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員憨憨地摸了摸頭:“哈哈,那倒也不完全是,我在這工作好多年了,有點問題我就上報,哈哈,大家都說我太緊張了……”
陸景行哈哈一笑:“這樣是對的,小傢伙們又不會開口說自己不舒服,只有等我們發現了才知道,要是症狀不明顯,拖久了就怕有問題。”
飼養員一把摟住羊駝的脖子,這傢伙一臉不服氣的扭着頭。
“陸醫生,你看這樣可以看了不?它這傢伙脾氣不小,我不摟着它,怕它反抗得厲害……”
“行,我看看……”陸景行走上前。
小傢伙有些偏瘦,雖然飼養員說它脾氣不小,但讓陸景行看到的是它一別焉焉的模樣,就這樣,哪用得着飼養員這麼抱着,估計只要用點力都可以把它放倒了。
“它這樣多久了?”陸景行到處摸了摸,小傢伙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大概是因爲毛髮蓋着,所以看不出來,但一上手就很有感覺了。
“不吃東西是今天才發現的……”飼養員還緊緊摟着。
“你不用這麼用力,它現在這樣沒打打架的,都沒什麼力氣了,你們有給它驅蟲嗎?”陸景行拉了拉小傢伙的尾巴。
“它這耳朵就有些皮炎,我給它噴過藥,這羊駝也要驅蟲嗎?我好像從來沒有過呢……”飼養員把它的耳朵扒拉開,那一塊的毛都沒得了,也不知道是掉了,還是被飼養員剃掉的。
陸景行看了下,這也不是普通的皮炎,也是因爲沒驅蟲引起的。
他走到食槽邊瞧了瞧:“它們平時只吃這些嗎?”
食槽裡全部是一起草料,除此之外沒有一點別的東西。
“啊,是啊,就是吃這些啊……”飼養員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看完後,陸景行站了起來,嚴肅地說:“它這現在應該是兩個問題,一個是寄生蟲,另一個就是營養不良……”
“啊?營養不良?寄生蟲?”飼養員十萬個爲什麼。
陸景行拿起羊駝的腳,想看一下它的蹄子,一拉小傢伙便順勢對地上一倒,居然起不來了。
“伱看,現在叫它起都起不來了……”
“那除了吃草還吃什麼啊,不是吃草就可以了嗎?”飼養員一臉無辜。
“飼料啊,玉米啊,花生這些它都吃的,必須要給它補充點營養了,還有就是驅蟲,按道理是每三個月就要驅一次的……”陸景行皺了皺眉。
“啊,三個月就得驅一次啊……”飼養員瞪着眼睛望着陸景行。
“是,來,先把它扶起來……”兩人一起把小傢伙擡了起來。
“我好像打它們來以後就沒給驅過蟲呢,這問題很嚴重嗎?”飼養員不解的問。
“是的,比較嚴重,那意思是外面的那些也都沒有吧?”陸景行起到門口,看了看院中的那些羊駝。
雖說它們現在精神還可以,但比較來他店裡來過的,那些有主人養的羊駝來說,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論從毛色和狀態來說,都沒法比。
飼養員撓了撓頭,老老實實地說:“沒有……”
陸景行也猜到了,飼養員都不知道這回事,那肯定全園都沒有。
“它應該沒有別的什麼問題,我等會給它們先打一針驅蟲的,再跟園長說一下情況,你跟上面去申請,給它們補充營養吧,再過幾天看情況……”說着,他便起身往外走。
飼養員也屁顛屁顛地跟着走。
陸景行回到車前,給每隻羊駝都配了一支藥,才隨飼養員一起返回到羊駝園。
不等羊駝們反應過來,便一針紮了下去,那動作叫一個流暢。
這時,一位年紀比較大的男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飼養員看到他馬上打招呼:“明叔,您怎麼這個時候纔來啊?”
