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直接找着獵物去打,省得自己這些人到處去找尋,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那麼多肉送出去,周邊幾戶牧民也各自分到了一些。
聽說了呂律等人是來打獵的,不少人彙集到他們落腳的蒙古包,那叫一個熱情,酒肉自然少不了。
安睡上一晚,第二天早上,十二個蒙古漢子在齊聚過來。
呂律出門一看這整裝待發的一幫子人,還有些奇怪:“你們這是?”
“領着你們去打狼啊,你們這是爲我們來除害了,我們這沒有好獵手,手頭有槍,那平日裡也只是能起到嚇唬一下的作用,難得有獵人過來,這次可得好好收拾一下,不然出去放牧,都提心吊膽的。”
“打了狼,我們不會跟你們分東西,少一隻狼,就能少些牛羊被咬死,我們多的都賺回來了。”
“還有豹子也不能放過,那玩意兒狡猾得很,我家孩子去年還被叼走一個!”
“是啊,這些狼、豹子,還有老虎崽子,都成精了,看見了也打不着,甚至當着人的面就敢襲擊羊羣,還敢直接闖入羊圈裡……”
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兒打狼、豹子之類的東西,心裡存在畏懼是其一,更多時候,根本就難找以追蹤到它們的蹤影。
看着一個個咬牙切齒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對這些會襲擊人和深處的野獸有多討厭了。
“行啊,你們幫忙可以,但是,必須得聽指揮,如果不聽指揮亂來的話,咱們這麼多人,別說打狼了,怕是連狼的影子都見不到!”
呂律一掃衆人,沉聲說道。
一幫子人紛紛表示沒問題,只說是能把狼羣給打沒了纔好。
樑康波卻是微微皺了些眉頭:“他們都不會打獵,咱們帶上他們,真的好嗎?”
“我覺得挺好!”
呂律笑道:“自打咱們組建獵隊以後,還沒真正用過的法子。現在,我們五人,加上他們十二個人,就有十七個了,雖然不會打獵,但這些蒙古漢子,天生的騎馬好手,都騎着馬,直接進行圍獵,那也是相當不錯的法子。
到時候,咱們選好地點,我和三哥在一頭準備射殺,你們三個和他們編排在一起,從四周進行合圍,一邊驅逐,一邊射殺,到時候完成圍堵,還有比這更輕鬆的事情嗎?”
“騎馬圍獵啊……有意思!”張韶峰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呂律當即做了簡單安排,人員被呂律分成三組,分別由樑康波、趙永柯和雷蒙三人領着,加上呂律、趙永柯兩人領着的元寶它們分成四組,只要尋到狼羣蹤跡,就可以進行大概位置判斷,進行驅趕合圍和獵殺。
而這樣的驅趕,攆出來的,可不止是狼,還有其它的動物。
相信這樣的收穫,絕不會比任何時候少。
商量安排妥當,一幫人由這些知道狼羣位置的蒙古漢子領頭,帶上乾糧出動。
一路上也聽他們講着這些年遭到狼羣襲擊的事情。
牙克石這邊,依舊屬於東北範疇,冬季來的向來很早,嚴寒氣候,讓狼羣捕食的許多動物都提前冬眠了,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遇到大傢伙供它們捕食,就連老鼠都很少遇到。
它們可沒有狐狸那種隔着厚厚雪層也能探查到雪層下活動的老鼠,進而判斷位置,高高躍起,腦袋直接插入雪層捕食老鼠的絕技。
尤其這大片荒野草原,再過去百多公里就抵達邊境,從西伯利亞過來的狼羣更是有不少越過邊境,闖入牧場附近,找不到食物,飢餓難耐的狼羣選擇對着牧民的牛羊下手。
而牙克石這邊,正是大興安嶺的西坡地段,是林地和草原交匯的地方,更爲複雜的環境,也孕育着更多的動物,自然也會吸引大批狼羣過來。
一開始,還只是一兩個家族的狼羣偷食牧民的牛羊,但慢慢的,草原上其它沒有找到食物的狼羣聞着氣味,也開始將狩獵目標瞄向牧民的牛羊,這損失越來越慘重,讓在這年頭本來就艱難的牧民更是有苦難言。
他們能做的,就是捕狼防範了。
但往往這樣的防範效果也微乎其微。
“有一次,我發現有三隻狼的腳印出現在牛羊圈附近,於是,就叫了兩個幫手埋伏在羊圈邊等待時機。果然,到了半夜的時候,就有幾隻狼來了。
首先一隻狼一下子就跳進羊圈,一時間,羊咩不止,羊圈一下子就混亂起來,接着,其它幾隻狼也紛紛跟着跳了進去。
我們三個眼看着狼進了羊圈,早就開始瞄準了,想多打兩隻狼,可等進了羊圈,又怕沒打到狼,反而打到羊,看着狼在羊圈裡逮着小羊咬,亂成一團,也只能胡亂開槍。
結果,槍聲一響,羊羣安靜下來了,跟着就看到那幾只狼叼着被咬了要害的小羊幾下就跳出羊圈。
眼看着要跑,我們趕忙追啊,擡着槍打,可子彈打出去,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都還沒來得及裝上子彈,狼早就跑遠了,只能看着它們離開,無可奈何!”
其中一個蒙古漢子說道:“本來就沒啥錢,就指着這些牛羊過日子,一個冬天被糟蹋下來,損失不少。”
緊跟着又聽另一人說道:“好些牧民的牛羊被狼羣咬傷,大夥一商量,一致同意在牛羊圈附近設置陷阱,抓不到狼不罷休!
