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錯了,我該死。”廖明超沉默良久,終於顧不得男人的自尊和顏面了,雙膝一軟,“撲嗵”一聲,跪倒在妻子面前,表現出一副痛改前非的可憐樣,死皮賴臉地乞求道:“求你別再鬧了,這婚我不離了,行了吧。看在我們往日夫妻的情份上,也看在我們兒子的份上,我烈馬回頭、重新做人,你就原諒我吧。”
現實生活中,婚外情大部分都是豆腐渣工程築起的攔江堤壩,只要一遇到風高浪急,它就會被無情般地徹底沖毀。
“哼哼,沒那麼簡單吧?”劉曉紅眼見丈夫服軟了,突然覺得胸中的怒氣消散不少。但她對他的所作所爲終感芒刺在背,而如今手裡攥着他見不得人的把柄,又豈肯就此善罷甘休?於是,她把筆和紙拍在茶几上,正言厲色地說道:“廖明超,我警告你,我決不允許那個**人覬覦我的婚姻、解體我的家庭。你不是想真心實意地給我認錯嗎?那也行,要我對你既往不咎也不難。第一,你必須跟那女人徹底斷絕關係。第二,把你的工資卡和手上的存款全交給我。第三,寫一份保證書給我。”
事已至此,廖明超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他的那根小辮子被妻子捏在手裡,既掙扎不得,又哪兒還有選擇的餘地?他爲了安撫妻子那遭到打擊和受傷的心靈,從而渡過眼前這個難關隘口,只好從皮包裡拿出他領工資的銀行卡,還有那二百萬剛到手的銀行卡,把它們一併都交到劉曉紅手裡。正可謂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
“還有,保證書。”劉曉紅捍衛自尊心,寸步不讓。
“我寫、我寫……”廖明超汗流浹背,早已失去男人的尊嚴。
……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廖明超突如其來,身影出現在市百貨大樓辦公區樓道里,敲門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哎喲,是廖領導呀!”黃月萍擡頭一瞧,見來人竟是老同學廖明超,深感意外,猝不及防地放下手頭工作,熱情無比地招呼道:“來我這怎麼也不事先打個招呼呀?是來檢查工作的吧?”
“哪裡,哪裡,”廖明超笑了笑,坐下後襬了擺手,謙和禮讓地說道:“老同學嘛,沒事過來坐坐,聊聊天嘛。”
“歡迎,歡迎!”黃月萍不敢怠慢,趕緊給廖明超倒水沏茶。
黃月萍心知廖明超此來必定有事,但也不好直問,只好等着對方自己開口。於是,兩人先是扯了一通不着邊際的閒篇兒。
“有件小事,我想麻煩你幫個忙。”廖明超朝黃月萍笑了笑,話入正題,誠懇地說道:“我現在工作挺忙的,家裡的事呢,全靠妻子一個人操心了。你看,能不能照顧一下,給劉曉紅換個工作崗位,讓她改上行政班,這樣我就沒後顧之憂了。”
“領導都開口了,當然沒問題!”黃月萍見廖明超前來爲說此件小事,渾身上下頓時輕鬆了許多,痛快地答應了,打包票似地說道:“明天我把劉曉紅調上辦公室,讓她負責後勤工作吧!”
“那好!讓你費心思了。”廖明超來此目的已達到,便笑着站起身,客套地告辭道:“那我就先走了,你接着忙吧。”
……
一天上午,中天集團公司總部。
在董事長辦公室裡,鄭雪嬌敲門進來,向畢自強彙報“碧春園”樓盤銷售的具體情況。此樓盤開發是由鄭雪嬌任職總經理的房地產公司出面操控的,但它仍然屬於中天集團的旗麾下。
“‘碧春園’樓盤銷售過半,成績很不錯嘛!”畢自強把閱過的材料放在桌面上,強調地交待道:“最近,有一筆銀行貸款就要到期了,你和陳總要想盡一切辦法,爭取本季度內把剩餘的空房全都銷售出去。一定要加大宣傳力度,《綠城晚報》的廣告還要接着往下做。還有,跟電視臺聯繫和溝通一下,請他們再爲“碧春園”樓盤做一期專題介紹的節目,越快越好。”
“好的,”鄭雪嬌對畢自強的吩咐不敢怠慢,趕緊點頭答應道:“下午我就去電視臺。”
在整個中天集團裡,鄭雪嬌今日之所以能坐上老總位置和成就一番事業,是因爲在廖明超與畢自強這兩位官與商之間的私下接觸中,她能夠爲他們的權錢交易起到一個“橋樑”的連接作用,並且在夾縫中尋求着自己生存和發展的空間,着實不易。這會兒,她與畢自強談完工作上的事後,正從座椅上站起身,準備告辭離開。
“你先別急着走,這邊坐。”畢自強逮住這個機會,從老闆桌後走過來,招呼鄭雪嬌在沙發上重新落坐,以一種商量的口吻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不可以隨便聊聊呀?”
“嘻嘻,當然可以呀。”鄭雪嬌莞爾一笑,心裡卻感到有些詫異,疑惑地問道:“畢總,不是我做錯什麼了吧?”
“呵呵,看你想到哪兒去了。”畢自強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沉吟了片刻,思索着遣詞造句,親切地詢問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愛上老廖了嗎?”
“哎喲,”鄭雪嬌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臉上一紅,有些難爲情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問呢?”
“我好像聽你提起過,你打算嫁給他。我估摸着,這些年你和他在一起,彼此相親相愛,或許心裡對他已有了一份真情實意,並且開始迷戀和依賴他,也不再滿足做他的情人,而是希望能和他名正言順地做夫妻,從此兩廂廝守,共渡此生。對嗎?”
“嗯,就算是這樣吧。”鄭雪嬌尚且不明白的是,畢自強爲什麼會突然關心她個人的生活隱私。
“如果我估計的不錯,我想你肯定不止一次地催促過老廖,讓他跟老婆離婚,然後光明正大地娶你。這我沒說錯吧?”
“是,因爲我愛他。”鄭雪嬌不否認對方的判斷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