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宇明對於邢智強必須出門的判斷來自他斷定邢智強如他所說老丈人住院了。
對方對於五醫院周邊路線的掌握就充分說明近期多次到過五醫院。醫院那種地方,一般也只有自己或者親屬生病住院時纔會去的。
果不其然,倆人在四樓的樓梯口貓了大概半小時,“吱呀”一聲傳來,接着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馬宇明從樓梯縫向下看去,一個男人從303門口走出,提着一個手提袋,下了樓梯,看背影就是邢智強。
父女二人又等了幾分鐘這才從四樓走下,來到了303室的門口。
也不知道李大力快20年的刑警怎麼幹的,搗鼓了半天,愣是沒撬開門鎖。馬宇明一把推開了他,在李大力愕然的眼神中,三下兩下就打開了鎖。
對於女兒開鎖的熟練程度,李大力心很慌,他對女兒將來從事的職業深感擔憂。
馬宇明開鎖的手段是大學時刑偵課上一個老師教的。那老師說想要做一名合格的警察,首先你要比罪犯懂得多會的多。所以馬宇明對於開鎖的技術學的很認真。
兩人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帶上了門。
一進房間,李大力搶着走到前面,將馬宇明護在身後,伸手在牆上摸去。
“啪”一聲,他打開了房間內的燈光。
接着又是“啪”一聲,馬宇明關上了燈。
“你要死啊,開燈幹嘛?”
“不開燈怎麼找啊!”
“萬一邢智強沒走遠,在樓下看到家裡燈亮了怎麼辦?”
“啊?他看不到吧?”
“唉,你啊,還是個老刑警叻,這點警惕性都沒有,把手電打開,別對着窗子。”
出門的時候馬宇明特意讓李大力帶上了手電筒,現在派上了用場。
“娃咱們來找啥啊?”
“哈哈,當然是翻冰箱咯,找找他家冰箱在哪裡。”
邢智強的家客廳挺大,冰箱就在客廳內擺放,藉着手電筒的光線很容易就找到了。
李大力打開了冰箱門,接着“媽呀!”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什麼啊?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說着馬宇明就要湊上去看。
“別,別看!”李大力害怕女兒被嚇到,因爲兩隻被凍硬了的人手齊齊地擺放在上層,手掌張開,就好像是要向站在冰箱前的人的脖子掐來一樣。
“切,這有啥怕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幹上警察的。”馬宇明站在冰箱前,向着裡面看去。
除了斷手,冰箱裡還凍着一些內臟。
“娃,這邢智強果然是是兇手啊!”李大力頓了頓又道:“那說明西峰道拋屍是別人做的?”因爲他在這裡看到了兩隻人手,西峰道的屍塊也是人手,自然不可能是同一受害人,兇手也不會是同一人了。
“怎麼樣,我厲害吧!跟着我沒虧吃的。”
“嗯嗯,我姑娘人美心細腦子活,查案是一把好手啊,比你爸可強太多了!”李大力拿出了對付老婆的手段對付姑娘。
“別,彩虹屁少吹,別拿你對付你老婆的那一套對付我哦。”馬宇明不吃李大力這一套,接着又說:“剩下的屍塊找到了,趕緊通知你們隊裡來取證吧!”
李大力遲疑了,現在還有誰能信他呢?他該通知誰呢?
馬宇明看到李大力的樣子,立刻便知道了他的擔憂,說道:“算啦,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裝屍塊的,你拎着一隻手回去,你們隊裡總能信了吧!”
對於拎一隻人手回去,馬宇明是拒絕的,但是他又無可奈何。
“你小心點,這裡是分屍現場,不要隨便亂翻啊!”馬宇明提點着李大力。
在客廳茶几的抽屜裡,李大力發現了幾個大號黑色塑料袋。旁邊還擺着一雙類似醫生戴的那種塑膠手套。
“哈哈,娃這裡有黑色塑料袋,還有手套哩,我戴上,裝屍塊就不會影響證物啦,哈哈。”李大力在憨笑。
“放下了!”馬宇明喝止李大力去取黑色塑料袋和塑膠手套,接着他略沉思了一會,笑道:“嘻嘻,我說呢,指紋爲何會匹配不上,哈哈,邢智強這小子夠陰的啊!”
李大力不解女兒爲什麼笑問道:“娃,你怎麼看到塑料袋和手套就知道指紋爲啥匹配不上呢?”
“你看這些黑色塑料袋是用過的,但是疊放的很整齊。特意在邊上放一個塑膠手套,邢智強是害怕在黑色塑料袋上留下自己的指紋,因爲這些黑色塑料袋就是他原計劃拋屍所用的塑料袋。”
“在黑色塑料袋上留下指紋是邢智強這小子洗脫嫌疑的手段。因爲如果有一天警方可以確認兇手的身份的話,那麼他與死者相熟,肯定有着逃脫不了的嫌疑,所以他特意在塑料袋上留下指紋。”
“而且,只在一個拋屍的塑料袋上留下指紋的話,可以解釋爲拋屍塑料袋被被別人接觸過,但是如果每一次拋屍的塑料袋上都會有同一枚指紋的話,那麼指紋一定就是兇手的,所以他準備了這些塑料袋。”馬宇明一指抽屜裡的塑料袋說道。
“我相信,這些黑色塑料袋上已經有了和早市拋屍的塑料袋上一模一樣的指紋,而這指紋是邢智強這小子採集到的別人的指紋。”
“邢智強本來有多次拋屍計劃,但是警方在他家附近多次調查,他着急了,改變了原定計劃,採取了雙肩包拋屍,這樣拋屍效率高,能更快出手所有屍塊。”
“記下了沒啊!”馬宇明說完了,問李大力。
“嗯啊,那你說,邢智強採集的指紋是誰的呢?”
“他老丈人的唄!這小子每天趁着給老丈人送東西的時候,用黑色塑料袋裝着,然後留下他老丈人的指紋。”
“哈哈,對對,一定是這樣的,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坑老丈人的女婿啊!”
“嘿嘿,有不坑老丈人的女婿嗎?”馬宇明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