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瞧瞧,段局長想着你呢,李哥你馬上就要上電視了,還是直播哦!”肖志剛一拍李大力的肩旁,衝着段文輝豎起大拇指爽朗地笑着。
“嘿嘿......”李大力什麼感謝的話都沒有說,而只是憨笑着。
媽的,就這?話都說不囫圇的刑警隊長?
還傻笑?
老子安排直播就是讓你丟人去的,嘿嘿......
一天前,段文輝在五星歌舞廳的某個包廂內,和某個人說起過李大力的事情。倒着自己本來不同意由李大力擔任刑警隊隊長一職,迫於各方面壓力才無奈接受的“苦水”!
當時那人就說好辦吶,既然這個李大力是個木頭腦袋,不會說話,不會來事,你讓他丟人不久好了,比如說在電視直播中丟人,打市局的臉,到時候他這個隊長準做不長不是?
此人這話一出,段文輝立時就覺得此計可行,於是當場就聯繫了一直想要直播刑警生活的市電視臺。’
第二天,段文輝又向肖志剛旁敲側擊了有這麼採訪的機會,讓他看看主要採訪刑警隊的誰。
肖志剛當即就推薦了李大力,並敲定了今天的酒局。
既然是採訪,自然就會問很多問題,段文輝羅列了一些清單,傳遞給了市電視臺負責採訪的記者。
他的目的是爲了讓李大力出醜,這些清單上的問題並不好回答,有些甚至很尖銳。
負責採訪的記者在接到段文輝的問題清單時,甚至特意打電話過來,懷疑地問道:“您說的這些問題都可以提麼?”
酒局結束,李大力回來的時間是十一點半,這個時候,馬宇明已經回了自己房間。
這老李,這麼快就學會應酬了?一頓酒四五個小時?馬宇明有些生氣,他還有許多謎團要問李大力呢,看樣子今天是問不出來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李大力徑直走向了臥室,衣服都沒脫,聽着像是一頭扎進了王桂花的懷裡。
“嗚嗚嗚......吭吭阬......”
李大力哭的很傷心的樣子,王桂花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小聲點,閨女就在隔壁。
不過李大力這個漢子酒後好像很脆弱,兀自哭個不停......
次日。
“老李今天你送送我唄?”馬宇明罕見地要求李大力送他上學。
“嗯。”李大力情緒低落地答應着。若在以往,他準會興高采烈,因爲女兒主動提出讓他送,那女兒就不會坐上張強摩托車的後座了。
李大力的切諾基上。
“老李,你昨晚嚎個什麼勁呢?”
李大力好似沒到聽馬宇明的詢問,神情有些恍惚。
“老李?......”馬宇明呼喊着李大力,一遍又一遍。
“啊?”李大力這才如夢方醒。“哦,沒...沒什麼......”
“你快說!”馬宇明命令似的語氣。
“唉,該來的終究會來的!”李大力嘆了口氣。
“那是我剛參加工作的第二年,當時有一起綁架案,而我就是那個解救了人質的警員。”
“那是一個父親綁架自己親身兒子的案子。當年這個父親從前妻的手裡搶走兒子,帶到了黃河鐵橋上,在那裡他用刀劫持着孩子。”
“我趕到現場後,瞅準機會,一擊斃命,解救了那孩子,不曾想...不曾想那個孩子手裡還握着劫犯的絕筆!”
“也就是那絕筆,讓我...讓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嗚嗚......”
李大力說到這裡又哭了起來。
“別嚎了,說絕筆的內容!”馬宇明沒好氣地說道。
“劫匪的名字叫做毛德義,而他的孩子,就是那個被我解救的孩子叫做毛小彪。那孩子先天性腎衰竭,急需治療。毛德義沒有辦法,家裡該賣的都賣光了,還是沒治好孩子的病!”
“後來,毛德義不知道在哪裡得知上海有過成功換腎的先例,只不過手術費用很貴很貴,貴到他根本無法負擔得起,於是他出此下策,綁架了自己的兒子,想要以此來獲得社會的關注,讓他的孩子有治癒的希望!”
“爲此,他不惜捨棄自己的生命!”李大力說到這裡,沉默着。
“後來呢?毛德義被你擊斃後,那孩子怎麼樣了?”馬宇明打斷了李大力的沉默。
“後來,整個警局有一個算一個都給那孩子捐款,我還找來了報社,將這個案子透漏了出去,爲此捱了個處分!”
“幸好,不久後我們接到了一筆匿名匯款,金額足夠支付那孩子手術的費用。”
“那孩子便去了上海治病去了。此後,我每個月都會給那孩子寄一筆生活費,但是一年後,我的每筆匯款都被退回,退回的原因是查無此人!”
“我原以爲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直到昨晚,吃完飯,我開着車回來的時候......”
李大力說到這裡停頓了,再次沉默。
“你遇到那個叫做毛小彪的孩子了?”馬宇明問道。
“不是,我遇到當年的那三個悍匪了!我雖然認不出他們,但是領頭那人的眼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和毛小彪有什麼關係?”馬宇明又問。
“當然有關係了。當時,三人中有一個人躺在地上,另外兩人攔下了我的車,說他們的朋友突發疾病,急需送到醫院。我就拉着他們往就近的醫院趕!”
“誰能想到車還沒開一會,裝病的那人直起了身子,掏出一把手槍,抵着我的後腦勺說去個地方吧,李警官。”
“你跟着他們去了?”馬宇明撥弄着李大力的後腦勺,看到一塊紅腫。
“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三個悍匪的長相,尤其是那個拿槍指着我的人,那對眼神錯不了!我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按照他們的指示,將車開到了黃河邊。”
“然後呢?”馬宇明追問着。
“我們下車後,我就看到了一個青年站在原地等着我們......”
“那個青年就是毛小彪?”
“嗯,不錯,雖然過去了十來年,但是我一下子就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