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麼大事兒,居然不認真面對,找幾個不懂打獵的民兵去驅趕,在那樣的環境條件下,連獵手都頭疼,更別說不懂打獵的人了,吳明緯這人,真不咋地。
張韶峰聽到那邊出事,心裡是很高興,但他也知道,傷了五個,死了一個,那已經是很不得了的事兒了。
人命關天啊!
“雖然吳明緯沒跟我聯繫,但該幫的還得幫!”
他回頭看着呂律:“我是希望福新屯和青山屯兩個治保主任遭報應,可報應在其他人身上,卻是我不想看到的,他們心裡有芥蒂,故意撇開咱們,可咱們不該袖手旁觀。”
張韶峰這樣的心理,呂律懂。
私人恩怨那是私人恩怨,可屯子裡的其他民兵是無辜的,不該牽連,他們也只是聽命令行事罷了。
呂律想了想,說道:“峰哥,你先回去吧,招呼民兵兄弟完全退出林子,守在田地邊就行,我去將我師傅他們給叫回來。
四百公斤的大炮卵子,那不是簡單能對付,何況還是一隻殺紅了眼的,我師傅他們沒帶狗,現在林子裡草深葉茂,萬一那到處流竄的大炮卵子突然從那裡冒出來,可不好招架。
至於青山屯那邊,咱們稍微等一等,他們不是已經聯繫了炮手了嗎,樑康波他們能被人叫上一聲炮手,那就不是簡單的人物,說不定就把事情給解決了,如果晚上還是沒殺掉,我明天過去看看。”
張韶峰聽完,微微點了點頭,領着那民兵兄弟快速離開。
呂律則領着元寶它們,朝着趙團青和趙永柯它們搜尋的地方找了過去。
搜尋的地方本就是幾人商定的,呂律知道他們的大概位置,倒也沒用多長時間,呂律就找到了趙團青和趙永柯兩個三人小隊,說明情況後,都知道厲害,快速退出山林。
張韶峰已經安排好守在田地邊的人手,他自己先一步回了屯子,讓屯裡人注意不亂進山,儘可能在家裡呆着。
呂律也特意騎着追風回家一趟,跟陳秀玉、烏娜堪和王大龍等人打過招呼,讓他們注意。
誰也說不清楚,那大炮卵子會不會闖入屯子。
在秀山屯和洄龍屯之間也有不小的一片林子,也無法保證那大炮卵子不會闖入。
事情大意不得。
四百公斤的大炮卵子,殺紅了眼,跟瘋了沒啥區別,攻擊力爆表,而且還異常敏感,那是活出經驗的玩意兒了,何況還被人傷過。
事情交代清楚,呂律重新返回秀山屯對面的田地邊,靜靜地等着消息,沒多長時間,張韶峰也騎着馬返回,一回來就罵開了:“吳明緯那老癟犢子,真不是個玩意兒。”
“咋了?”
呂律見張韶峰一臉怒氣,猜到可能是又受了刺激。
“還能是咋的,我剛回到家,區上派的人就跟着到我家了,質問我爲什麼不按照區上指示聯合行動,要單幹!這老癟犢子昨天早上派人給捅上去的。”
張韶峰恨恨地說。
“那你咋說的?”呂律問道。
“我當然直接拍了地圖出來,跟那人說了情況,說我們人手就只有這麼幾個,還跟它指了我這裡的地形,告訴他到時候他們攆過來的野物全都要擦着秀山屯過,是壓力最大的地方,能守得住就算不錯了,參加不了。”
“後來呢?”
“啥後來?沒有後來,事實如此!連來的那工作人員看了都沒話說。”
張韶峰說到這兒,冷冷地說了一句:“他那青山屯治保主任,以後甭想幹了。”
“話說回來,峰哥,吳明緯那老癟犢子,爲啥老跟你過不去啊?”
這種看似沒有緣由的使壞,發生在兩個屯子的治保主任之間,那就不是簡單的算計,護秋可是大事兒,不是兒戲,呂律覺得,這不可能是誰看誰不順眼這麼簡單,總有原因,而且,明知道張韶峰有背景,還敢這麼來……
“還不就是看上了區上武裝部一個空缺,一個老幹部快要退休了,得有人補上去,聽到風聲說要從基層提拔,他應該是動心了。其實那位置,我退伍回來的時候,區上就來問過我願不願意去,我沒答應。他應該是想着我會去跟他爭吧,所以就故意使壞。”
張韶峰有些咬牙切齒:“一次兩次,我可以不當回事兒,這特麼背後打小報告玩陰招,故意惹我,我能饒他?”
“你準備去揍那老癟犢子?”呂律笑問道。
“當然要揍他,當着他屯子裡的人揍他……另外,區上點名了,讓你幫忙,那工作人員下來,其實主要就是爲這事兒,怕再有人員傷亡,事情弄得更大!你可是獵虎,區上的人清楚着呢。
死人和受傷的那幾家,已經將事情捅上去了,特麼的,居然昨天還在想着,把那大炮卵子往我們這邊趕……不弄他等啥時候?”張韶峰鐵青着臉說道。
出現那等兇物,不想方設法獵殺清除禍害,還想着借這機會過來禍害秀山屯……
呂律聽得也是一陣火起:“太特麼不是玩意了!”
