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走到豪華大牀前,一把扯下老人的氧氣罩,笑着說道:“還能說話不,能說聊兩句,不能就趕緊斷氣。”
四星集團董事長,櫻花國的頂級財閥,在國內一手遮天的存在,哪受過這種氣,一手指着林歌,一手捂住胸口,似乎真要斷氣了。
“想叫人?很抱歉,你這裡的人都被我收拾了。”林歌很淡然的聳了聳肩,彷彿他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末了,他還補了一句:“哦,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四星集團董事長提着最後一口氣,艱難的說:“你,你到底,到底是誰,想,想做什麼。你要錢,我可以,可以給你,給你很多錢。”
“錢確實是個不錯的東西,可惜,對我們這種人來說,錢卻是最沒用的東西。”林歌淡淡地說。
“你。你。”董事長面色痛苦,大口大口喘着氣。
這時,隨着一聲尖嘯,窗戶前飄着一道白影,竟是那被林歌一鐵錘砸飛出去的女陰陽師又飛了回來。
“你這無知的垃……”女陰陽師剛開口罵了一句,就見那柄熟悉的大鐵錘又朝自己砸了過來,趕緊結印抵擋。
然而她結印的速度遠不如林歌揮錘的速度,再次被大鐵錘擊中,這次直接被砸在面門上,又一頭朝院子裡栽倒。
林歌笑着轉過身回到牀邊,從旅行包中取出一個布袋子:“我這人喜歡救死扶傷,你既然找人拿度假村的村民練了不少痋引,那就別浪費了,都吃了吧。”
林歌將布袋子拉開,裡面全是黑漆漆的痋引,他一把掐住董事長的臉,撐開他的嘴,將痋引都倒進他的口中。
痋引吸食內臟和血液,自然喜歡朝人的體內鑽,一到董事長的口中,就鑽進了他的喉嚨。
董事長本就是癌症晚期,陽壽已盡,身體早就油盡燈枯,全靠邪法續命配合儀器供給營養液吊着最後一口氣。
一時大量的痋引往肚子裡鑽,卡住了喉嚨,咽不下去,林歌還很貼心的將他扶起來,替他拍背順氣。
“別急,慢慢吃。這裡還多。”林歌跟個醫院看護似得,耐心的爲董事長喂下一袋痋引。
這時,那女陰陽師“嗖”的一聲從窗戶穿了進來,披頭散髮鼻青臉腫的模樣,再沒了那美麗漂亮的姿色,仿若猙獰的厲鬼,惡狠狠的盯着林歌。
“我要你死,要你死!”女陰陽師咆哮道。
林歌擡手製止打算衝過來的女陰陽師:“腳抖麻袋。我已經和你們老闆達成協議,現在我是你們這邊的人了。剛纔都是誤會,爲了表示歉意,老闆決定再給你加一億工資,順帶,附贈你一本絕世秘籍,如何?”
女陰陽師愣了一下,心想就這麼一會兒老闆就和這人達成協議了?難道不是被“挾持”?
她目光看向董事長,但此時董事長已經被痋引折磨的奄奄一息,虛着眼睛,呼吸微弱。
林歌手一翻,取出一本封面發黃,一看就很像秘籍的本子:“這是在下偶然得到的《畫圖百鬼夜行》的《上篇·陰》,閣下既然是陰陽師,就不會不知道此物的珍貴。不過,此物邪氣極重,一般人看不得,也不知道閣下的道行夠不夠?”
女陰陽師本就是傲氣之人,不然之前也不會因爲過於自傲被林歌陰了一手,此時聞言,十分不屑的說:“哼,我可是櫻花國第一陰陽師,一本邪典豈會看不得?拿來!”
瞧見女陰陽師伸手,林歌一擡手,將本子拋了過去。女陰陽師接過本子,感受着上面的邪氣,本以爲真的是《上篇·陰》這本櫻花國傳聞中的秘典,誰知打開一瞧,裡面卻是滿是怨氣的日記?
“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
女陰陽師是真有幾分本事,看了幾眼立即就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將《伽椰子的日記》扔了出去。
“八嘎,你這混蛋,竟然給我看詛咒之物!”女陰陽師怒道。
林歌笑了:“以前看電影的時候總覺得反派蠢,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不是導演和編劇的鍋,而是真的蠢。話說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麼修到如今的實力的?”
