艘船上沒用，大家都在忙着演練。還是交給巡邏隊好些，入海口那裡他們去的比較多。”
“你也覺得這是好東西吧，可惜有的人不識貨啊！”黑棘陰陽怪氣的又對肖啓明說了一句，同時斜着眼睛瞟了一下邊上的捲毛青年。
捲毛青年看樣子應該是今天巡邏隊的隊長，他不敢正面的得罪黑棘，於是用對肖啓明說話的形式，側面表達起了自己的態度：“這個小兄弟是部落裡最近風頭很盛的肖爾吧。事情是這樣的，三首領給我們下的死命令就是要做好沿河的巡邏。咱們目前雖然累點，但也執行的很好。黑棘大人這一過來，二話不說的就讓我們停下手裡的工作，到入海口處去配合他撒毒。這我們肯定是不能遵從的，畢竟真要是讓魚人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把消息傳了回去，那我們可就成部落的罪人了。這責任太大，我們承擔不起！”
一聽到捲毛青年說出這話，肖啓明也反應過來黑棘剛纔的話是摻水分了。什麼有人求到了他那，分明是他自己靜極思動，想利用自己的特長整點幺蛾子了。
有外人在場，面子自然是要給黑棘留的，所以肖啓明也沒有點破，出聲說道：“二首領正好放我出來透氣，我陪你去入海口吧，正好我也想看看效果。”
黑棘聞言挺高興，不過還是白了捲毛青年一眼：“我也懶得和這不識貨的人多講，咱們走！”
走到了鹿角樁的下游位置，人聲漸漸少了起來，肖啓明忍不住對黑棘問道：“你這乾的是對部落有功的事啊，幹嘛不提前和三首領溝通一下。有他一句話，這些巡邏隊的人肯定乖乖的配合你！”
黑棘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幹嘛還試探我？”
“老竿兒他在部落裡確實是很有威望，他的威望是建立在爲部落辦了一件又一件的實事上的。他把部落管理的好，別人才真心的服他的。”
“我就不一樣了，這些年我浪費了這麼多資源，也沒出成績。大家雖然表面還尊重着我這個巫醫，實際在心裡已經不太看得起我了。這樣一對比，你要是我你心裡難受不？”
“所以你就想默默的幹出件大事，讓別人對你產生改觀？”肖啓明歪頭詢問道。
黑棘老臉難得的一紅，說道：“算是這麼個意思吧，我其實也不在乎這些虛名，主要就是想爲部落盡份力。”
肖啓明“撲哧”笑出了聲，說道：“行，行，行！我理解！我理解！爲部落盡份力和讓他人改觀這倆事也不衝突。我現在想鄭重的向您申請，向魚人投毒這個光榮的任務能不能帶上我一個！”
黑棘拍了拍肖啓明的肩膀，臉上露出“還是你小子上道”的表情。將麻袋往肖啓明手裡一塞，說道：“準了！我願意慷慨的將這份榮光贈與你一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