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原來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小道士。”
凌天不慌不忙的轉過身體,看着身後踏在碎裂長街上的巨獸,那是一隻妖獸,鳥頭獸身,卻有三顆一模一樣的頭顱;在妖獸的後背上裝着精緻的鞍座,鞍座上坐着一名身穿道袍的慵懶男子。
男子帶着面紗,身體十分瘦弱,一雙露出來的眼睛有些陰柔,所穿的道袍上面還縫有金線穿制而成的鳥獸圖案,看起來十分華貴。
國師弟子,他和小白,果然被國師的人給盯上了。
“無知愚民,卻好呈口舌之利,與妖爲伍,莫不是也想學妖怪……飲血食髓?”聽見凌天的挑釁,國師弟子靠在坐鞍靠背上,慵懶的將腿架起,用十分不屑的語氣迴應道。
說罷之後,便直接無視了凌天將視線轉移到了小白身上,雙眼之中帶着一抹肆意的神色:“美人,我們又見面了。”
小白秀美緊蹙,看着國師弟子如臨大敵,在這個人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且十分厭惡的氣息。
但同樣的,從這股氣息之中,她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眼前的這個小道士,修爲不可小覷!
“小白。”凌天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笑容,往前輕輕跨了半步,恰好將小白擋在了身後面:“你先走,去我們要去的地方,等我。”
小白搖了搖頭,緊緊握住了凌天的右手,臉上已經有蛇紋開始浮現。
“你快走,憑他一個人還留不下我,如果我們拖久了,那時候我們纔是真的危險了!”凌天胸前的圖案跳動着,四周冰元素開始活躍了起來,他沒看小白,但語氣中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小白美目一凝,隱隱有水霧覆蓋,看着凌天的背影,她心底似乎有什麼情緒跳動了一下。
她是妖怪,凌天是人類,妖和人,勢同水火,不共戴天。
可是凌天一個人類,卻真的如同他一開始所說的那樣,在這種情況下站了出來,替她扛下了所有的危險。
“走。”
“去那裡等我。”
“相信我。”
“我會活着回來。”
凌天的低語在小白耳邊索饒,定定的看着凌天的背影,小白輕咬嘴脣,轉身化爲了一道白影,從街道上一掠而過。在所過的路途上,留下一行略有些潮溼的蛇道。
“走?”國師弟子從鞍座上站起身來,擺弄着自己修長的手指,道衫上的圖案離衣而出,化爲無數金燦燦的鳥獸,鳥獸在國師弟子的身邊盤旋:“已成妖的蛇,拿來煉我師門的太陰真功,一條抵得過千萬條,何況是這樣的大妖,我豈能如此,輕易放過……”
隨着國師弟子的動作,一根根拇指粗細的金色絲線從鳥獸身上延伸而出,順着小白逃走的方向一路追去。
“小道士。”直到小白離開,此時的凌天放下心來,微微揚起了手,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這麼喜歡裝,不怕人宰了你啊?”
話語落音,一根根巨大的冰棱拔地而起,直接貫穿了國師弟子座下的巨獸,鋒利的棱尖從巨獸後背破體而出,帶着腥臭的血液刺向國師弟子。
巨獸悽鳴一聲,三隻頭顱猛然昂起,狹長的獸眼中滿是暴怒,死死盯着站在前方的凌天。
但冰柱此時還留在它軀體之中,強烈的疼痛讓它不敢有任何動作,暗紅色的血液順着冰柱落下,彷彿小河一般匯聚在街道上,連空氣中都飄滿了腥臭的氣味。
四周正在急速追尋的金色絲線動作一頓,隨後猛然收縮,在國師弟子手中匯聚成了一個金色的圓盤,冰柱狠狠撞在圓盤上轟然破碎,卻沒給圓盤帶起一絲漣漪。
國師弟子單手掌着圓盤,屈指一彈,密密麻麻的絲線仿若天女散花一般散開,將凌天四周的空間全部封鎖。
“區區螻蟻,也敢和獅虎爭雄;身爲人類,卻不惜性命保護一條蛇妖,罷了,今日便由我來爲人類……清理門戶!”國師弟子依舊擺弄着自己的手指,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隨着國師弟子話語中的頓挫,禁錮住凌天的金色絲線緩緩收縮。
他喜歡這樣,喜歡這樣看着人慢慢等死,逐漸絕望的的感覺,但在凌天的臉上,他卻沒有看見自己想要的東西。
嗤笑的神色從凌天臉上浮現,像是挑釁,這讓國師弟子更加惱怒,金色絲線的收縮速度猛然加快。
他失去了玩弄的興趣了。
“砰!”
金絲毫無阻礙的在凌天身體上穿過,隨即狠狠撞在一起,重新化爲了漫天的鳥獸,凌天的虛影緩緩消散,在他原本站立的街道中央,一個殘破的詭異娃娃掉落了下來。
……
永州城外的銀杏樹林深處,坐落着一棟古色古香的建築,寶清坊。
寶清坊平日罕見人跡,今天卻有兩名客人打破了這裡的安寧。
首先到達這裡的是小白,爲了成功從永州城逃脫,小白一路都不惜動用妖力,這才從戒備森嚴的人類城市中逃了出來
在她到地方不久之後,凌天也迅速趕了過來,本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和國師弟子拖太久的時間,戰鬥開始之後便直接動用了替身娃娃,然後發動了天隱一直隱藏在戰場四周。
在天隱狀態下,別說是國師弟子,就是國師親自來了,也不可能發現他,等國師弟子離開之後,就想辦法逃離出了永州城。
猶豫,就會敗北,如果只是國師弟子或許他還能與之一戰,但在永州城進行戰鬥,他還要考慮到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