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卡什切伊掃視着空無一人的牢籠,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光芒。
他大聲吼道:“人都去哪兒了?快給我出來!”
瑪利亞和海倫娜等人紛紛趕來,他瞪着女兒們,嚴厲地質問:“是誰放他走的?”
目光在她們身上一一掠過,最終定格在瑪利亞身上。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身高和年齡似乎都比之前有所縮減。
“自盡?”卡什切伊發出一聲陰冷的笑聲,揮舞着閃爍着雷電的鐵鏈,狠狠地抽打在瑪利亞身上。
“快說,他去哪兒了?”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海倫娜和她的姐妹們保持沉默,對父親手裡的鐵鏈毫不畏懼。因爲她們只是一羣橡木女妖,沒有任何痛覺。即使被鐵鏈抽斷肢體,也能擰巴擰巴接回去。
卡什切伊瘋狂地揮舞着鐵鏈,瑪利亞緊咬着牙關,忍受着身體各處的劇痛。她的眼神中隱藏着深深的仇恨,但她隱藏得很好,從未被人發現過。
“那小子一定在這裡!發動你們的能力,讓橡樹把他找出來!”他對其他女兒大聲吼道。
“父親,我們感應不到他的存在。”海倫娜平靜地拒絕了卡什切伊的要求。
他對城堡下達了命令:“關閉所有出入口!等我找到那個小老鼠,再回來收拾你們!”撂下狠話,他憤怒地摔門而去。
他對着黑兔問道:“對於那個伊凡,你還知道些什麼?”
黑兔子瘋狂地搖頭,似乎想要辯解,但它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再見,伊凡!”瑪利亞的聲音變得極爲冰冷。
月光透過窗幔,照在瑪利亞遍體鱗傷的身體上。她輕輕地撕開破爛的衣服,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
“走吧,我們去見見瑪利亞。”在黑兔驚恐的眼神中,它被羅格帶入樹洞通道。
“藥膏有問題?”羅格意識到自己可能中計了。
“能幫下忙嗎?”她看向爬上陽臺的羅格,指着背上的傷處,請求道:“我夠不到。”
就在他離開的瞬間,海倫娜和姐妹們歡呼起來:“我們贏了!”
“巫師先生,你難道忘記了海倫娜的話?她說過不要相信我。”
“啊?”羅格看着瑪利亞不着寸縷的身體,雖然她背對着自己,但他仍感到有些突然,“這樣真的好嗎?”
羅格塗藥膏的手忽地停了下來,他順着瑪利亞的目光看去,心中暗想:“該不會這隻黑兔子也叫伊凡吧?什麼爛大街的破名字,重複率這麼高!”
她們爲自己第一次戰勝父親而感到高興,儘管這場勝利很短暫,但它給了她們巨大的鼓舞。
兔子陷入靜默,想要開口迴應,但只能發出無聲的抗議。因爲羅格的魔法讓它成了一個啞巴。
“要不要我刺你一劍,這樣你可能會好得更快。”
“你們要反抗我?”他緊握着鞭子,眼中閃爍着憤怒和不屑,“難道你們認爲那個名叫伊凡的小巫師,能夠殺死我,替你們復仇?”
與此同時,羅格正彎着腰,在低矮的樹洞中前行。一隻小松鼠在前方引路,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宮殿下方。
“或許,我父親還答應你,可以把海倫娜她們一起嫁給你。”瑪利亞的話中充滿了諷刺。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嘲諷,顯然對黑兔的身份和過去很瞭解。
羅格隔着地板,聽着黑兔向卡什切伊求饒。直到腳步聲遠去,房間重新歸於寂靜,他才小心地破開地板,從下方鑽了出來。
“我……我記得他說自己是個迷路的男孩……”黑兔結結巴巴地回答。
“王子?”羅格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開玩笑。”羅格撇撇嘴,拿起滿是花香的藥膏。
瑪利亞雙臂抱在胸前,扭頭說道:“要不你試試?”
“是啊,針。”她挽着頭髮,輕聲感嘆:“那時候我多傻,竟然相信他會救我出去。伊凡,你知道嗎?”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對過去的悔恨。
“呵,你們還沒死心嗎?”他嘲諷地笑着,一把提起瑪利亞,狠狠把她摔在地板上,“這裡是我的領地,我能掌控一切!不要以爲你們不幫我,我就找不到那個逃犯。”
在父親的眼中,她們只是寄生蟲和工具,但當她們團結一致時,卡什切伊也束手無策。
“這羣女妖,竟敢反抗我!”卡什切伊憤怒地將桌面上的物品一掃而空。
“鳳凰會出來的。”她笑容在風中盪漾,白紗隨風飄動。她的美麗若隱若現,散發着聖潔的光輝。
“伊凡!主人,他在這……”黑兔剛開口,羅格便迅速施展了“封舌鎖喉”,讓它瞬間變成啞巴。
“倒是把它忘了。”羅格轉身便要處理一下。
她裹上白紗,一步一步走向籠子。她的雙腿在月光下顯得光潔而纖細,彷彿復仇的劍刃,閃爍着寒光。
“蠢貨!”卡什切伊鬆開領口,罵道:“這都是騙巴巴亞加的話,也只有那個老巫婆才分不清。”
“如果伱不是儀式的一部分,我早就把你殺了!”
