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辦事效率極高。
短短三五日,就湊夠了煉製“回命丹”所需的藥材,其中不乏多年的靈參、雪蓮等靈物。
當日。李泰帶白貴入宮之後,向李世民稟告了白貴能治療長孫皇后的事情。李世民當即大喜,不僅賜給白貴不少金銀珠寶、良田等物,又命太醫院暫時聽從白貴之命,全力配合白貴。
同時,李世民也當即下旨,承諾白貴即使未曾治好長孫皇后,他也不會進行問罪。
五日後。。
白貴煉製好回命丹,入宮,前往立政殿,爲長孫皇后治病。
立政殿,寢宮外。
“白愛卿……,當真不能讓朕進去。”李世民看着一副嬌靨的長孫皇后,又看了一眼年輕力壯的白貴,心中略有擔憂。
以往,御醫給宮內妃嬪看病,尚且都是懸絲診脈。而此次白貴施展鍼灸,卻禁止旁人入內觀察。這不免讓李世民稍起疑心。
寢宮之內,雖有宮婢、宦官,但白貴近距離、甚至負距離(鍼灸)爲長孫皇后治病,他這個皇帝再是大度,心底也是不情願。
“娘娘所患氣疾,藥石無醫。”
“臣之所以不讓陛下入寢宮觀摩, 則是因爲臣所用療法, 涉及一些道法,此是不傳之密。雖陛下不爲修道士,但師門之秘,不可輕泄。”
白貴編造了一個理由, 解釋道。
法不加貴人, 他以道術還能迷惑宦官、宮婢,但要是李世民入內, 一定會勘破道法, 看到他所用的紫珍寶鏡。
“罷了,罷了……”
“白卿所言, 亦是有理。朕……就不進去了。”
李世民沉聲道。
他能看出,白貴是忠直之臣, 斷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膽敢褻瀆皇后。況且也有宮婢和宦官看着, 白貴不會輕易放肆。再者說,長孫皇后雖貌美, 可以白貴此時的地位, 娶得一個淑女, 亦不是什麼難事。
嘎吱一聲,寢宮宮門緊閉。
白貴合上了門閂。
長孫皇后秀靨微起紅霞, 嬌軀輕輕顫慄,心中略微惶恐不安, 畢竟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她頭一次近距離和李世民之外的人相處。至於宮婢和宦官,在宮中生活已久的人,早就對此視作無物了。
“請娘娘入塌。”
白貴道。
這話雖合理, 但極易讓人想歪。
長孫皇后深吸一口氣, 邁着步伐,嬌軀橫陳在了牀榻之上, 任憑白貴待會用鍼灸治療她的氣疾之症。
她析長的睫毛顫抖,然後閉上了眼睛。
害羞,不安。
等等情緒徘徊在心。
不久後,她就感到有一陣刺痛傳來。
銀針刺穴!
未過多久, 耳畔傳來聲音。
“請娘娘起身。臣已經施針結束。”
白貴合上鍼灸包, 淡然道。
“好。”
長孫皇后匆忙從塌上起身,整理了一下宮裳,然後對白貴拜謝道:“多謝白拾遺此次施針,本後確實感覺身體安健了許多, 呼吸了流暢了不少。”
白貴受了這一禮,虛扶長孫皇后,說道:“娘娘,陛下在門外已經等候久了。臣與娘娘處於一室,已經遭人微詞,現在娘娘既已痊癒,臣也需守人臣本分。”
“白拾遺所言有理。”
長孫皇后微點螓首,笑靨如花道。
……
轉眼過去數年,到了貞觀十三年。
在此期間,並無大事發生。只是在西陲邊地,地方上奏的奏疏中,提到了在高老莊附近,有一個豬妖爲害世間。但等朝廷派遣欽天台道士前往高老莊的時候,卻未曾見到豬妖的影子。
同時,在貞觀八年,痛失愛子的涇河龍王想要以厭勝術咒死白貴。但白貴也有應對之法,他取了一截紫珍靈鏡的鏡光,打在普通銅鏡之中,然後將此銅鏡懸在白宅水井之上。次日,涇河血染三十里,河面上有不少金鯉遊躍。
修養療傷了五年的涇河龍王,在無意中得知涇河中的金鯉之所以斷絕,是因爲袁守誠每日給漁夫一卦。於是,涇河龍王氣憤之急,到了西門大街袁守誠的攤子上,前去質問。
新仇舊恨夾雜在一起,涇河龍王哪能忍下這口怨氣。
若是漁夫自己打漁,捕到了金鯉。這都是上天註定的事情,怪罪不到漁夫身上。但這要是袁守誠的算卦所得,那麼……這就意味着袁守誠和涇河水脈結仇了。要知道涇陽君之所以被捕到岸, 亦和袁守誠算卦分不開原因。
當然, 最大的仇家仍是白貴。
兩人打賭。
賭明日下雨的時間、雨水多寡。
早就被落子的涇河龍王強行更改降雨時間、降雨雨水,於是贏得了賭約。
他準備掀了袁守誠的攤子,但被袁守誠告知,他擅改玉帝敕旨,已經觸犯了天條,過不了多久,就會到剮龍臺上斬首示衆。
“先生,先生救我。”
涇河龍王化身的白衣秀士面色大駭,伏拜在袁守誠面前,乞求道:“寡人犯了天條,望先生就我一命。不然……”
他見袁守誠不開口,轉而威脅道:“寡人明日死,但早上一日,又有何懼,先生不施計救我,我就讓先生一同陪我下黃泉,也好路上做個伴。”
他破罐子破摔。
“你明日午時三刻,該赴往人曹官魏徵處,聽候問斬,魏徵是行刑官。你可去找宮中皇帝,向他討個人情,在明日午時留下魏徵……”
袁守誠面露無奈之色,嘆了口氣,說出了方法。
夜晚,涇河龍王衝撞長安皇宮,找到李世民,讓李世民爲他求情。李世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結,念在能施恩涇河龍王,所以答應了此事。
次日,午時,李世民留魏徵在端明殿內弈棋。
白宅中,白貴這些年以來,因功,又簡在帝后心,已經升遷到了兵部侍郎。他剛回到府中,正準備和洞庭龍女敘敘舊,洞庭龍女因涇陽君這些年的苛待,也落下了內傷,所以經常回洞庭龍宮療傷。
但沒曾想,他剛到房中,就見一金甲神人浮於樑上,宣旨道:“奉大天尊旨令,人曹官魏徵違期,改由人曹官白貴上剮龍臺監斬涇河龍王。”
洞庭龍女愕然。
白貴道了聲“遵旨”,於是領命,隨金甲神人前往天庭。而洞庭龍女見狀,亦隨之一同前往。
“午時三刻了!”
“午時三刻了!”
“唐王果然沒有欺我,只要魏徵不來,就合該寡人不上剮龍臺。日後即使有處罰,也好過身隕。”
涇河龍王大笑三聲,無比暢快。
仙神審案和凡人不同,若是魏徵違時,沒能上天庭剮龍臺斬殺了他。那麼就意味着他命中有一線生機,不應死去。而玉帝亦會按照以往慣例,順水推舟,赦免他的死罪。當然,死罪可脫,但活罪難饒。不過,再怎麼着,也比直接身死要好。
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身緋袍的白貴,偕着洞庭龍女來到了剮龍臺。而此刻的白貴,頭頂懸浮着人曹玉旨,龍章風籙的金字浮現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