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呂律半自動槍聲響起,那隻最壯實的狼應聲而倒。
緊跟着又是接連兩聲槍響,再有兩隻狼倒地。趙團青和趙永柯兩人也都沒有絲毫遲疑地開了槍。
剩下的五隻狼驚跳起來,立刻發足奔逃,它們可不像狍子,陡然遭到襲擊還會懵一下,四處張望,給獵人足夠的射殺機會。
元寶它們在槍聲響起的時候,立刻狂狂吠着衝了出去。
這種時候,剩下的狼其實也是懵的,呂律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它們本能地朝着呂律的反方向逃竄,可接下來趙永柯和趙團青的兩槍,又一下子把它們嚇得折返,瞅着三人間的間隙奔逃。想要逃出包圍圈。
就這功夫,呂律槍口微移,開了第二槍,再次打掉一隻。
趙永柯和趙團青兩人也各自開槍,三四聲槍響後,又有一隻倒地。
最後剩下的三隻,三人都沒好的開槍機會了。
有一隻從呂律和趙永柯之間的林子竄逃,可這對於衝撲出去的元寶它們而言,無異於是迎面撲來。
猛然看到六條狗衝撲出來攔截在前方,那狼也怕,猛然掉頭,往呂律左下方跑,這相當於是在朝着趙永柯靠近,頓時給了在下邊守着的趙永柯射殺機會,又開了兩槍,將它滅殺。
剩下的兩隻則是從呂律和趙團青之間的林子中逃竄出去。
追捕的目標突然被打死,幾條狗衝撲上去,撕咬幾下,發現那狼已經沒氣後,果斷鬆開,元寶當即領頭朝着那剩下的兩隻狼追了出去,活的更有吸引力。
無論是狼還是元寶它們,此時迸發出的速度,都不是幾人能趕上的,沒幾下就竄進了林子深處,能聽到吠叫聲越來越遠。
“趙老爹,趙大哥,你們處理一下,我跟上去看看!”
呂律說完,當即吹了口哨。
在林間站着的追風快步跑了出來,呂律翻身騎上追風,雙腳一夾馬腹,追風立刻奔騰起來。
他都不用辨別狼的蹤跡,循着元寶它們的聲音追就行。
風聲在耳邊呼呼響,呂律一手提着槍,身體半伏在追風背上,儘可能地避開迎面掃來的林木枝葉。
追了大約五分多鐘,呂律聽到元寶它們的吠叫聲已經停止下來,知道被它們逮到一隻了。
從速度上來說,原本元寶它們是很難追上狼的,但偏偏就是被追上。
這就是氣勢上的原因。
六條狗在後邊狂吠着,來勢洶洶,被追攆的狼卻是在逃命。
就像人一樣,在意識到危險,在被別人追的時候,也會恐慌,而這樣的恐慌像是會抽走身上的力氣一樣。
往往在很多時候,心慌到一定程度,反倒沒力氣跑,總是擔心被咬,回頭看,或是忙着招架,這一耽擱,就更不可能跑脫了。
就像猞猁、豹子,它們明明比大笨狗靈敏,速度也相當快,可被狗幫追攆,卻是跑不了多遠,要麼忙着回頭招架、提防,要麼就是直接上樹躲避一樣。
狼也會怕!
不僅僅有喪家之犬,還有喪家之狼。
八隻狼,短短三四個呼吸的時間,就沒了六隻,羣體的那股子氣勢,一下子衰敗到了極點,剩下都蔫了。
呂律騎着追風趕到的時候,看到一隻狼被元寶它們給圈住,團團圍在中間,大尾巴緊緊地夾着,衝着元寶它們齜牙。
獵性最強的黑嘴,攻擊慾望是最強的,一邊狂吠着,一邊靠近,猛然咬向那隻狼的時候,狼的反應也是極快,掉頭就朝着黑嘴脖子咬了過去。
可惜,六條狗的防護項圈,呂律自從給它們戴上後,就沒取下來過。
自從戴了項圈後,幾條狗子平時的打鬧,以前還能看到動不動就咬着脖子一陣嗚哩哇啦,都在項圈上吃過虧後,打鬧的時候都不咬脖子了,反而更多的時候是往腿腳或是耳朵上招呼。
當然,狗子們的打鬧,並不是真咬,更多的時候只是含着。
可這狼就不是這樣了,發狠的撕咬,就是爲了殺死,可想而知,這一口有多兇殘。
只是,它一口下去,沒對黑嘴造成什麼傷害,自己反倒嗷嗷怪叫起來。
也就是這一下,讓元寶它們找到了機會,一擁而上,咬腿、咬尾巴,咬腦袋,一隻差不多百斤的狼,被放翻在地上,連掙扎着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呂律路過的時候,翻身下馬,直接走了過去,一腳踩着狼頭,手中獵刀直接割斷它脖子上的血脈,很快終結了它的小命。
“元寶……”
沒有立刻忙着給它們分肉獎勵,呂律衝着元寶叫了一聲,幾條狗立刻搖着尾巴圍攏過來。
他領着它們往回走。
被元寶它們追攆,兩隻往這個方向只顧着逃命的狼,早就跑分開了,呂律需要它們幫忙尋找一下另一隻狼的蹤跡。
原本只剩下一隻狼了,追不追都無所謂,似乎也沒必要趕盡殺絕。
但這羣狼有特殊性,學會了一些其它野狼不會的技巧。
一旦這隻狼融入到其它的狼羣,這些開圈門,趕牲口的法子,也會隨之慢慢地傳出去,這樣,一個善於禍害牲畜的狼羣也會隨之誕生。
這也是呂律不想放過它的原因。