一開始,我們在牛羊圈周邊挖陷阱,並且在陷阱上邊弄成平地,再放上踩盤夾子,將牛羊血撒在上面。天氣寒冷,很快就會將血凍住,但狼的嗅覺敏銳,它們會以爲地上有受傷死掉的野味在,聞着血腥味找來,要麼踩到夾子,要麼掉進陷阱裡。
一開始發現打到狼了,一個個都高興得不得了。可這玩意兒像是會通知其它狼一樣,後面再有狼過來,就會繞開那些陷阱,或是乾脆就不來,選擇在放牛羊的時候捕殺牛羊,而且,這種法子特別慢,根本就阻止不了。”
他話音剛落,又有一人說道:“我們也曾專門請過獵人來打狼,可天寒地凍的,人都被冷得瑟瑟發抖,這要是遇到狼羣,少點還好說,要是大的狼羣,手腳不靈活,去的人還容易被傷,我參加過一次,同去的人還有被狼給咬死的。”
呂律等人默默地聽着,從他們一個個無奈的語氣中,不難聽出,這都快成他們的心病了。
鼓勵打狼、打野豬、打熊瞎子等等,在這年頭,不僅僅是爲了創匯,也是逼不得已的法子。
一路上,幾個蒙古漢子講了他們找到狼的洞穴,放火燒洞,把狼折騰個半死,再守株待兔埋伏下來捕殺。
說殺這些狼得好多人配合,不然狼羣彼此之間最會庇護,拼起命來很厲害。
還說在春分時節,在母狼開始產崽的時候,去打殺狼崽,那種時候,成年的狼會出去狩獵,是最好的的法子,但也相當危險,就有人在掏狼崽的時候,遇到回來的狼羣,被生生活撕了,最後只剩下幾塊破爛衣服碎片。
還有說殺了狼崽,狼羣找上門來報復傷人的,一整夜聽到狼羣在外邊遊走,嚎叫,整夜不敢睡覺的,就連守着羊圈的狗都被咬死。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烈,直到元寶和白龍兩條狗子吠叫起來,呂律趕忙讓一幫子人噤聲。
擡眼朝着元寶它們吠叫和張望的方向看去,前方大片草地,稀疏地長着幾棵樹木,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只能看到天空中有一個巨大的身影在盤旋。
幾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隻金雕。
“這大鳥看着都猛,能不能養?”
張韶峰看看呂律肩膀上的海東青白玉,再看看天上的金雕,眼中有些期許。
“能養,明年春季的時候如果遇到,可以去掏金雕的窩,抓年幼的金雕回來養着,在捕獵上,比海東青還厲害些。”
呂律笑道:“如果馴養好了,能獵殺狼,很猛,但也很難弄到,它們建造的窩太高了。”
以後禁槍了,還能靠着獵狗和鷹玩一玩。
“這麼厲害……那以後進山可得多注意!”樑康波也來了興趣。
“可以考慮一下,也算是個好幫手!”
就在幾人以爲元寶它們發現的是金雕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那金雕突然俯衝下來。
金雕在獵殺的時候,速度可比海東青還要快不少,眼看臨近地面,一雙利爪伸開,朝着雪地上的某物撲擊下去。
隔得較遠,又有些支棱着的草葉遮擋,一時間看不清楚地上的野物是啥,呂律擡起半自動,透過瞄準鏡看了過去,發現在地上躺着的是一隻狼,正扭轉脖子看着撲擊下來的金雕。
眼看着金雕展開翅膀減速,雙爪抓來的時候,那隻狼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
突然的變故,讓金雕不得不震動翅膀減速避讓的同時,更想飛起來保持安全距離。
可這麼快的速度,那也不是想一下子說慢下來就能慢下來的,也正是這減速,頓時讓它吃了大虧。
那隻狼身子一擰,縱躍而起,一口就咬住金雕的翅膀,拽着金雕落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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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只是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
獵殺和被獵殺之間,瞬間轉換。
金雕不斷地撲騰着翅膀,一雙能輕易洞穿骨頭的利爪更是一下子嵌入那隻狼的皮肉,如彎刀般的喙,一下接一下地亂啄,別看只是一隻大鳥,那翅膀的拍打也是相當有力量。
一隻狼、一隻金雕,立馬在雪地上扭打起來。
呂律這才發現,那是一隻瘸了一隻前腿的狼。
早之前聽趙團青說過,狼還會裝死,或是佯裝成劣勢,引誘別的獵物來攻擊自己,既然突然暴起傷敵,是很聰明的獵物,尤其是受傷的狼,總有自己生存法子。
今天看到這一幕,呂律多少算是明白了。
這狼就是躺地上,以自己爲誘餌,誘捕金雕的。
讓金雕的捕獵變成了自投羅網。
通常情況下,金雕幾乎不會對狼這樣的動物下手,也只有在馴鷹人手中才會被訓練來對付狼,即使如此,成年的狼也不是一隻金雕就能對付的,往往是兩三隻配合。
眼見金雕落入下風,呂律槍口微移,扣動扳機。
隨着槍響,那狼頓時倒在地上,金雕也趁機掙扎着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快速遠去。
這一手,卻是把一衆牧民看呆了。
“好槍法!”
“這怕是得有兩百多米遠吧?”
“咱們周邊這些狼,這下可以狠狠教訓它們了。”
一個個牧民,興致瞬間高漲,對呂律的槍法,驚爲天人,心中還對幾人能力持有的那些許懷疑,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