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6-EP1:羣山之巔(6)

OR6-EP1:羣山之巔(6)

“以伊拉克人目前所接受的軍事訓練情況來看,也許我們還需要將民間武裝組織列入潛在合作對象名單中。”麥克尼爾一邊和瓊斯上尉並排走在訓練場上一邊向着長官解釋他的新思路,“軍隊勝過一般民間武裝組織的優勢在於嚴格的紀律和知道該怎麼打仗的指揮官、參謀、士兵,如果沒有這一條,他們就和只掌握了先進的武器裝備的民兵沒什麼區別。我甚至可以大膽地說,我軍在這裡對付包括信仰衛士團在內的敵人,更需要伊拉克人而不是伊拉克軍隊的支持。”

趁着瓊斯上尉心情還算好,麥克尼爾謹慎地建議拓展交易網絡以便爲潛在的危機準備後路。伊拉克境內的武裝衝突持續了十幾年,反合衆國的武裝組織不僅沒有銷聲匿跡,反而越打越多。儘管這些武裝組織之間也經常敵對並爆發衝突,但它們在某些問題上的驚人一致性幾乎和庫爾德人對土耳其人的態度一樣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幸虧近年來這些宗教武裝越來越瘋狂,以至於不想跑步退回舊時代的伊拉克人也坐不住了。

“這種交易能爲我們帶來額外的收益嗎?”瓊斯上尉詢問道,他的兩隻眼睛中都投射出金閃閃的光芒。

“也許能,也許不能。長官,這些願意對抗信仰衛士團並在某種程度上支持合衆國的武裝組織佔少數,他們不像伊拉克軍隊那樣能從我們手中獲得武器裝備,也不像其他反合衆國武裝組織一樣可以大範圍地從支持者中徵召人員……”麥克尼爾逐條分析着雪中送炭的必要性,“也許我們可以很輕鬆地用一筆交易買回一個忠誠的盟友,讓他們在伊拉克和庫爾德斯坦的邊境地帶牽制敵人的注意力。只要邊境保持穩定,我們就不必擔心在庫爾德斯坦境內遭遇危險。”

“但他們也可能明天就投靠信仰衛士團,難道不是嗎?”瓊斯上尉反問道,“這些跑步進入現代社會的部落還保持着過去的生活方式。”

兩人爭論了很長時間也沒得出一個能將對方說服的結果,不過他們都同意儘可能廣泛地尋找潛在合作伙伴。正當瓊斯上尉提議結束辯論、午餐過後再考慮這件事時,基地外出現了奇怪的車隊。這列在幾輛美軍裝甲車護送下抵達基地外側的車隊中混着幾輛根本不像是適合在沙漠地區行駛的普通轎車,也許裡面的乘客是特地來到野外參觀美軍基地的重要客戶。

“……最近有什麼新活動嗎?”麥克尼爾愣住了。

“你們南下去伊拉克的這段時間,我們接到了一個通知……等一陣再說。”瓊斯上尉向着來人揮手,熱情地迎接上去,並和護送這幾名穿着便服的奇怪VIP的軍官們交談着。不一會,他又回到了仍然留在原地的麥克尼爾身旁,讓麥克尼爾和他一同前去迎接來自吉歐特隆公司的客人們。

一提起吉歐特隆公司,麥克尼爾只能聯想到發明了包括M4、M6在內等AS機甲的那個當代合衆國重要武器裝備供應商以及那天突然出現在安巴爾省某處村莊附近的奇怪車隊。他願意嘗試着和這個公司接觸,前提是對方別像通用銀河那麼恬不知恥地妄圖霸佔合衆國公民們的共同智慧和勞動結晶。年輕的士官拍了拍迷彩服上的塵土,大步走向這幾名訪客,規規矩矩地向對方敬禮。

“您就是邁克爾·麥克尼爾中士?”其中一人手裡拿着一份文件,似乎在進行對比。

“沒錯,是我。”

“恭喜您被我們選爲了測試M9型AS機甲的測試駕駛員。”另一名職員點了點頭,“按照以往的規矩,我們會爲——”

“等一等,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麥克尼爾尷尬地舉起雙手,同時回過頭去看瓊斯上尉,但他沒有從長官的眼睛中看到任何除了意外之外的神色,顯然瓊斯上尉事先也不知情,“……首先,我會駕駛AS機甲不假,但是我並不是平時經常負責作戰任務的專業人士;其次,M9型AS機甲不是已經投入量產了嗎?”

