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因爲扶蘇身份不同,而許易也不是那種古板注重禮法的性格,所以收徒的儀式無比簡單,拜師禮稍微讓其作揖拜幾下,心中體會就行了。
“老師!”拜師儀式結束之後,扶蘇語氣恭敬叫道。
“嗯,爲師也不是太注重禮法的人,你既然下定決心拜我爲師,做我的學生。
爲師自然也不吝嗇,就送你一件物件防身吧。”
許易淡然說道,隨即用法力凝聚一道劍意,融入扶蘇的身體裡邊。
“老師,這是?”扶蘇問道。
“這是爲師給你的護身符,只有你在遇到生死危機之時顯化,然後保護你。”許易解釋道。
說到這裡,許易心裡還是十分感慨,有些莫名。
第一次當師傅,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當初紫胤真人的心思。
“學生在此多謝老師美意!”扶蘇說道。
“嗯。”許易滿意似的點頭。
隨後幾天,許易一直給扶蘇普及後世的治國之方。
將從民衆中來,從民衆中去的思想精髓深深植入扶蘇腦海,開闊其思維見識。
讓他深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不要走上他父皇暴政之路。
後世兩千年多年的知識灌注到扶蘇的腦海裡,讓其一時不能消化,需要時間慢慢適應。
然在三日之後,當扶蘇再次出現時,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似的。
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逼人的銳氣,給人一種智慧聰盈之感,那是一種由心底散發出的自信氣息。
“傳道,授業,解惑之恩,學生扶蘇銘記於心。”
小木桌旁,燒着一壺白開水,咕嚕咕嚕冒着白色蒸汽。
扶蘇微微拜道,此刻對於許易心裡的佩服,就像是那高山仰止一般。
“嗯,該教你的治世之方,也都教你了。你學得也快,爲師也欣慰。
現在你就走吧,去做你該做的事,任何事不要刻意爲之。”許易淡淡說道。
“可是學生還想傾聽老師教誨!”扶蘇眼底露出真誠的求學之色。
這三天求學的日子讓他感覺前面的二十多年猶如白活了一般。
在消化了許易傳授的知識後,再看這天地,這山河日月,居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呵呵,你是當今秦皇的長子,三日不見蹤跡,想必那些隨行而來的護衛得到消息,已經在滿山的尋找你吧。
出去吧,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可教給你的。這些道理若你真能明悟之一二,且真正踐行下去,也許在你手上,秦朝的國運將會綿延下去。”
許易說道,隨後自行走進屋裡關上了門戶,不見扶蘇。
扶蘇見此,見許易心意已決,思慮再三,對着這簡樸的木屋遙遙拜上三拜。
長嘆一口氣,向着與木屋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約直走了五十步左右的路程,扶蘇感覺身體似乎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再向後回首,那曾住了三天的小木屋已經消失不見,彷彿不曾出現過似的。
只剩下那千篇一律的翠綠樹林,見此扶蘇心中震驚,暗道:
“老師,真乃仙人也!”
這時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處的山頭樹林裡,跑來了一羣人。
爲首的乃是一名身形壯碩,面帶鐵甲面具,身穿黑色甲冑的士兵。
“公子,屬下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這士兵半跪在地,因爲面具掩面而看不出表情,不過想其心情應該是無比鬱悶。
他們護衛隊在這處樹林地毯式搜尋了三天三夜,連一隻鳥毛都沒放過。
然而楞是沒有看到公子扶蘇的半分蹤跡,而現在卻是這麼憑空出現,讓他們感覺有些頭蒙,是否出現幻覺。
面對這些士兵,扶蘇面色無比威嚴,顯現出一副王者氣概,說道:
“若是等你們救駕,本公子早就被那些匪徒給了結了。”
“是是,屬下知罪。”這名軍官連連點頭。
“去查清那羣馬匪的來歷,以及其與何人來往過,我要知道他們全部詳細的信息。”扶蘇說道。
其聲音不大,平平淡淡,但卻清清楚楚,充斥着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是,是,屬下聽令。”
這鐵面軍官感覺心裡壓力極大,如同心頭壓了一塊巨石似的喘不過氣。
面具後的眼睛,在面對扶蘇的平淡目光後,心神竟然不禁被其氣勢所攝。
扶蘇卻不管這軍官心中的想法,再往後看一眼,雖然依舊看不到小木屋的存在,但卻能感受那看不見的屏障後面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
面露堅定之色,隨後踩上馬背坐下,一馬當先,揚長而去。
那羣趕來的士兵也紛紛跑步快速跟上,迅速消失在樹林裡邊。
過了一會兒,當一切都安靜下來之時,風平浪靜,無一人存在。
小木屋裡緩緩顯現處身形,就那麼靜靜的矗立在那兒,而許易也從屋子裡走出來。
“呼,終於走了。這爲人師表也真是不容易啊!”許易喃喃自語。
教導扶蘇的第一天是興趣盎然,第二天興趣消退,第三天興趣全無,所以纔會急着趕扶蘇走。
果然許易又懂得了當初紫胤真是收徒時的心情,動不動閉關十年,二十年時間,甚至百年時間,實在是太機智了。
而他哪裡是學問講盡了,真要認真講一番華夏五千年的文化精粹,怕是講上一年也講不完!
區區三天,何足道哉?
“這段時間已經完全參悟了黃石天書的秘密,也完善了一式不同凡響的武技,也是時候出去兜兜轉轉了。”許易心中想道。
隨後走出屋子,看了看一眼這住了將近半月的小木屋,頭也不回的朝着桑海城走去。
因爲此刻那裡纔是風起雲涌之地,在他領悟的命運之道里邊,那裡的天命氣運在不斷改變,有摔落,有繁盛。
……
桑海城,一如既往的繁盛,街道上人來人往,車足販夫絡繹不絕,一片欣欣向榮之像。
受到儒家思想的影響,這裡的民風亦是無比質樸,與其臨近的城池東郡相比簡直就事天壤之別。
許易首先來到丁胖子的“有間客棧”飽餐一頓。
因爲他也算是墨家的恩人,墨家之人最重恩情,所以在這裡吃飯不要錢,這點同樣也是最重要的。
客棧之內,丁胖子看着大快朵頤的許易,面露肉痛之色,快速的轉着算盤,看看自己損失多少。
而目前跟着庖丁學習燒菜的荊天明,目光則是瞪大的看着許易,一副不可置信之色,同時還本能的嚥了幾口口水,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