“啊呀,不好意思,今天家裡婆婆子感冒了,我這不才把她安排好,那個,羊駝怎麼了?我這也沒看過羊駝,還真不一定會看呢……”叫明叔的大叔揹着個藥箱,陸景行聽他說的,已經隱隱猜到了他的身份。
“沒事了,沒事了,園長叫了寵物醫院的醫生過來,已經給羊駝們看過了……”飼養員連忙說。
明叔一臉警惕的望向陸景行,這時的陸景行手裡還拿着針筒,任誰都一眼就能知道他是幹麼的。
陸景行朝明叔微笑着點點頭,然後主動把羊駝的情況跟明叔說了下。
聽到陸景行說完,明叔也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那個,我這半年家裡事太多了,所以……”
園長也知道明叔的情況,所以這半年來有什麼事,有時都不會去叫他,這也就有了和陸景行認識的這一些事了。
陸景行微微一笑:“沒事,它們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我給打了驅蟲的,再灌點藥,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他把這邊一弄完,就跟飼養員說道:“我也交代了,我現在去孔雀園了,那邊在打針,我要去拔針……”
他們正說着,園長也火急火急地走了過來:“明叔,您來了?”
明叔憨憨地一笑:“是的,聽說羊駝有點問題,我……那個我那婆婆子我安排了就馬上趕過來了……”他有點理虧。
“沒事,沒事,嬸子怎麼樣了?”園長拍了拍明叔的肩膀,關心的問道。
“唉,還是老樣子,也不知道能挨多久……”明叔眼睛耷拉着,一副沒精神氣了的模樣。
“唉,您也盡心了,順其自然吧……”園長也只能無力的安慰他。
看到陸景行在收拾東西了,他朝明叔打招呼後,便問陸景行:“陸醫生,這羊駝是什麼情況?”
陸景行簡單把情況說了下,然後說道:“我剛給它們都打了一次驅蟲藥,三個月後到時我再來給它們打一次,這邊建議給它們補充下營養,還是要喂一點飼料啥的……”
“飼料是吧,原來沒安排飼料嗎?”園長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飼養員。
飼養員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沒有……”
“怎麼回事?”園長對於這每個園的飼養的情況看樣子還真不知道,他手一揮:“馬上就報上去,趕緊安排上,這一天天的……”他這邊跑到那邊,都不是大問題,但都讓他覺得有點焦頭爛額。
“那這邊就算是搞完了?”他回過頭來問陸景行。
“是的,我正準備去孔雀園……”陸景行拉起藥箱。
“我也正是來叫你的,那邊要拔針了。”園長準備上來幫他拿藥箱。 陸景行笑着說:“不用,不重,我自己來拿就行,我現在就過去……”
說着他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園長和他並肩走着。
飼養員見他倆走了,湊到明叔面前:“叔,怎麼從沒聽你說過要給羊駝驅蟲啊,您這業務不行啊……”
明叔被他說得老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你這臭小子,我是不是一早就說過,我從沒醫過這玩意來着,我本是個獸醫,哪裡能搞這些個寵物的活。”
“啊,獸醫不就是這些貓貓狗狗,小動物們嗎?有什麼區別嗎?”飼養員被明叔說得一愣愣的。
“當然有區別啊,不知道啊,不知道自己翻書去,我不知道是因爲我老了,你自己專門負責羊駝,你不也不知道,你這才叫有問題知道吧……”明叔敲了一下他的頭,心虛地走了出去。
不知道孔雀園又怎麼了,他這也不好轉身就走了,便趕緊跟到了孔雀園。
園區還有一些工作人員在,看到明叔進來,都跟他打招呼:“明叔好……”
明叔對他們笑了笑:“孔雀們又怎麼了?”