“還沒有。”

“噢,見鬼,測試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沒有投入量產。”麥克尼爾小聲抱怨了一句,他爲突如其來的一份額外工作打斷了他的正常生活規律而苦惱,而他選擇迎面接受挑戰以便將其轉化爲優勢,“沒什麼,我很願意得到一個操控我軍最優秀的現代戰爭兵器的機會。”

他小心翼翼地從這些吉歐特隆公司代表們手中接過文件,一看就驚呆了。站在烈日之下,麥克尼爾的心情卻如墮冰窟,他清楚無誤地從這份顯示他個人信息的文件上看到了許多連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在平時的體檢單裡查到的內容。這隻能證明他過去就曾經因某些原因而爲吉歐特隆公司工作過,而對方現在想起來了他的利用價值並特地找上門來,那他最好祈禱自己過去沒有在給這家公司打工的時候幹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接下來的手續是簽署一份保密協議,吉歐特隆公司希望他們的測試駕駛員不要向外界透露測試過程中的任何經歷。

用棍棒和翻着花樣的罵人話把手下的士兵驅趕着繼續訓練的彼得·伯頓擦了擦頭頂的汗,猛然間發現麥克尼爾竟然站在基地外側和一些奇怪的訪客交談着什麼。他意識到麥克尼爾又碰上了突發情況,而他並不想因爲橫插一腳從而引來額外的懷疑。麥克尼爾在的時候,他只需要扮演好副手的角色、幫助麥克尼爾修補漏洞(有時候是反過來的);一旦麥克尼爾缺席,相關領域的工作就完全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名美軍士兵見伯頓走神了,馬上停下來休息,結果恰好被剛回頭的伯頓看到了。於是,腦袋上留着一撮類似莫西幹人髮型的金毛的美軍士官用他所掌握的詞彙庫靈活地進行搭配,以某個F開頭的單詞將那個偷懶的士兵及其全家問候了十幾遍。其他剛打算停下來休息就幸運地先讓別人代替自己受罰的士兵們鬆了一口氣,他們可以安然無恙地等候着午飯時間的到來了。

卻說邁克爾·麥克尼爾簽署了文件後,啃了幾口戰地口糧,在這些吉歐特隆公司代表們的要求下準備立即前往實驗場。已經有一架大型運輸機停在了基地另一側,負責整備工作的士兵們忙碌着試圖將一架M9型AS機甲塞進運輸機內部。認真地說,麥克尼爾在過去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裡幾乎沒有駕駛AS機甲進行像模像樣的實戰的機會,上一次遭遇偷襲時他的獵物也被吉歐特隆公司消滅了。再優秀的戰士都必須不斷地在實戰中得到鍛鍊,這是麥克尼爾始終堅信着的規律。

他和吉歐特隆公司的代表們共同步入運輸機內,同時嘗試着從這些僱員們的口中得知測試內容。

“既然是實戰測試,那可要謹慎地選擇對手啊。”麥克尼爾坐在椅子上,眼前是即將在他的驅動下大殺四方的戰爭機器,“我們要去對付誰?信仰衛士團還是其他伊拉克反合衆國武裝組織?”