趙團青、趙永柯、陳秀清和幾個民兵也在旁邊聽着呢,一個個也直接罵了起來。
“我跟峰哥往秀山屯走一次……趙老爹,趙大哥,還有清子,你們都是獵手,比其他人經驗豐富,我們走了,這片地兒,就靠你們守着了。”
呂律有些不放心地交代道。
“放心去吧!”趙團青點點頭。
呂律將身上的獵囊放下,從裡面取出繩子,打了繩套將幾條狗崽拴住,交給三人牽着,他翻身上馬,叫上張韶峰,單獨領着元寶,進了山林。
碰到那樣兇猛大炮卵子,幾條還不成熟的狗崽,很容易出問題,呂律不準備帶它們過去。
只要帶上元寶,幫忙追蹤就行。
松嶺是片不小的區域,但兩邊經常有人活動,從秀山屯到青山屯,倒也有穿山而過的小道,呂律不打算從洄龍屯那邊繞大半個圈子到青山屯。
從山裡過去的話,以馬匹的速度,能省不少時間。
一路過去,也順便能探查下山形地貌。
這路上輩子呂律也走過,松嶺的松子多,陳秀玉領着人到山裡打過鬆塔,呂律也跟着去過。
現在時隔多年,純粹是重新熟悉熟悉。
兩人速度並沒有多快,元寶緊緊跟在旁邊,一路翻山越嶺,除了驚出些小動物外,別的倒是沒有發現。
花了大半個小時,兩人抵達青山屯靠近松嶺的地段,看到不少民兵,這裡一撮,那裡一撮地在沿途坐着,抽菸的抽菸,嘮嗑的嘮嗑,無所事事一樣。
就在林地邊緣,有一個比較大的窩棚,正在吵吵嚷嚷。
呂律和張韶峰從山裡出來,立馬就看到了蹲在窩棚門口,被幾個女人罵得灰頭土臉的吳明緯。
呂律只見過吳明緯一次,但不妨礙呂律把他給記住。
這個當時在秀山屯屯口出去不遠的大路上,和媒婆朱春梅在一起站大路上說話,當時忙着平息事情,忙着給呂律遞煙,笑眯眯的男人,呂律也沒想到是這麼個陰戳戳的主。
兩人翻身下馬,走了過去。
“……瞧你那鞋拔子臉,咋地,是個治保主任就能亂來了,你看看我家男人,因爲你那破事,被傷成啥樣了?你今天不給個說法,沒完!”
“讓你當個治保主任,那是保護大家的,你倒好,儘想着算計人了,有你這樣不拿人命當命的?”
“我家男人是民兵不假,是該服從指揮,可是,那得是服從正確的指揮,商量着把殺人的大炮卵子往人家秀山屯攆……”
張韶峰腳步不停,直接將幾個女人扒拉到一邊:“吳大主任,我剛纔沒聽錯的話,你還想攆這大炮卵子到我們秀山屯禍禍啊,是不是?”
被罵得大氣都不敢吭的吳明緯,看到是張韶峰,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正準備站起來,張韶峰已經一腳踹到了他腦袋上。
他悶哼一聲,撲翻在地,剛扭頭朝着張韶峰看來,張韶峰已經又一腳踢在他屁股蹲上。
“你不是很會打小報告嗎?說我不按區上的指示辦事?你咋不把你弄的這些破事往上邊說啊?
我秀山屯招你惹你了,你去年護秋就幹過一次了,今年還想再來一次?”
張韶峰下腳不斷,一腳更比一腳狠:“欺負我秀山屯往年沒獵手是吧?我那些兄弟被傷了倆,莊稼被禍害大片,你滿意了?”
“今年知道我們有獵手了,碰到個難對付的大炮卵子,你覺得還有機會是吧,你特麼不想着找人圍殺,還想着往我秀山屯趕……”
呂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張韶峰一腳接一腳地往吳明緯身上招呼,踢得吳明緯在地上哀嚎着,翻來滾去:“要死人了,要打死人了……”
旁邊更多人漠視着,甚至還有人叫好。
這當個治保主任,得當成啥樣纔會在被揍的時候連個上前拉一下的人都沒有?
呂律心裡只有兩個字:“活該!”
明知道張韶峰有背景,不敢正面硬來,盡是暗地裡的陰招,小人一個!
遠處,呂律遠遠地看到大路上有輛吉普車進了屯子,車子一停下,有三人從車上跳下來,快步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峰哥……”呂律上前拉了張韶峰一把。
張韶峰朝着對面的青山屯看了一眼,停止了踢踹,蹲到吳明緯旁邊:“就你盯着的那位置,我特麼退伍的時候就有人叫我去我都沒去,你真以爲我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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