“你,你!”女陰陽師徹底被激怒了,怒吼着朝林歌衝來。
“等等!”林歌再次擡手叫住女陰陽師:“別急別急,我臨終還有遺言,給我一首歌的時……”
顯然,女陰陽師並不打算再聽林歌廢話,幾張白符飛來,接着結起法印,那幾張白符全部化作了紙片妖怪撲向林歌。
林歌起身手一擡,手中出現一把大蒲扇:“看我的芭蕉扇!”
呼!
隨着他猛的一扇,大蒲扇扇出一股強風,直接將那些飛過來的白色紙人給扇飛了出去。
林歌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朝女陰陽師說道:“還有三分鐘,不如再聊三分鐘,喂,別急啊。”
女陰陽師一陣搶攻,然而都被林歌輕鬆化解,越是交手,她心中越是驚訝。林歌明明有制服她的實力,爲何卻遲遲不動手?
難道是想從精神上壓垮我,逼我就範?
林歌明顯在拖延時間,不過他並不知道,就這短短的三分鐘,女陰陽師已經腦補了一部八點檔大片。
三分鐘一到,林歌踩在牀上一翻,跳回屋內一角的陳晴身旁,擡手看了一眼時間,看向女陰陽師笑着說:“時間到。”
時間到?
女陰陽師根本不明白林歌想要做什麼,倒是陳晴聽到“時間到”三個字,下意識的躲到了林歌身後。
就在女陰陽師神情戒備的盯着林歌時,門口方向突然憑空出現一股強烈的怨恨氣息。
女陰陽師好歹是幹這行的,因此對怨氣的感應也十分敏感,下意識一回頭,就看到門口處,不知何時已經趴着一個畸形、恐怖的女人。
嗝。
嗝。
嗝。
隨着那熟悉的“氣泡聲”出現,伽椰子緩緩從門口爬了進來。
林歌明顯的感覺到伽椰子身上的“咒怨”氣息又重了幾分,甚至已經有些刺鼻的感覺。
很明顯,經過上一次的死亡,伽椰子又變強了。
林歌取出桃木劍,將一張鎮煞符插在劍尖,一手捏訣,將陳晴護在身後。
他很想知道,伽椰子此時會不改初心先對付他和陳晴,還是先解決剛剛纔看過日記的女陰陽師。
女陰陽師雖然號稱櫻花國第一陰陽師,但從業不過三年,對付的也不過是怨魂惡鬼這種阿貓阿狗級別的怨靈,哪“有幸”見過咒怨,並且還是已經揹負了上百道“咒怨”的集合體。
女陰陽師面露恐懼,即便在面對林歌時,她也未露出這種神情,畢竟林歌是“人類”,再厲害也沒有霸王色霸氣這種東西。
但是伽椰子不同,她出現的一瞬間,“咒怨”就已經籠罩了整個莊園,並且向着度假村四周擴散。
不過,讓林歌“意外”的一幕出現了,伽椰子的目標不是他和陳晴,也不是陰陽師,而是豪華大牀上奄奄一息的四星集團董事長。
伽椰子在林歌驚訝的目光注視下,飛快的爬上牀,開始了令人三觀盡碎的“啃老”,活生生的剖開董事長的肚子,大快朵頤。
“嘔。”看到這一幕,躲在林歌身後的陳晴,頓時胃裡一陣翻涌,劇烈的乾嘔起來。
她今天吐的次數實在太多,是真沒東西可吐了。
林歌看到伽椰子不斷在董事長肚子裡翻找“食物”,這才意識到伽椰子的目標根本不是董事長,而是他肚子裡的那些痋引。
痋引的“本體”是用冤魂煉製而成,而伽椰子作爲“咒怨”的集合體,自然對這種邪物最感興趣。
林歌心道還好在伽椰子出現之前就解決了黑袍人和母蟲,不然這一村子的痋引黑蟲吃下去,伽椰子怕是立即會進化成不死不滅的鬼神!
女陰陽師雖然蠢,但也是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之前還懷疑林歌一直留手是對她有所圖,現在知道了,是真的有所圖,但圖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想要讓她死在這恐怖的“咒怨”手中!