“庫爾德人。”戴着墨鏡的僱員吐出了一個讓麥克尼爾感到有些意外的目標名稱。

這裡就是庫爾德斯坦,而且庫爾德斯坦整體上擁護合衆國,境內也沒有反合衆國武裝組織。那麼,吉歐特隆公司定下的實戰測試目標不會是庫爾德斯坦境內的庫爾德人,也不會是伊朗或敘利亞境內那些能夠給合衆國的對手添麻煩的庫爾德人——答案只有一個,是土耳其境內的庫爾德人。

麥克尼爾平靜地接受了事實,有時他確實會因爲面臨着類似的抉擇而承受着道德上的折磨。庫爾德斯坦和土耳其都是合衆國的盟友,不過合衆國絕對不可能爲了給庫爾德人伸張正義從而要求其盟國將北庫爾德斯坦併入現存的庫爾德斯坦共和國。不僅如此,一旦土耳其境內的庫爾德人危及土耳其的穩定,合衆國還有必要重拳出擊、幫助盟友剷除隱患。

“土耳其人確實多次責怪我軍。”他語氣凝重地低下了頭,思索着以後該怎麼妥善地處理和庫爾德人之間的關係,即便是最簡單的憎惡也可能影響生意上的合作,“我國也已經凍結了在土耳其境內活動的庫爾德人武裝組織的海外活動資金。”

本着他剛剛簽署不久的保密協議的原則,麥克尼爾不想和這些吉歐特隆公司的代表多說些什麼,也許對方不久之後就會從他的言論中斷章取義地捏造證據以聲稱他違反保密協議並以此爲由決定追討損失。他現在只想讓飛機快些抵達目的地,那時他好儘快地完成任務並逃離現場以免繼續面對着言行不一帶來的邏輯混亂。爲了讓自己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游刃有餘,麥克尼爾開始翻看對方提供的計劃書。這份計劃書上聲明,屆時麥克尼爾將駕駛這架M9在山地中伏擊預計於今日下午路過的庫爾德人並在襲擊成功後迅速前往指定地點、撤出戰場。

那麼,他還需要對敵人所使用的AS機甲型號進行預判。麥克尼爾試圖將庫爾德武裝組織和這一地區的其他國家聯繫起來,也許他的對手仍然是俄國人生產的青蛙形狀的第二代AS機甲。用第三代AS機甲對付第二代AS機甲,根本沒有任何挑戰性,至少麥克尼爾自己是這麼想的。除非吉歐特隆公司能在附近的戰場上找到其他的第三代AS機甲作爲測試目標,但那根本不可能,俄國人也不會輕易地將研發中的第三代AS機甲投入到這一區域。

“我們現在到什麼位置了?”機艙裡沒有窗戶,麥克尼爾很難看到外面的景象。

“還早着呢。”其中一名僱員勸說他耐心一些,“從庫爾德斯坦到土耳其境內看起來近,其實也挺遠的。”

如果只需要跨過國境,那確實只是舉手之勞。麥克尼爾想了半天也不認爲對方有必要跑到這種窮鄉僻壤特地暗害他,於是他也說服自己放鬆下來。又過了很久,直到麥克尼爾幾乎把計劃書從頭到尾看了三遍時,這些來自吉歐特隆公司的僱員們才催促他進入駕駛艙內、準備進行戰鬥。

邁克爾·麥克尼爾只穿着平時作戰和執勤時所用的迷彩服,他對自己的身體素質有着絕對的自信。從機甲上半部分鑽進駕駛艙後,映入麥克尼爾眼中的是和老套的Rk-91型AS機甲完全不同的操作平臺。

“有這麼多種模式,也許AS機甲真的可以成爲一種泛用陸戰兵器。”麥克尼爾啓動了機甲,不過並未進行任何動作,他只是想先檢查一下機甲的性能和相關參數,免得他因爲缺乏對手邊資源的認知而做出不合時宜的判斷,“如果它能連續作戰160個小時,那麼我甚至可以考慮單獨從前線跑回庫爾德斯坦。”

