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是的,就是我,你老實回答我,偷雞的是不是你……”陸景行沒跟它轉彎抹角,問得乾脆直接。
面對他這麼直接的問話,大黃都沒有考慮的時間,因爲它本質是不壞的,便本能的低下了頭:“汪汪……”斜着眼睛不敢直視他。
“大黃,回答我,是不是你?”陸景行耐心的再次問道。
“汪汪……嗚嗚……是我……”大黃好像有點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心虛的叫道。
聽到這個回答,陸景行反而覺得鬆了口氣,這案子算是結了,兇手找出來了,那今晚就不算白來。
但他得找出原因來纔算:“爲什麼呀?”這個問題問的時候就溫柔了很多。
“汪汪……我……”大黃有些可憐兮兮的望向陸景行。
“伱告訴我爲啥,我看我能不能幫你……”陸景行覺得這傢伙監守自盜可不像純粹是因爲自己嘴饞,因爲看它這身材,實在不像是天天沒得吃。吃不飽的模樣。
趁着老闆還沒進來,陸景行想一鼓作氣把案給審了。
他一臉真誠的望向大黃。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大黃好像放棄掙扎了:“汪汪……我……我老婆……”
它口裡喃喃的,半天就蹦出了幾個字。
“你老婆?你是給你老婆吃?它是流浪狗?”陸景行從幾個關鍵字裡找答案。
“汪……是的……”大黃一臉震驚地看向陸景行,它很奇怪,爲什麼陸景行會知道?
陸景行笑了,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他伸手摸了摸它的頭:“雖然你是爲了你老婆,但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可知道,這樣的話,你的主人可能會打你,可能以後都不會要你了……”
大黃嗚嗚地低着頭,趴在那裡,一副認真受教的模樣。
“你主人不知道你有老婆了吧?”陸景行看着這傢伙,覺得它也有一絲可憐。
“汪汪……不知道,老婆剛生了寶寶,以前我沒偷過的……”它淚眼婆娑的望着他。
這時楊佩和老闆的聲音漸漸傳了過來。
陸景行輕輕咳嗽了一聲,看樣子他們就回來了。
很快,兩人便走了進來。
大黃立刻站起來,求助似的眼神望向陸景行,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陸醫生,有發現沒?”老闆人未到聲音先傳了過來。
“算是有吧?”陸景行笑着望了眼大黃。
老闆沒看到陸景行的眼神,聽到說有發現,他兩眼放光地小跑過來:“啊,真的嗎?有發現?”
楊佩雖然隔得遠,但陸景行那個微表情卻沒逃過他的眼神:“是不是跟大黃有關?”
陸景行沒說話,笑了笑。
老闆和楊佩明明是一起出去的,聽到楊佩這樣一說,他有些疑惑的望向兩人,再望向站在陸景行身邊有些緊張的大黃。
“什麼意思?是我家大黃偷雞吃?”他不相信。
“也不算是吧,它應該不是自己吃,但這個事情確實是它造成的……”陸景行看了眼因爲害怕而有些瑟瑟發抖的大黃說道。
“不會的,不可能的,我家大黃我從小養大的,我不相信它會偷雞,而且,我們給它吃的很好的,你看它長得多胖,不可能的……大黃,過來,是不是你偷的雞?”老闆的語氣讓楊佩有點不舒服了。
“我們陸醫生說是,那肯定就是找到證據了,你要這麼懷疑自己找就是了……”他語氣一點也不友善,可能是因爲今晚喝了點酒,或許是因爲在同學聚會上受了點什麼刺激,反正,別惹他,惹到他了,肯定會呲你一身……
老闆的話雖然聽起來讓人不舒服,但陸景行卻一點也不生氣,這樣至少說明老闆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狗,那大黃還有得救。
他立刻制止楊佩:“楊,不要生氣,老闆不是有意的,他不是針對我的……”
聽到陸景行這樣說,老闆馬上一拍腦門:“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說怪陸醫生,我是……我是真接受不了是我自己家的狗乾的,我……我……”
聽到老闆這樣說,然後感覺有些傷心的模樣,楊佩便也不再生氣了,說道:“那陸哥,它這是怎麼回事啊?”
陸景行低頭看向大黃,用他倆才能聽的語言問道:“現在你的主人很傷心,怎麼辦,你要不帶我們去看看你的老婆孩子吧?”要是看到了事實,或許老闆也會原諒它呢?