女陰陽師朝懷裡一摸,掏出一疊巴掌大小的白色剪紙人朝房間中一撒,然後就朝窗戶外撲去。
林歌見狀並沒有追,目光依舊鎖定在伽椰子身上,伽椰子一陣翻掏,終於吃光了所有痋引,擡起頭,披散的髮絲間對上她那恐怖的眼神,讓人感覺下一刻,她就會撲到自己身邊。
陳晴感受到伽椰子的恐怖,躲在林歌身後也止不住的顫抖,一手抓着林歌的衣角,一手捏着胸口的玉佩。
“三奶孃娘保佑,只要我能活着回去,我會在廟裡奉獻餘生,我發誓,三娘奶奶保佑。”
陳晴不斷念叨着,林歌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略顯調侃的說:“別念了,你這把臨時抱佛腳演繹得淋漓盡致,我是三奶孃娘,都先給你一個大逼鬥。伽椰子已經走了,要念等她回來再念。”
“走了?”陳晴欣喜的擡起頭,只見牀上果然已經沒了伽椰子的蹤跡。
在吞噬完董事長體內的痋引後,伽椰子只是擡起頭看了林歌一眼,就從窗戶爬了出去。
顯然,是追女陰陽師去了。
“這麼看來,伽椰子似乎並不會按照先後看過日記的順序殺人。這是全憑心情毫無規律,還是柿子挑軟的捏?”
別的不說,伽椰子已經被林歌“錘死”兩次,就算今天的實力變得比之前更強,林歌對付起來也不會太過困難。
相比之下,那號稱櫻花國第一陰陽師的女陰陽師,就顯得容易欺負的多了。
“嘻嘻嘻——”
這時,一聲熟悉的笑聲從臥室門口傳來,只見一身小紅裙的小丫頭站在門口,身後跟着一個兩米多高、破破爛爛的棕熊玩偶。
“我回來啦!”
瞧見小丫頭這模樣,顯然玩得很開心。
“都死了?”林歌問的自然是那些安保人員。
“他們太弱啦,才玩了一圈,就自己拿起玩具槍,對着自己玩了起來。樂園很聽話,可沒有殺人喲。”
爲了減少小丫頭的怨氣和煞氣,林歌叮囑她別再沾染怨氣,遇到普通人,玩得半死就行,補刀這種事留給他來做。
小丫頭也很聽話,大多時候只把那些人玩得半殘,但這次的安保人員明顯素質不行,玩到一半就吞槍自殺了。
“哦對啦,我還抓了一個活的。”
小丫頭剛說完,棕熊厲鬼拖着一個奄奄一息的紫色身影,邁着大步子走進臥室,將其朝臥室中一扔,正是“跑路”的紫袍道人。
林歌蹲在紫袍道人跟前,笑着打招呼:“喲,又見面了。”
“道長饒命。”
“天師饒命。”
“大人饒命。”
“天尊饒命。”
“……”
紫袍道人撐着遍體鱗傷的身體,不斷向林歌磕頭求饒,各種稱號挨個喊了個遍,只求林歌能饒他一命。
“大師,我看你資質不錯,我這裡有本絕世秘籍十分適合你……”說着,林歌開始向紫袍道人推薦限制級讀物《伽椰子的日記》。
在林歌和善的推(bi)銷(po)下,紫袍道人即便感受到日記上恐怖的怨念,但還是開心的看完了日記。
林歌也履行諾言,沒有殺紫袍道人,而是用追魂符的符灰兌了一杯水讓紫袍道人喝下。
林歌和陳晴離開後,紫袍道人癱坐在地上,看着林歌就這麼走了,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真放過自己了?
紫袍道人又等了幾分鐘,確定林歌沒有去而復返,這才鬆口氣,站起身打量起房間,看到牀上那已經看不出人樣的董事長屍體,臉色一變。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號稱是櫻花國第一陰陽師的娘們呢?”
“那人給我看的日記到底是什麼東西?”
紫袍道人想不明白,但屋子裡壓力恐怖的氣息讓他感覺很不舒服,趕緊翻箱倒櫃找了些值錢的東西帶上。
剛準備走出臥室,紫袍道人突然感覺到一股令人噁心作嘔的氣息憑空出現在身後窗口的位置。
嗝。
嗝。
嗝。
聽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泡聲,紫袍道人發現自己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心跳加速,寒毛直豎,驚恐的回過頭……
身後,一個畸形恐怖的女人倒吊在天花板上,那恐怖滲人臉龐,距離他只有不到半米的位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