AS機甲上有着太多麥克尼爾難以理解的秘密。他從來不是精通武器裝備技術問題的裝甲,即便如此,那些讓他陌生的名字也讓麥克尼爾感受到了一種不協調。第三代AS機甲所普遍使用的單分子切割刀,在麥克尼爾的心目中只是個僅存於傳說中的概念,正如這個平行世界上並沒有麥克尼爾出生前就發明出來的激光武器一樣。術業有專攻,也許不同平行世界的人類文明找到了不同的發展方向、探索出了不同的成果,這一切都只會讓麥克尼爾更加驕傲。至少這是一個總體上和平的世界,他不必擔憂冷戰或是世界大戰之類的災難將人類文明推向毀滅。

顯示屏上彈出了指令,吉歐特隆的代表們通知他做好空降準備。

邁克爾·麥克尼爾迅速地開始調整AS機甲的狀態,在他完全完成準備工作之前,大型運輸機的艙門已經打開,裝載在其中的AS機甲如同離弦之箭向着地面墜落。換作是新手,他們早已被失重感驚擾了心神、喪失了應對能力,但這之中從來不會包括麥克尼爾。已經在駕駛VF戰鬥機的經歷中獲得了經驗的麥克尼爾嘗試着像調整自己的軀體那樣靈活地轉動AAS機甲,同時輸入了一些指令確保降落傘能夠安全地彈出。

AS機甲在險峻的羣山中平安無事地落地,剛結束了心驚肉跳的空降經歷的麥克尼爾馬上開始搜索那架大型運輸機的去向,他要藉此確認撤離點所在地。然而,他的AS機甲在原地轉了個圈也沒能在任何角度找到那架運輸機。

“不會吧?”麥克尼爾撓了撓頭,有些困惑,他相信AS機甲空降過程中和飛機的相對速度沒有拉開很大的差距,“難道他們跑得這麼快?”

現在他只能獨自一人作戰了,唯一的希望是吉歐特隆公司在他完成任務後遵守約定並把撤離點的真正位置告訴他。邁克爾·麥克尼爾小心翼翼地控制着AS機甲沿着山坡前進,春日已經變得鬱鬱蔥蔥的山野讓他想起了意大利的阿爾卑斯山,他相信自己眼前的這片山野若是在冬天也會呈現出同樣的美景。碧藍色的天空下,凸顯在外的山脊看起來更加瘦骨嶙峋,像極了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接受着奴役的人們無法逃脫的命運。

除了吉歐特隆榮譽出品的單分子切割刀之外,這架白色的人形AS機甲還裝備了40mm機炮和便於隨時從軀體各個部位發射的超高速導彈。這些武器有助於麥克尼爾在接下來的實戰中輕而易舉地剿滅那些長期被土耳其人圍困的庫爾德武裝人員,而且他不認爲整日東躲西藏的傢伙比他更擅長作戰。即便是庫爾德斯坦共和國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支援其同胞,長期缺衣少食的北庫爾德斯坦的反抗者大概過着無比悽慘的生活。

他耐心地讓自己的AS機甲停留在山脊另一側待命,而不是莽撞地四處移動。山地環境中,可供通行的道路十分有限。守株待兔在別的地方要吃苦頭,到山區卻有可能真的收到奇效。麥克尼爾通過對地形的觀察,確認附近就是一條可供通行的主要道路,他所需要做的工作只是在測試目標抵達後將其全部消滅、不留一個活口。只要沒有任何存活的目擊者,庫爾德人也沒有理由指責美軍偷偷摸摸地協助土耳其人對付他們。

麥克尼爾等待中的噪聲終於出現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啓了紅外掃描,想要更清楚地看到敵人的真面目。不料,這一看把他嚇得不輕,因爲從被掩埋在了羣山中的道路盡頭伴隨着運輸物資的車隊緩緩前行的並不是狀似青蛙的Rk-91或92型【野蠻人】AS機甲,而是麥克尼爾此前只在內部情報中看到過的另一種人形AS機甲。

