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與領導搞好關係,廖明超不遺餘力地投入了精力,但這也沒妨礙他和劉曉紅的談情說愛進入熱戀階段。
自從劉曉紅到魏家打過一次麻將牌之後,只要魏家有牌局相約,廖明超都不會忘了叫她趕過來。如此一來,魏家幾乎成了他們談戀愛見面的約會地點了,這倒也兩邊不誤事。另外,魏家夫妻十分歡迎他們來玩。劉曉紅和王姐、李姐、董姐這些女牌友很談得攏,彼此之間都還能接受和包涵對方的一些脾氣和性格,所以她們湊齊了玩玩麻將,也算是生活中一件其樂也融融的事情。
每次,劉曉紅在魏家的麻將桌上一旦輸錢了,那肯定是廖明超掏的腰包;而如果是贏了錢,大多時候都是放進了劉曉紅的口袋裡。對此,劉曉紅很是滿意,認爲廖明超是一個很慷慨大度的男人。咳咳,她想不愛他都難啦。隨着廖明超和劉曉紅一起到魏家玩牌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兩人的相互瞭解也不斷加深,戀愛關係也在急速升溫,很快就轉入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了。此間,廖明超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和權衡得失之後,毅然地提筆給遠在省城工作的女朋友寫了一封絕交信,徹底地了斷與她多年的那份癡情,轉而一心一意地想要迎娶劉曉紅,攀上這門高親。
一個週末,廖明超盛情邀請了畢自強和趙一萍到“月亮”酒吧坐上一個晚上。主動出錢請客,他這種慷慨大方的表現,在畢自強看來還是破天荒頭一遭的事情。其實,他今晚上請客做東,也是頗用了一番心計的,從而達到這樣兩個目的:一是爲了還清畢自強以前多次借錢給他的人情。二是可以在自己女友劉曉紅面前誇耀一下,顯示他如今的收入着實不菲了。
廖明超跟畢自強是同學加兄弟,而趙一萍跟劉曉紅又是早已相識的姐妹。此時,在那如夢如幻的幽幽燈光和飄蕩着溫馨氣氛的包廂裡,四個人成雙配對地聚坐在一起,十分開心地喝着紅酒、品着小吃,興致勃勃地談天說地。這既是熟人之間無拘無束的閒情逸致,也是兩對情人之間相擁着的親暱耳語。
“班長,來,我們倆乾一杯,”畢自強和對面坐着的廖明超碰了碰手裡的酒杯,說道:“近來,你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呀,官運亨通,財源廣進,還有這麼漂亮的大美女跟着你,正所謂事業和愛情雙獲豐收,真是讓人羨慕死了。”
“哪裡,哪裡,”廖明超故作姿勢地搖了搖手,心裡卻很有幾分得意,微笑地說道:“你這可是笑話我喲。我怎麼能跟你比呀,你是自己出來闖世界、做買賣掙大錢的人呀。我呢,不過是個幫‘阿爺’(注:指公家)做事的打工仔而已。”
“自強哥,你也很有本事啊,”劉曉紅把頭靠在廖明超的肩膀上,嬌笑道:“呵,偷偷摸摸的,你就把我一萍姐追到手了。”
“貧嘴,怎麼叫偷偷摸摸的?”趙一萍緊挨着畢自強而坐,抓住劉曉紅的話柄,說道:“曉紅說錯話啦,要罰酒一杯。”
劉曉紅嘻嘻地笑個不停。
“好,認罰,我幫她喝啦。”廖明超仰脖把劉曉紅杯子裡的酒喝盡了。
“看看,班長多心疼你呀。”畢自強給廖明超遞過去一支菸,對劉曉紅開玩笑地說道:“你還不趕快嫁給他,呵,小心他被別的女人拐跑喲。”
“我想嫁給他呀,可是你不知道呀,”劉曉紅瞟了一眼廖明超,半真半假地對畢自強說道:“他說不敢去見我爸我媽呢。”
“啊,不會吧?”畢自強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故意逗着她玩,說道:“我瞭解他,他可不是這麼膽小的男人喲。”
“真的,不騙你。”劉曉紅一臉的認真樣。
“呵,別亂說,”廖明超抱着劉曉紅的肩膀,也開着玩笑地說道:“我是擔心去你家,你爸、你媽看不上我,怕他們用掃帚把我掃出來嘛。”
“那絕對不會的啦。我哥找了一個大學畢業的老婆。你不也是大學畢業的嘛,我爸、我媽肯定會喜歡你的,我保證。”
見劉曉紅說得那麼認真,臉上露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衆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哦,老畢,”廖明超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事,說道:“跟你說件正經事,你熟悉哪個餐館的老闆?是這樣的,我們公司現在請人吃飯的機會可多啦,你不妨給我介紹一家呀。”
廖明超說這話的目的很明顯,無非是想找個借公款吃喝的由頭,而後從餐館老闆那兒拿餐費的“回扣”。
“有呀,”畢自強對他的意思心領神會,想起了陳佳林經營的餐廳,胸有成竹地說道:“‘好再來’,就是我兄弟開的呀,那管事的韋經理也是自己人,那裡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行,哪天有空,你帶我去認識一下那的老闆。合適的話,我們公司的飯局以後就在他那定點好了。”
“你們倆瞎扯什麼呀,真無聊,”劉曉紅對他倆的談話絲毫不感興趣,不由地在廖明超身邊撅着小嘴,撒嬌地說道:“我們今晚是來高興的,就不能說點有趣的事情嘛。”
“曉紅說的對呀,”趙一萍也爲劉曉紅幫腔,忙着往酒杯裡倒酒,說道:“你們倆呀,做錯事了,各自罰酒一杯。”
“好好好,我們該罰,”廖明超趕緊對她倆陪着笑臉,說道:“今晚就是陪你們倆來玩個痛快的。”
方桌上很快又響起了歡聲笑語。
將近凌晨一點鐘,廖明超買單付帳:一共是二百一十元。給錢的時候,他還不忘囑咐女服務員拿張**回來,以備日後在單位裡“報銷”掉它。
一九八七年的最後一個星期天,正是劉曉紅早已約好廖明超到家裡見她父母的日子。下午四點鐘剛過,廖明超騎着自行車準時來了,老遠就看見劉曉紅站在市**宿舍區大門口前面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