“聽說是感冒了什麼的,那個陸醫生在裡面給嚴重些的打針……”其中一個員工指着裡面說道。
明叔拍了拍他,也走了過去。
陸景行一隻一隻的拔針,把打了針的都拔了下來。
打了針以後,他輕輕拍了拍孔雀們:“好了,沒事了,可以出去玩兒了……”
“嗷嗷,不會流眼淚了啊……”白孔雀高興地說道。
“當然,頭也很快就會消腫了的……”陸景行笑着說。
白孔雀往陸景行面前靠了靠,把頭搭到了他的肩膀上,那樣子居然讓人覺得有些依依不捨。
只有飼養員明白,這有多難,他瞪着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這一幕:“啊,它這是多喜歡你啊,它跟我們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羨慕得不行。
陸景行笑着摸了摸小傢伙的頭:“好了,玩兒去吧……”
“嗷嗷,你還來嗎?”雖然陸景行給它打了針,但它一點也不怪他打針的事,它可是一隻很明事理的孔雀,知道陸景行是爲了幫它們的。
“來,你們想我了,我就來……”他笑着說。
“嗷嗷,好,那我們出去……”白孔雀這才擡起頭,伸着脖子往外面小步跑了出去。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這白孔雀的高傲可是出了名的,沒想到在陸景行面前居然這麼低聲下氣。
明叔見到這情景,有些感慨,自己做了一輩子了,哪個動物見了自己不是怕的,就像幼兒園裡小朋友見到穿白大褂護士一樣,是鳥見鳥怕,狗見狗嫌。
他直接走了進去:“那個,小陸醫生,你怎麼可以跟它們溝通得這麼好啊?我這搞了一小半輩子了,實在沒見過跟動物們這麼親的。”
陸景行擡着笑了笑:“我也不清楚,不過確實小動物們都跟我比較有緣分就是了,好了,這些今天目前就這樣,明天要是能正常進食了,就問題也不大了……”
他站了起來,季苓已經把東西都給收拾好了。
園長一點不嫌棄的再次來眼他握手,嘴裡不停地說着:“謝謝……”
陸景行把手擦了擦,接握住園長的手,才笑着說:“不用客氣了,都不算什麼大問題……”
大家一起把他們送到車旁,園長昨走又說道:“我這幾天就會安排一下,到時麻煩陸醫生抽幾天時間來幫我看看,給園裡的小傢伙們做個體檢哈,你看你今天一來,就發現兩個園有問題了,我這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別的園怎麼樣……”
陸景行坐着回覆:“沒問題,我也回去安排一下,到時電話聯繫確定時間……”
園長連連點頭:“可以,可以……”
再不體檢一下,他這隻怕睡都不安穩了。
陸景行他們笑着和園長和幾個飼養員打了招呼,明叔也在一起目送着他們走了。
等飼養員也走了,明叔纔對園長說:“那個,侄啊,我這年紀也大了,要不我就乾脆退休算了,你看現在反而耽誤你的事。”
園長也知道明叔的難處,他輕輕點點頭:“您要是家裡實在走不開的話,這樣也不是不行,您再考慮考慮,我也想想吧……”
明叔家條件不好,園長是和他同村的,一直知道他原來是做獸醫的,所以才把他反聘回來,但聯想到這段日子以來的事,兩人都各有心思。
陸景行他們半個小時後便回到了店裡,但也三點多了。
小孫已經恢復了心情,看到陸景行他們回來,馬上走過來說道:“陸哥,你們回來了……”
陸景行點點頭,拍了拍他:“怎麼樣,今天生意好嗎?”
“還不錯,今天還賣了兩隻波斯貓出去……”小孫笑着說。
“哦?一下兩隻嗎?是前幾天來的那一窩?”季苓從車上跳下來,興奮地問道。
“是啊,就是前幾天來的,就一個家長一次帶走了兩隻,她是說,跟她家原來走了的一隻特別像,所以,一次搞了倆,說是要送一隻給她婆婆……”小孫朝季苓看過去。
“那還行啊,不過這一窩品相確實還不錯,這樣看來,這一窩估計很快便能出完了,老闆還說現在他家的貓出不好,我還不想接來着……”季苓笑着說道。
和陸景行一起笑着走了進去。
走到門口就碰到了來碰瓷的八毛。
“八毛,怎麼了,今天怎麼呆門口等着我們啊?”季苓一把抱着八毛:“你這傢伙怎麼越來越重了,這樣不行啊,必須得減肥了……”她撫着它的毛,口裡念念叨叨的。
要是別人這麼說八毛,八毛肯定會給她一腳兔子蹬,但季苓這麼說,它確反而老老實實在趴着,半點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