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來我這幹嗎?不歡迎你。”肖紫蓮滿臉的不屑神色,扭捏了一下水蛇腰,把那隻翹起蘭花指的纖手伸到黃仁德臉前一揚,鄙視地說道:“哼,我可沒錢養你這個老東西!”
常言道:戲子無義,**無情。在物慾橫流的當代社會中,有些人視金錢爲一切。肖紫蓮就是這樣一個非常現實的女人。你今天是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她就會極盡獻媚之能事,恨不能死在你懷中;而一旦你落魄潦倒,她便會對你冷嘲熱諷,冷酷無情地甩手而去。數年前,她爲了搏取一些不義之財,在夜總會裡做過一段時間的“媽咪”。就在那時,她結識了比自己大十幾歲的夜總會保安經理黃仁德。當年,他鞍前馬後地跟着老闆劉文斌,還算是混得有些錢花,一副牛皮哄哄的樣子。沒隔多久,黃仁德與肖紫蓮便上了牀,兩人儼然成了一雙顛鸞倒鳳的親密情人。但此後,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卻變幻無常、時好時壞:當他手上有錢的時候,兩人就如同恩愛夫妻般地同居;當他身無分文的時候,她馬上翻臉不認人,甚至將他從她家裡趕走。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除在感情上會覺得寂寞和空虛外,在經濟上卻是相當獨立的,也不在乎有男人是否包養自己。她獨自打拼二十多年,名下擁有一套九十平米的三室一廳,經營着一家專爲女性護膚的美容院,每月收入很是不菲。
“我的好蓮妹,說話別那麼難聽嘛。”黃仁德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仍死皮賴臉地把嘴湊到肖紫蓮耳邊,故弄玄虛地說道:“呵呵,若是財神爺來了,你不會擋在門外吧?我可有自知之明,憑白無故地我能來找你嗎?你先讓我進屋說話,好嗎?”
肖紫蓮聽了黃仁德的這番說詞,先是懷疑地皺眉撇嘴,但若有所思了一會兒,似乎又想明白了什麼,顯得很不情願地側身往後退,這才讓他進了她的家門。
客廳裡的燈光明亮,空氣卻彷彿一下子就凝固了。那三個女牌友已等得不耐煩了,正眼巴巴地盼着肖紫蓮返回麻將桌上,誰想這時卻進來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
黃仁德換好拖鞋後,滿臉堆笑地走近麻將桌。他客套地與那三位女人搭訕着,不痛不癢地說笑了幾句,然後就像這家男主人般地閃身走進裡屋去了。
見狀,那三位女牌友都非常驚詫,頓時目瞪口呆。
“蓮姐,他是你找的男人嗎?”對面的女牌友燙着黃色捲髮,眨巴着一雙似乎睜不大的眼睛,向肖紫蓮丟了個奇怪的眼色,意味深長地“啊”了一聲,又唉息道:“有男人也不錯,就是老了一點。”
“他老不老,關你屁事呀?”肖紫蓮瞪了對面女牌友一眼,因輸牌不少,正窩着一肚子的火,緊繃着那張瓜子臉,柳眉倒豎地吼道:“慢,我碰白板,九筒。”
肖紫蓮沉重地往桌上摔出一張牌,那牌差點沒飛落地上。
“哎喲,蓮姐,那麼小氣。”對面的女牌友又向肖紫蓮偷眼瞄了瞄,不依不饒地說道:“我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對吧?”
“哎喲,看他長得很富態嘛,還是一身名牌呢。”右邊的女牌友長髮過肩,有着同樣的好奇心。她搖晃着兩邊耳垂上掛的那對銀環,一手摸牌一手打牌,眉飛色舞地搭訕道:“肯定有錢。一定是個大老闆吧?”
“你哪來這麼多廢話?”肖紫蓮朝那位長髮和女牌友撇嘴咬牙,雞蛋挑骨頭,話中帶刺地說道:“別在我面前嘮叨,好好打你的牌,小心別詐糊了!”
“哈,我糊了。”左邊的女牌友倒牌,掩嘴偷笑了。
四個女人又洗牌時,黃仁德從浴室裡洗澡出來,穿着一件帶條紋的浴衣經過客廳,大搖大擺地進了肖紫蓮的臥室。見此情景,麻將桌上那三位女牌友不禁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彼此之間亂飛眼色。少頃,她們故意盡說些男女之間、春宵苦短的閒話兒。這使肖紫蓮頓覺十分尷尬,坐立不安,一個不小心走了神,居然給對家放了個“槓上開花”的大炮仗。
“不玩了,不玩了!”肖紫蓮心煩意亂透了,突然把面前的麻將牌全都推倒,臉色鐵青地站起,胸悶氣短地說道:“結帳吧。”
四個女人玩的是小麻將。肖紫蓮倒黴透了,竟一家輸三家,總共輸了340元。
“怎麼不玩了,輸多少?我來付。”黃仁德及時地從臥室裡出來,知情知趣地慷慨解囊,掏錢替肖紫蓮還清了所有賭債,又代女主人送客出門,以示友好地說道:“姐妹們好走哇,有空再過來玩!”
黃仁德送走三個女人,關好門剛轉過身,只見肖紫蓮熱情如火地撲到他懷裡撒起嬌來,這反而把他給嚇了一跳。
肖紫蓮就是一個女“葛朗臺”式的人物,財迷心竅,見錢眼開。方纔,她瞥見黃仁德錢包裡裝有厚厚的一沓百元鈔票,臉上不禁露出驚訝的神情。頃刻間,她那難以言狀的鬱悶煩躁一掃而光。她就像一個舞臺上表演的百變女郎,先是把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等定下神後,又用雙手輕揉了一下自己的雙頰,瞬間魔術般地綻放出了一張溫柔、迷人的笑臉,似乎那烏雲密佈的陰雨天氣變幻成了一片陽光燦爛的晴朗天空。
“我好想你喲。”肖紫蓮賣弄風騷,如藤纏樹般地將兩條玉臂繞緊黃仁德的頸脖,那豐滿高聳的胸脯緊貼着他,風情萬種地說道:“你做生意掙錢了吧?我說的對不對呀?”
年輕時,肖紫蓮也曾是一個娉婷嫋娜的靚女,有着亭亭玉立的苗條身段。可惜時光如流水,歲月不饒人哪,如今她的身材已變得過於豐腴了。咳,畢竟是過了四十的老女人了。廣告上說女人可以紅顏永駐,那不過是傳說中的神話。當然,她倒是自我感覺尚好,自詡雖已徐娘半老,但卻風韻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