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塑料袋上的指紋是怎麼回事?”肖志剛又問道。關於指紋不符的事情,李大力在審訊開始前就對他說了自己的分析。
“指紋是我老丈人的。我乘着晚上給老丈人陪護的時候,故意讓老丈人接觸裝東西黑色塑料袋,而每次我都找各種藉口戴着手套。這樣的黑色塑料袋我準備了十幾個。”
“我想,萬一如果屍塊被警方發現,在不同的裝有屍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留下別人的指紋是一個不錯的洗脫嫌疑的辦法。”
“你煮屍的時候爲什麼要加孜然?”
“我想着煮熟屍塊味道一定很大,所以我買了煮肉的調料,就爲了讓別人認爲我是煮牛羊肉而已。”
“煮肉的調料裡可不需要加孜然。”肖志剛說道。其實煮肉加不加孜然他真不知道,這是李大力說的。
“什麼?煮肉不需要加孜然嗎?“邢智強疑惑着。他這些年沒進過廚房,哪裡知道煮肉加什麼,只是自以爲要加這些東西罷了。
“你那天晚上被抓的時候將揹包丟到哪裡了?“
“五醫院後門處有個醫療廢物垃圾場,我想着應該沒有流浪漢什麼的去翻,所以將揹包丟到那裡了。”
“揹包裡裝的什麼?”
“就是腿啊,肩膀啊什麼的。”
“被害人的頭呢?有沒有在裡面?“
“沒有,頭被我單另處理了。”
“怎麼處理的?”
“我想着即便是將應紅的頭煮熟了,也能辨認出她是誰,所以我最先處理了她的頭。我找來了一個小魚缸,以幫孩子製作標本的名義,找我在生物技術研究所的同學借了些福爾馬玲,將應紅的頭泡在裡面了。”
“福爾馬玲的味道太大了,我到花鳥市場上定製了一個蓋子,然後自己回來密封好。之後我找了個小保險櫃,將魚缸放了進去。我想着放在家裡肯定不行,然後找了一個老闆,讓他開車拉走了,說是替我保管就行。”
肖志剛聽了邢智強關於受害者的頭的處理手段,倒吸了一口冷氣。從警十來年,他連聽都沒聽過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
在各類拋屍案中,受害者的頭顱是最直接的指明受害者身份的證據,往往兇手會對受害人的頭顱特殊處理,只是令肖志剛沒有想到的邢智強處理的方式如此狠辣、陰險。
肖志剛當即安排人手去邢智強所說的老闆的家裡去查找保險櫃的下落。果然如邢智強所說。
那老闆看到保險櫃裡的東西后當場就吐了。之後的生活裡,如果老闆的一家想到自己竟然和一個被福爾馬玲浸泡的頭顱睡了將近一個月,估計都無法入睡。
“最後在問你一個問題,西峰道的拋屍案和你有沒有關係?”
“西峰道的拋屍案我也聽說了,真的不是我乾的。”
問明瞭一切的肖志剛看着邢智強說道:“我看你不該叫邢智強,你應該叫刑至死纔對!”
肖志剛的審訊到此結束了,邢智強這樣的兇手對於肖志剛來說也不多見。這種人你看着平時很正常,但是若是心中的惡魔被他釋放出來,卻要比一般的兇手兇殘很多。
審訊完邢智強已是清晨,肖志剛給潘建國打了電話。
要說整個刑警隊這一晚最閒的是李大力。此刻他剛剛從肖志剛辦公室的沙發上醒來。
“李哥你醒啦?”肖志剛的問候親切起來。
“啊,嗯,肖隊你審完那小子了?結果怎麼樣?”
“哈哈,都撂了,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麼狠。李哥,以前我說過一些過分的話,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不會的肖隊,我老李不是那種人,嘿嘿。”
“來來,李哥,咱們去吃個早點去。”肖志剛心情好極了。早市拋屍案的偵破可謂是打在薩日勒和段文輝臉上的一記狠狠的耳光,他想想都覺得痛快。
兩人走出辦公室,看到所有的警員都是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接着齊刷刷的鼓起掌來,有幾個警員還對着李大力豎起大拇指。
薩日勒凌晨的時候就接到電話說早市拋屍案的兇手抓到了,就是邢智強。
薩日勒有些暈,剛剛自己才和肖志剛平起平坐,這下好了,自己在案情分析會上說的話倒好像是一記記打在自己臉上的耳光。他等不到天亮已經給段文輝打了電話。
潘建國一上班就組織專案組開會,李大力作爲特邀人員參加。
肖志剛將目前掌握的整個案情向專案組所有人作了通報。
李大力將自己破案擒拿兇手的事情講了一遍,自然沒有提及自己女兒參與進來的事情。
“這個案子嘛,最重要的還是因爲肖隊長部署得好。我相信刑警隊在肖隊長的帶領下一定可以偵破答案、要案!”李大力在發言的最後說道。這是馬宇明叮囑過他的話。
潘建國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大力,說道:“早市拋屍案能偵破,與李大力同志的付出和堅持不懈脫不了干係,所以,我提議讓李大力同志加入專案組,繼續偵破西峰道拋屍案。”
衆人紛紛表示同意,副局長段文輝想要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把話又咽了回去。
整個會議過程中,薩日勒像是個皮球一樣氣的鼓鼓的,始終一語不發。因爲這點進退薩日勒還是知道的,今天不是他的主場。“等着吧,還有西峰道拋屍案呢,嘿嘿,咱們看看誰能破!”薩日勒心道。
雖說大家都在專案組,但是薩日勒對於西峰道拋屍案的線索掌握的要比肖志剛多不少,而且他有意隱瞞了這些線索。
其一,就是還真被薩日勒說中了,有個燒烤攤的老闆收攤時路過西峰道,看到一個男人提着個黑色塑料袋走在路上。只是當時由於是凌晨,路燈都滅了,沒看到男人的長相,但是男人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顯然是個殘疾人。
其二,法醫那邊通過對斷手的鑑定,得出受害人小拇指骨頭是斷的,有可能是曾經斷過沒做手術處理,也有可能是最近新斷的。基於這一條線索,查找全身失蹤女性人口,比對是否有過小拇指斷過的就可以確認受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