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參加部落高層的會議，還聽到了如此勁爆的內容。肖啓明的思緒激盪從進來後就沒有平息過。
現在冷不丁的被三首領這樣一問，他還愣了一下神。被鋼牙用胳膊肘提醒了下後，他才斟酌着說道：“爲部落效力是我的本份，但我還有一點小小的問題。那就是您得告訴我，我們的底線是多少，畢竟上一次人族那邊的加價我們是拒絕了的。這一次交易的量肯定比上一次要多得多，我有些擔心人類那邊的態度。如今的紅樹開拓領，據我所知，駐紮有‘赤虎軍團’的一個營級分隊，人數大約在兩千人左右。他們裝備十分精良，戰鬥力很可觀。”
“反攻帕託島是關乎整個部落興衰的大事，我想期間最好不要生出什麼額外的枝節。人類那邊，還是和平交易會比較妥當。”
肖啓明說完心裡也有些擔心，他可以對天發誓是在爲部落着想，但只怕別人會覺得他是在爲人族爭取利益。
“哼！”
三首領先是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才說道：“能不生枝節那是最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的底線，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
“人類那邊如果願意配合，合理的加些價，我們可以接受。但如果他們不配合，那就只能等我們將他們領地夷爲平地後再談了。你記住了，無論用什麼辦法，將我剛纔所說的那些物資全部落實到位，這就是你的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言語到了這個份上，肖啓明也知道多說無益，重重的點了點頭，大聲應道：“明白！”
…………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裡，已經是傍晚時分。鋼牙邀他去家裡吃飯，想做做他思想工作，開導一下他，也被肖啓明給拒絕掉了。
這是個份量很重，而且別人幫不上忙的任務。現在再去埋怨這個任務有多困難多麻煩已經沒有意義，他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把事情考慮周全，不出任何差池。
擦了擦戒指將其帶在手指上，肖啓明回想起了上次回到部落後，回覆韋恩要求時的場景。三首領就站在他身邊，讓他一字不改的回覆韋恩道：“你們還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上次回絕別人要求態度那麼強硬，現在又讓我巴着別人去買東西，我這臉皮也是真的輕賤。”
發了句牢騷，肖啓明還是輸入精神力聯繫起了韋恩。臉皮這東西，說金貴它能很金貴，說輕賤它也可以很輕賤。肖啓明不說能看的很開，但他也能分得清輕重。
韋恩很快就接通了傳訊，和肖啓明這種只准我聯繫別人，不準別人聯繫我不同。韋恩這種大忙人，他的傳訊戒指肯定是時時刻刻都戴在手上的。
“有事？”
“確實有事，想和你做兩筆生意。”
“還是冰霜路徑卷軸嗎？你們給的價格我們是倒貼錢的，真的做不了。我不能以損害領地利益爲條件，來討好你們。身爲領主，我必須對我的領地及領民負責！”
“賺不賺錢你心裡清楚，這次的交易不同以往，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快回絕。身爲領主，讓領民們有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也是你的職責。”
韋恩那邊卡頓了一會，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三四十秒，回覆才又過來。
“這是威脅？”
“不是威脅，只是一個建議。威脅一位前途無量的領主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相信以你的智慧，應該已經明白我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了。”
“哈哈，不要叫我領主，你應該叫我哥哥，或是兄長。我真是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能把你們逼到這個份上。”
“既然你讓我叫你兄長，你就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試探我。談價格吧，這次我很有誠意。”
“誠意？好吧，我希望是真的。說出你們想買的東西，最好不要夾雜有違禁品。給你的書中，有一本就是詳細介紹哪些東西是違禁品的，我希望你讀過。”