她笑得很甜,可落在羅格眼裡有些恍惚。
籠子裡的黑兔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當它看到羅格用手觸摸瑪利亞的背時,嫉恨地跳了起來。
“不用。”瑪利亞搖搖頭,用清冷的聲音詢問:“王子殿下,當兔子的感覺好受嗎?”
卡什切伊擁有城堡的最高權限,可以命令橡樹執行任何任務。不過,如果沒有女兒們的幫助,橡樹無法主動提供信息。
“直到獻祭儀式開始時,我都以爲你是被迫的。”瑪利亞發出一聲嘲笑,“你爲了獲得不朽的生命,竟然背叛了我們的諾言。”
“它不是用來解開封印的針嗎?”羅格試探道,還不忘給瑪利亞敷傷口。
“速速飛來。”羅格揮動魔杖,黑兔和鐵籠一併飛來。“瑪利亞小姐,我是爲鳳凰來的。如果殺了他,封印……”
“那本來是爲卡什切伊準備的,沒想到會用到你身上。”瑪利亞緩緩走向羅格,彎腰貼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抱歉。”
她掐住黑兔的脖頸,一點一點地結束了它的生命。羅格搖晃着頭,努力保持清醒。他看到瑪利亞挖出黑兔的心臟,念着神秘的咒語。
“我要去贖罪了。”瑪利亞的臉上帶着悽美的笑容,她的腹部逐漸變得透明。
那顆被封印已久的鳳凰蛋開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宛如星辰般璀璨。蛋殼上裂開細微的縫隙,流動的火焰從中噴涌而出,猶如一條條火龍,穿梭於瑪利亞的周身,融入她的血脈之中。
瑪利亞那如瀑布般的長髮在火光的映照下,慢慢褪變成萬千銀絲。她的雙眸中閃爍着熊熊火焰,照亮了昏黑的房間。
隨着火焰的升騰,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白紗在瞬間化爲灰燼,隨風飄散。整個人光潔的站在月光下,在火焰的洗禮中散發出紅色熒光。
皮膚流淌着焰火,它們編織成一襲紅色長裙。裙襬搖曳,火焰起舞。她靜靜的看着火焰華服,臉上綻開微笑。
鳳凰是不死的,它通過浴火重生擁有無盡的生命力。而瑪利亞,通過這場神秘的儀式,可以無限制地透支鳳凰的生命力。
在她的體內,不斷傳出淒厲的鳴叫。那是鳳凰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無奈。然而,它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力量被瑪利亞不斷汲取,轉化爲她強大的力量。
在這一刻,瑪利亞化身爲鳳凰女巫。她的力量無窮無盡,她的美麗無與倫比。
“你?”羅格勉強支撐着身體,恍惚間,甚至出現看到悠米的錯覺。 瑪利亞毫不猶豫地走出房門,留下一團團不滅的火焰。那是鳳凰的生命之火,唯有冥河之水才能澆滅。它燃燒的,是生命的精華。
房間裡的火焰逐漸逼近,羅格四肢無力,艱難地撐起身體。他努力眨着眼睛,試圖驅散眼前的幻覺。
“悠米?”他努力眨着眼睛,好奇小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悠米邁着優雅的步伐,輕盈地走到主人面前。它丟下一封信,然後靜靜地坐在那裡。
羅格努力集中渙散的注意力,眼前的三隻貓咪形象才慢慢重合:“快出去!”