和大開大合的M9型AS機甲不同,這種灰黑色塗裝的AS機甲巧妙地使用各種圓滑的部件保護機甲肢體的關節部位,以免它在混戰中失去行動能力。機甲的頭部位置有一個突出的尖角,麥克尼爾一直不知道這尖角的實際用途。他更關心的是這幾架AS機甲持有的超大口徑的步槍——嚴格來說,已經夠得上火炮的標準——如果他敢這麼冒失地鑽出去,他會被很快打成一團廢銅爛鐵。

“Zy-99型……他們在搞什麼?”麥克尼爾不停地冒着冷汗,他發覺自己一定是被吉歐特隆的代表欺騙了,難怪前往土耳其的路程所耗費的時間比原定預期時間更長。

一般武裝組織可以擁有爲數不少的淘汰掉的第二代AS機甲,但絕對不可能擁有這麼多的第三代AS機甲,因爲就連美利堅合衆國也沒能將其主力第三代AS機甲M9投入量產,更不用說其他國家了。因此,能將俄軍第三代AS機甲Zy-99【幻影】隨便拿到這地方護送幾輛不起眼的運輸車的,不可能是庫爾德武裝組織,只可能是真正的俄軍。

“這裡也不是土耳其……是俄國人控制下的阿布哈茲。”

邁克爾·麥克尼爾雙手顫抖着,他並非對自己能否存活缺乏信心,而是擔心自己的行動帶來更嚴重的後果。美軍突然跑到俄國實控區發起襲擊,必然讓冷戰結束後有所回暖的美俄關係再度惡化。俄國人用4架Zy-99型AS機甲護送車隊的行爲也很反常,那麼麥克尼爾更加確信吉歐特隆是借刀殺人、想用像他這樣的廉價炮灰摧毀對俄國人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他不敢也不想去揣測貨車裡裝着什麼,總之那不是他現在該考慮的問題。

他只有一個機會,那便是俄軍車隊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AS機甲在運動性能上甚至和人體更相似,而且麥克尼爾也有能力使得自己的軀體承受AS機甲高強度運動帶來的壓力。他在心裡擬定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計劃:第一槍先解決離他最遠的敵人,然後迅速跳入道路中央開始用近戰解決對手。考慮到俄軍非常喜歡在近距離用熱力錘將敵方AS機甲直接爆頭,麥克尼爾決定謹慎行事。

合適的時機到來了,麥克尼爾嘗試着在敵方視野的盲區進行射擊,他已經瞄準了最後方的俄軍AS機甲。

按下按鈕的那一刻,顯示外部場景的屏幕上彈出了醒目的紅色警告:【需要授權】。

麥克尼爾幾乎要發瘋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把AS機甲向後稍微撤退,然後逐一測試武器。果不其然,除了那把作爲近戰兵器的單分子切割刀之外,他的所有武器都被禁止使用。這根本不是一般程度的測試,一般駕駛員也不可能存活下來。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針對他,而且很可能是因爲他過去在吉歐特隆公司的經歷得罪了某些大人物。

“喂,我要抗議,這不是公平的測試!”麥克尼爾開啓了吉歐特隆公司代表預留的通訊頻道,“我限你們在一分鐘內給出解釋並且恢復武器功能,不然明天全球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就是【合衆國公然入侵俄羅斯】!”

他沒指望這種吼叫有用,畢竟合衆國有太多的手段和被丟棄的棋子撇清關係。不過,讓麥克尼爾萬萬沒想到的是,僅僅過了幾秒,他身旁用來進行文字交流的顯示屏上就彈出了一行德語:

【Ich bin optimistisch was dich angeht.】

年輕的士官苦澀地笑了笑,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操控着AS機甲拔出了單分子切割刀。

“我真沒想到你也學會了黑色幽默,舒勒。”麥克尼爾猜測舒勒可能是要用這種嚴苛的挑戰讓他引起重視,那麼他當然不能讓舒勒失望。快三個月了,他必須說服自己,這個用德語和他對話的人就是舒勒而不是某個恰好說德語的吉歐特隆公司僱員,“等着吧,這一點都不好笑。”他做好了進攻的準備,“我本以爲說德語的人有點幽默感是好事,現在看來他們最好沒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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