大黃有些猶豫,它不能確定它的主人會不會接受它的孩子,要是到時主人他們要處置它的老婆和孩子,它該怎麼辦呢,它沒法跟主人對着幹,但要它放任老婆孩子不管,它也做不到啊。
它猶猶豫豫地看向陸景行:“你們……”然後又望向主人:“你們會打我老婆和孩子嗎?”它自己捱打沒事,但老婆孩子不能有事。
從它偷雞去給老婆吃,陸景行就知道,這是條有情有意的狗。
他望向老闆:“我們讓它帶我們去看看,它爲什麼偷雞吧,但您一定保持冷靜,不能做傷害它的事行嗎?”他似乎是想給大黃一個相信他的理由。
老闆還一臉懵,他發現得早,兩天一隻雞,其實也才丟了幾隻雞而已,因爲大黃是自己家的狗,它要監守自盜,老闆發現不了是很正常的事,他現在不是心痛那些丟掉的雞,他是心痛他從小養大的狗。
它都偷雞了,那以後是不是就不能要了?
聽到陸景行問他的話,他才猛然回醒:“啊?我不傷害它?……我不傷害它!”他有些懷疑這句話,但還是肯定的點點頭。 見老闆這樣肯定的回覆了,陸景行低下頭再次跟大黃說:“聽到了嗎?主人說了不會傷害你的孩子的……”
大黃聽了很是感動,它搖着尾巴朝主人走過去:“汪汪……”嗚咽着望着主人,去舔主人的手。
老闆看着它這模樣,雖然望着它覺得生氣,但看着它這討好的模樣,是既可憐又可恨。
他生氣的拍着它:“我是缺你吃了嗎?你怎麼可以偷雞呢?啊?”
大黃就這麼耷拉着腦袋隨主人怎麼打它,一動也不動,任由他打也好罵也好。
主人雖說是打它,但也沒怎麼用力,就是有些氣不過而已。
見老闆也發泄得差不多了,楊佩說道:“看它這樣子也不像成心的,要不去看看吧?”
他知道陸景行說的帶他們去看情況,肯定就是有情況了。
陸景行是出聲了兩次,但老闆正氣頭上呢,根本沒聽見。
這會聽到楊佩說,剛楊佩又發了脾氣,他便訕訕地住了手。
又拍了大黃一掌:“走吧……”
因爲知道他並未用大力打,陸景行和楊佩也都配合的沒出聲制止他,現在讓他出出氣,過後他應該就不會再打它了。
大黃回頭望了陸景行一眼,便小跑着往門口走了過去。
它特意不走正門,從門口它自己刨的那個洞鑽了出去。
意思就是告訴衆人:“我平時就是這樣進來和出去的,你們不用再去找別的出入口了……”
看着它那麻利的動作,衆人面面相覷,這也太利索了點吧。
看樣子,確實沒少鑽。
幾人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大黃在前面帶路,幾人緊跟其後。
只見它帶着幾人,左拐右拐,左轉右轉的,在一個小茅草房前停了下來。
可能是聽到了幾人的腳步聲,裡面傳來一隻大狗的叫聲。
那聲音又急又大。
大黃看了幾人一眼,加快了腳步跑了過去。
很快叫聲便沒有了。
老闆想往前衝,但想起剛纔的叫聲,跨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望了望他身邊的兩人。
“等會,大黃會出來的……”陸景行朝他點點頭。
果然,他話才落音,大黃就走了出來:“汪汪……過來吧……”
它朝着幾人叫了一聲,喚他們過去。
其他兩人再一次看向陸景行,他便一馬當先的走了過去。
這個茅草屋彎着腰可以進得去,應該是附近的居民臨時搭建的,現在的天氣還不算特別冷,所以大黃和它老婆在這裡還算熬得住。
但要是再過陣子,估計這裡就不好呆了。
幾人打着手電筒,進到屋裡以後,便看到角落裡大黃把一隻黑色田園犬護在身後,瞪着眼睛看着幾人,黑色田園犬身下有三隻還是四隻小狗子在哼哼唧唧的找奶吃。
大黃只是把它們護在身後,對陸景行他們也沒有一點惡意。
但黑色田園犬出於母親的本能,對着幾人有些齜牙咧嘴,不過因爲大黃擋在前面,卻也沒有大聲吼叫,或者要攻擊的意思。
陸景行攔住身後的兩人,他不確定黑色田園犬的習性,也不知道大黃在黑色田園犬萬一攻擊他們的情況下會做何抉擇,他不敢冒險。
“這是你老婆和孩子嗎?你偷雞就是給它們了是嗎?”陸景行低頭問大黃。
黑色田園犬雖說剛生完幾隻小寶寶,但看得出吃得也並不差,毛色還挺亮的。
幾隻小傢伙也長得挺壯實。
“汪汪……是的……”大黃低頭小聲回道。
陸景行回頭跟老闆說:“這大概是大黃的老婆和孩子了,它偷雞是爲了剛生完孩子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