他急促地命令,然而悠米不爲所動。
“喵?”它不解的看着羅格,還不時環顧四周的烈火。
“快走啊,會被燒死的!”羅格又一次焦急的催促。
“喵~”悠米點點頭,立刻轉身離開。
羅格看着它矯捷的身手,露出一絲苦笑。他顧不得地上的信件,準備發動門鑰匙離開。
“喵!”悠米朝着遠方高聲叫着,彷彿在呼喚什麼。
“小沒良心的,還不走!”羅格罵着它。
悠米聽到罵聲,轉過頭生氣的看着他。突然,它想到了什麼,高速移動到羅格面前。
蹭蹭蹭……它用貓爪子打着主人的臉,希望他清醒點。甚至跳到羅格頭上,把他的頭髮撓成亂糟糟的鳥窩。
無力反抗的羅格心中涌起一絲感動,沒想到悠米會不顧危險,與他一同在火海中逃生。
他剛想流出兩滴感動的淚水,天空突然劃過一道火紅的身影。福克斯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火紅的身影優雅地站在欄杆上。
只見它張開嘴,火焰好似乳鳥歸林,成羣結隊的被它一口吞下。
嗝~
福克斯嘴裡吐出一朵小火苗,踩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羅格面前。
“爲什麼我感覺你走路的姿勢這麼熟悉?”他還沒說完,福克斯便撲棱着翅膀,飛到他面前。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它眼角滑落,精準的滴入羅格嘴裡。然後,它便臥在亂糟糟的鳥窩裡,跟悠米同處一室。
“有些甘甜。”羅格用舌頭舔着嘴巴,那股眩暈感瞬間抽體而去。
福克斯用喙輕啄他的腦門,示意去找另一隻鳳凰。
“它好像被吃了。”
啪!福克斯不滿的啄了一口。
“要不我們等他們打完再說?”
啪!福克斯又啄了一口。
“好吧,好吧,我去還不成。”羅格頂着腦門上的大包小包,第一次感覺頭上的“桂冠”如此沉重。
他不知道悠米怎麼跟福克斯混熟的,不過,悠米的壞毛病顯然被福克斯學會不少。真是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橡樹城堡被瑪利亞點燃,枝幹和樹葉燃着熊熊大火。靜謐的湖水上,火樹和倒影構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面。
頭頂福克斯,周圍的烈火紛紛避讓。羅格快速衝上樹冠,棋盤花園也化爲一片火海。
那些表情強烈的雕塑,紛紛融化,變成一地骨粉。如果羅格來的更早些,甚至能聽到雕塑的嚎哭。
不斷崩塌的水晶宮殿裡,火紅和漆黑的身影不斷劃過。瑪利亞和卡什切伊施展着魔咒,試圖殺死對方。
“你瘋了?”卡什切伊怒吼道,“瑪利亞,你難道想讓你的姐姐們都死掉嗎?殺了我,她們都會死!你母親不會原諒你的!”
“我會死,但她們不會!”瑪利亞冷淡的回答,她像一位威武的女巫神,操縱着一道道火焰殺向卡什切伊。
卡什切伊很快被逼入絕境,洶涌的火瀑好似驚濤駭浪一般拍來。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他咆哮着,同時粉碎地板,漆黑的利爪探入樹中,把海倫娜等人擋在自己身前。
卡什切伊看到凝滯的火瀑,歇斯底里的叫道:“來啊,殺了我們呀!”
“看看這是誰?海倫娜、娜塔莎、奧莉……”他把女兒們牢牢捆住,當做自己的擋箭牌。
“瑪利亞,要不我們再談談吧。”他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而瑪利亞的腳正在化作灰燼消失。
“再拖延一會兒!她的身體扛不住鳳凰的火。”他暗暗想到。
“臭妹妹,不要管我們……”
“賤貨,閉嘴!”卡什切伊一巴掌扇倒她。
羅格慢悠悠的走進來,笑道:“哎呀,挺熱鬧的哈。”
福克斯忽地飛起來,直勾勾的盯着瑪利亞。它好奇的飛過去,繞着她看來看去。
“鳳凰?!”卡什切伊發出不可思議的疑問,“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自我介紹一下。”羅格清清嗓子,偷偷示意福克斯快飛回來。
“本人羅格·特拉維斯,來自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斯萊特林學院。很抱歉,之前沒告訴你們真名。”
海倫娜眨着大眼睛,追問道:“羅格?伊凡哥哥,你不叫伊凡嗎?”
“哈哈哈,真名!小子,先送你去死!”卡什切伊說着掏出羊皮紙,華麗的寫下羅格的全名。
他嘴裡唸唸有詞,試圖詛咒對方。然而,羊皮紙沒有任何變化。
“小鬼,你騙我!”
“天地良心,我真的叫羅格。”羅格搖搖頭,問道:“是不是你字母拼錯了,要不然,羊皮紙受潮過期了?”
“過期?”
水晶宮殿沉重的氣氛瞬間輕鬆幾分,瑪利亞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
她的兩個腳踝此刻已經完全消散,整個人飄在空中,威武又悽美。
卡什切伊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有些氣惱的說:“不管你叫什麼,這隻鳳凰就是鄧布利多的福克斯?”
“你猜!”
“你!”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即便被自己的女兒背叛。
“你們不要讓他拖時間。瑪利亞,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