“上次那麼大的倉庫，我需要十倉庫的糧食。另外結實的帆布，纜繩，鐵釘，也需要給我準備三百份。這批物資要儘快備齊，下個月月初，我就會過去領。”
“造船？敵人在海上？十倉庫的糧食問題不大。不過爲了不讓別人起疑，我不能將其準備成一種作物，得分成好幾種，其中有一些會很難吃。造船還需要其他很多材料，我可以找專人給你配齊。因爲你時間要求的緊，這批物資的價格，整體要上浮一成。”
默認了韋恩的猜測，肖啓明沒有多糾結，乾脆的回覆道：“沒問題！第二筆交易正是冰霜路徑卷軸，這一次要的數量不是三千份，而是一萬份。時間同樣很緊，今年結束之前，我就需要全部拿到！”
“可以！不過價格要翻倍。”
對於韋恩的答覆，肖啓明有些驚訝，將戒指在手指上轉了轉，他才接着回覆道：“給我一個價格翻倍的理由，不然我們今天的會話到這裡就結束了。”
“很簡單的理由，就是成本問題。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次這麼大規模的採購應該是你們最後一次向我們採購冰霜路徑卷軸了吧。這麼大的量，我需要動用我的全部關係，才能從附近其他領地湊到這麼多的工匠。拋開會因此暴漲的原材料成本，單單這些工匠後續的安置，就是一筆極大的開銷。我們不是我的人，沒法做到你想象中的那種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沒有豐厚的報酬，誰願意遠離家鄉過來跟我做這種一次性的生意！”
這些理由可能真的都客觀存在，在站在部落的立場，這也只是韋恩漫天要價的藉口。肖啓明醞釀了了一下情緒，回覆道：
“沒得談？”
韋恩雖然開出的價格高的離譜，但他同樣很重視和山地巨人部落之間的交易，迅速的又回道：
“可以談，但情況剛剛我已經大概和你說說清了，我這邊可以讓步的空間很小。最多可以讓一成，也就是原有價格的一點八倍。如果部落方面願意信任我們，給出同意開放更多的交易內容的承諾，我可以再讓兩成。還有就是我上一次的建議，倘若部落願意派出一隻護衛隊，參與到我們駐地的防衛，我甚至願意還往下降兩成。總計降五成，這已經相當於平價了，足以體現出我的誠意。”
肖啓明用手指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韋恩確實是個難纏的對手，他的所有讓步，都帶着進一步的要求。
開放更多的交易內容，這項比較好理解。山地巨人部落盤踞紅樹雨林幾千年，收穫的所有魔獸晶核及其他珍奇材料，在人類眼中簡直跟金山一樣。即便是正常的以物易物交易，轉手倒賣後的差價，也能帶來巨大的收益。
至於韋恩爲什麼執着於讓山地巨人蔘與到自己領地的防衛工作，這個肖啓明就有些想不通了。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引狼入室的行爲。即便是部落這邊真的同意了，可韋恩有能力控制指揮這些山地巨人嗎？
腦子裡琢磨了諸多念頭，現實的時間裡，也只是過了一瞬。因爲沒弄明白韋恩的全部意圖，肖啓明有些保守的回道：
“你所說的讓步方案完美的簡直像是早就計劃好了一樣。不過確實很誘人，我會轉告給部落幾位首領的。他們一旦做出決定，我會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你。”
“你我是有着血緣關係的兄弟，我真不希望你帶着惡意來揣度我。多的我也不想再解釋了，請向部落幾位首領帶去我的問候。順便幫我轉達一句，無論山地巨人部落正面臨着怎麼樣的挑戰，他們的人類朋友，永遠都不會拖他們的後腿。”
“一定帶到！請放心……”
結束了和韋恩的傳訊，肖啓明連戒指都沒有褪下，就去往了三首領的家裡。這種燙手的活兒，還是早點辦完，早點交差的好。
向三首領詳細原封不動的轉述了韋恩的話後，三首領臉上明顯很不高興。語氣有些陰惻惻的說道：“這人族小子真是好大的胃口，還價格翻倍，他也不怕被撐死！”
肖啓明立在一旁給他添了些水，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距離上一次去人族領地搶掠，一轉眼已經過去十多年了，看來他們也是忘了疼。等反攻帕託島的事情了結，騰出了手，還是得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你覺得怎麼樣？不敲打敲打，他們還真把自己給當回事了！”三首領抿了口水，盯着肖啓明不鹹不淡的說道。
“即便是部落此時正需要人類的幫助，可他們還是沒有拿正眼看待人類。強大的血脈，封閉的環境，讓部落在不知不覺中閉塞了自己的眼界。即便是睿智如三首領，仍舊沒有突破這種長久以來形成的觀念。”
“也許從頭到尾，部落都沒有過正兒八經過生意的念頭，看來終究是韋恩他一廂情願了。”
肖啓明在心中默默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