幾條狗子到處嗅着,沒多長時間,白龍先一步出聲了,它在雪地上發現了那隻狼的蹤跡,呂律連忙騎上追風,將幾條狗子留在原地,朝着這狼留下的痕跡追趕下去。
在這種雪殼子封住的雪面上奔行,對元寶它們的腳有很嚴重的磨損,跑上二三十公里,就能將它們腳上的毛給磨得光禿禿的,然後割破腳上的皮,對狗子們的損傷不小。
而且,在雪地奔行起來,它們短時間跟上追風沒問題,可時間長了,也會被落下,影響速度。
當然了,同樣的問題,也會出現在狼身上,呂律相信,這狼也不會跑多遠,騎着追風,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追上,他有足夠的把握,也就免了元寶它們跟着跑這一遭。
果然,追了沒幾分鐘,呂律就注意到雪地上留下的腳印變成了行走,還在一處緩坡上滯留過。
又追着跑了一段後,呂律遠遠地看到了那隻在雪地上一躥一躥跑動的狼,顯得很吃力了。
這速度,追風追上完全沒問題。
似乎是逃了一段,發現自己沒辦法跑掉後,這隻狼乾脆不跑了,掉頭回來迎着呂律齜牙。
呂律單手一勒繮繩,讓追風停了下來。
這種時候齜牙有什麼用,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呂律擡手就是一槍,直接將它打翻在地。
事情終於完全解決,呂律稍微鬆了口氣,他將這最後一隻狼放在馬鞍上捆綁着,騎着往回走。
返回到元寶它們逮住的那隻狼那裡,呂律看到趙永柯和元寶它們就等在那裡。
看呂律返回,趙永柯笑道:“還是追風的速度快啊,我阿瑪不放心你一個人追,讓我跟來看看,完全就跟不上。”
“爬坡上坎,穿溝過河,追風或許比不上鄂倫春馬,可是論奔跑速度,那就沒得比了!”
在這一點上,呂律自信滿滿。
趙永柯已經見識到了,他也是心服口服。
將那隻狼捆馬背上馱着,他也翻身上馬:“走吧,咱們直接回十三號伐木點,我阿瑪已經去伐木點借了爬犁,等我們回到伐木點,他也應該將那些狼給拉回去了。”
呂律點點頭,騎着追風往十三號伐木點走。
之前帶進山的狍皮褥子之類的東西還放在窩棚裡,得一併拿着往林場職工區走。
兩人回到伐木點的時候,趙團青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把頭的媳婦兒若無其事地在抱着柴火,給窩棚的大鐵爐裡添着柴火,她的小叔子就在小窩棚的炕上躺着。
呂律看着像是啥事兒也沒發生的兩人微微搖了搖頭,這種破事兒,他自然不會去管。
幫着將帶來的東西收拾,放在爬犁上綁好,三人順着山間小道前往儲木點,一路下到大路上後,朝着林場辦公點小跑。
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三人抵達林場。
聽到外面響動,聶景國和蔣明浩兩人開門鑽了出來。
“你們回來了!”聶景國一看爬犁上放着的狼屍,滿臉堆笑:“這些狼,全殺了?”
“全殺了,有八隻!這些狼太狡猾了,昨天進山,跟着它們兜了不少圈子……不過,幸不辱命!”
呂律翻身從馬上跳下來。
“有八隻呢……解決了就好啊!”
麻煩終於被解決,聶景國長長鬆了口氣。
“我這就回家做飯!”蔣明浩見機,轉身就走。
“看來,我得回去拿酒了!”呂律笑道。
“不就是點酒嗎,幫了我那麼大忙,這酒哪還能讓伱出,這大老遠的,來回跑一趟,也要不少時間,隨便喝點得了!”聶景國笑道。
“那怎麼行,難得湊在一起,不喝點好酒可說不過去!”呂律笑道:“再說,這些東西也得趕緊送回去處理一下,不然等凍起來了,那可不好弄!”
“也是啊!”聶景國笑笑,話鋒一轉,壓低聲音衝着呂律說道:“我聽浩子說,你那裡還有虎骨酒?”
“虎骨酒,是泡了一點……”聽他這麼一說,呂律立馬會意:“等晚上過來,我給你帶點。”
“哎呀……謝謝謝謝!”
呂律這麼上道,聶景國相當滿意。
“那我們走了,晚點再回來!”
呂律打了聲招呼,再次翻身上馬,騎着就走,趙團青爺倆也趕着爬犁跟上。
三人一路返回呂律的草甸子,第一件事兒,就是給幾隻狼剝皮取油,都是老手了,速度很快。
之所以將東西帶回來處理,一個原因是擺放時間長了冰凍起來處理麻煩,最主要的還是當着那麼些人,不分人一些都說不過去啊,這每一隻狼,狼皮和狼油的價值,都超過了那兩百塊的獎勵。
怎麼說也是三人費了不少功夫纔打到手的,不能隨便就便宜了外人。
至於虎骨酒,呂律是沒想到蔣明浩會把這事兒說出去。
這傢伙,爲了攀上領導這層關係,那是把呂律出賣了,這讓呂律多少有些不悅。
他只希望,送上一些虎骨酒,能換來相應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